91 第 91 章

会宾楼

    “难怪这段时间你们没来会宾楼！”金锁现在已经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模样，只是见着紫薇还改不过口来，仍然叫小姐。她听完紫薇叙述的他们上一次聚会后发生的事情，也唏嘘不已。“小姐，当初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要不是红袖有心眼儿……”金锁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别别别！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要哭的话，我就走了！我和小燕子来看你们，就是为了让她心里高兴点儿，你还反过来惹我们？！”紫薇假装生起地说。

    “不哭了！不哭了！”金锁连忙擦掉眼泪说道。“小燕子，永琪他现在还好吗？”

    “他的状况已经稳定多了，太医说近期苏醒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同时危险性也就降低了。”小燕子平静地说。“我们半个月后就要出发了，到时候天气没那么冷了，路也好走些。具体的东西，我也不太懂，都是尔康和我哥在准备。”小燕子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孩子来的也真是巧，大概秋天就会出世了，不过不知道永琪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她。对了，你们帮我一起给孩子想个名字吧！本来，紫薇有了东儿，我想给孩子取名字叫南儿的，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可是谁让我肚子不争气呢！让金锁抢了好几个先，南儿就是叫不成了！”小燕子说到最后，又恢复了一些笑容。

    “也好，你生孩子的时候，我这个又做姨姨，又做姑姑的人，应该也去不了。金锁这个老板娘，就更去不了了！现在大家就合力想名字吧！不过，咱们要想两个男孩儿名，两个女孩儿名！”紫薇笑着说。

    “为什么？”小燕子和金锁齐声问道。

    “因为……”紫薇有些害羞地说。“因为我也有了。”

    “紫薇，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呢？！”小燕子第一个高兴地叫道。

    “你怎么和尔康问的一样啊？！”紫薇为了逗小燕子开心，自己也尽量地表现的开朗一些。“我也是刚知道的嘛！”

    “好了好了！总之是好事！也不知道柳红那儿什么时候有好消息。”金锁也高兴地说。“她现在过的不错，听说丈夫和婆家都很疼她。”

    “那就好！柳红是个好女孩儿，虽说之前在江湖里混，可是本性却一点儿也没变坏！”紫薇感慨地说。“唉，又跑题了！大家还是快点儿想名字吧！”

    “嗯，我和永琪的孩子……既然离开皇宫了，也就不要那个绵字辈儿了！”小燕子一边想一边说。“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叫他辰儿，女孩儿就叫星儿吧！”

    “小燕子，你是想说不管白天黑夜、永永远远，你都会一直爱着永琪，对吗？”紫薇稍微想了一下，就猜到了。

    “是啊，不管日夜星辰，我都等着他醒来！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小燕子看着窗外肯定地说。“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那我如果生男孩儿，就叫健儿，女孩就叫乐儿！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健康快乐！”紫薇也满怀希望地说。

    “嗯！我们都会的！”金锁有些不舍地看着二人。

    三个人就这样一直聊到太阳快下山了才道别，各回各处去了。

    慈宁宫

    “晴儿，看来哀家还是要让你走了……”太后看着晴儿无限惆怅地说。“你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哀家一直希望能给你找到这世上最好的归宿。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哀家是老了，懂不了了！哀家甚至不能明白皇帝和知画！哀家本以为，他们会是最放不下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最赞同、希望放你们远走高飞的人！”

    “太后，晴儿不孝！”晴儿也伤感地看着太后。“但是，晴儿真的是由衷的感激！箫剑对于晴儿来说，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归宿！晴儿感激您，感激皇上，也感激知画。为了自己，更为了永琪和小燕子。如果，这一切是个交换，晴儿真的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他们哪怕只能称为段暂的幸福！太后，皇上和知画，他们愿意放是因为他们真的爱。他们为他们所爱寻找最好、最适合他们的！太后，在晴儿心里，没有人能代替箫剑，但更没有人能代替您！是您给了晴儿重生，是您给了晴儿家的温暖，是您抚养教导晴儿！太后，您……恨晴儿吗？怪晴儿吗？”晴儿最后一句问的太后心都快碎了。

    “晴儿啊，我的好晴儿，我的乖晴儿！哀家怎么会恨你、怪你呢？！这句话应该由哀家来问你。哀家逼得你甚至削发为尼，你不怪哀家？不恨哀家吗？”太后担心地看着晴儿，生怕晴儿会点头。

    “不恨不恨！”晴儿连忙哭着摇着头。“晴儿最爱的就是您了！晴儿永远都不会恨您的！虽然这么久以来，您的大多数意见都和我们不一样，可是晴儿始终知道，您有一颗最最慈爱的心！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您对大清的爱，对皇上的爱，对晴儿的爱，对永琪的爱还有对知画的爱！在您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您自己的位置，您并没有错啊！”

    “哀家没有错？”太后听到这儿又苦涩地笑着摇摇头。“哀家错了！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早就该放手了！现在，哀家倒是想通了！你以为哀家真的不知道皇帝的用意吗？！查清楚了？哀家知道，那不过是皇帝给哀家的台阶！其实，他本来就有权利直接赦免小燕子和箫剑他们，但是他没有。哀家也到了要颐养天年的岁数了，这今后宫里的事情，大事小事哀家都不想管了！后宫有令妃在哀家很放心。你这孩子啊，以后走了，隔一段时间就报个平安！别让哀家心里总惦记着、担心着！永琪现在病的不清，小燕子虽说是真爱永琪，但有些事情未必想做就能做好，你也要多帮帮她，知道吗？”

    “是，晴儿知道了。晴儿……晴儿一定会报平安！晴儿一定会帮助小燕子照顾永琪！晴儿……”晴儿哭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别哭了。再哭，哀家可就不放你走了！”太后忍住眼泪故意说道。“来，哀家给你准备的嫁妆都准备了好几年了！现在也是时候给你了！”太后说着，牵起晴儿的手向内室走去。

    荣王府

    到了乾隆三十一年的三月，小燕子、永琪、小桂子、箫剑和晴儿终于准备要出发前往云南大理了。为了避人耳目，五个人将要分成两路出发，再于北京郊外会合。箫剑和晴儿先行出发，小燕子、永琪和小桂子则乘马车先到学士府，再换马车从学士府前往郊外。

    永琪依然是沉睡不醒，但在太医确诊永琪的情况属于稳定，小燕子腹中的胎儿很正常后，小燕子拒绝了乾隆让太医随行的建议。由于五人上路，随身不太方便带过多的财物，所以乾隆只为几人准备了一些钱票。

    几个人在出发前一晚在皇宫内和乾隆、太后还有令妃等人饯行后，痛苦就剩下从荣王府出发的离别时刻了。眼见天色尚有些昏暗，曙光刚微微露出点头，荣王府外就已经是一大堆很安静，却匆匆忙忙的下人在里外忙和着了。在把永琪安顿好以后，知画抱着绵亿和小燕子一起走到马车上，想再见见永琪。知画虽然努力克制，但是泪水依然从前一晚就没有停止过。

    “绵亿，你看看啊，那是……你阿玛。阿玛生病了，所以……所以要暂时……离开我们，等阿玛好了，阿玛一定……一定会回来的！”知画对着还不足半岁的绵亿难过地说。“你为什么还不会叫阿玛啊？！”知画有些赌气的对绵亿斥喊道。“你不知道你阿玛……你阿玛很想听吗？！你叫啊！”

    “知画……”小燕子看到知画这个样子也觉得十分痛心，她轻轻拉住知画。“知画，你不要这样子。绵亿还小，他还什么都不懂啊！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

    “姊姊，你不是自私！知画也没有怪你！只不过……只不过知画知道，这一别，真的不知道何年才能再见了。我真的……真的好希望，永琪可以听到……听到绵亿叫他一声阿玛啊！”知画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因为哭的太多而颤抖。“姊姊，永琪他……你真的要好好爱他！照顾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的！”小燕子说着又看了看绵亿。“我也向你保证，如果永琪醒过来，我一定会和他回来看你、看绵亿，也看皇阿玛的。”

    “两位福晋，时候差不多了，是否现在起程？”小桂子虽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们，但是天色如果大亮了，他们就不好走了。

    小燕子看着知画，没敢马上做决定，倒是知画赶忙擦擦眼泪说道。

    “可以……可以起程了！你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该请大夫、该休息都不要逞强。银子如果真的不够，写封信回来，我一定想办法！姊姊，你们走吧，天就快大亮了……一路保重……”

    “嗯。你也要保重！我们走了。”小燕子刚说完，知画就连忙快步走下了马车。

    大家虽然都不舍，但马车仍然扬尘而去，留下的全都是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