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隐秘与冲动

这一章写得很不满意……但是新年了一定要更文！所以……将就看吧……囧

    给各位亲拜年了，大家新年快乐哦！！！

    包厢的移门被轻轻拉上，桌上摆着刚端上的刺身拼盘。

    这是一家日式料理店，是曹湄一般来说不会轻易走入的店。

    可现在，曹湄就在这家店的一个小包间里，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一盘盘算不上昂贵但也不能说便宜的料理，心思不停翻滚。

    没想到边桐竟会开口邀他们吃晚餐。

    “已经订了包厢，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吧。”他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临时起意、随口相邀。

    他的手牵着那女孩的手，女孩站在他的身侧，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被边桐高大的身躯遮挡住身影，她紧偎着身前的保护者，低垂着头，谁也不看，也不说话。

    没有听见墨如深的回答，草莓扭头看他一眼。他好像在想什么，曹湄碰一碰他的手，他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曹湄：“……去吗？”

    曹湄略微犹豫，随即点了点头。

    她承认，这多少是出于好奇心。而且她看出墨如深并不想拒绝。他当时的表情，就像有很多话想对那两人说似的。

    于是他们分头驱车前往边桐说的那家店。可最后走进包间的只有三个人。

    “她累了，我让司机先送她回家。”边桐说。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便呆坐着，品尝着名为安静的前菜。边桐翻看菜谱，曹湄盯着面前的碗筷，墨如深慢慢地喝着大麦茶。

    后来菜一样样地端上，食物好似中和剂，软化了包间里的尴尬气氛。

    “不好意思，忘了问你吃不吃生鱼片。”边桐对曹湄说。

    曹湄笑笑：“没事，我什么都吃。”

    “还需要什么，尽管点。”

    曹湄想了想，转头对身旁的墨如深轻声道：“你要不要来碗面？”

    墨如深一愣，冲她笑一笑，轻轻摇头。

    边桐看了他俩一眼，低头继续翻着菜谱。

    热腾腾的汤面还是上来了，但墨如深只勉强吃了两口便停筷。曹湄有些担心地看他一眼，一只手在桌下碰一碰他的腿，一边询问地望向他。

    墨如深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搁在膝盖上。但他冰凉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思，曹湄感觉到他像是有什么心事。

    “……换了新发型？”等着上菜的时候，边桐忽然发问。

    曹湄一愣，伸手捋一捋刘海。“是呀。”

    “很好看。”

    “谢谢。”曹湄笑，又转头看墨如深，“夸你呢。”

    墨如深正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卷着面条，他抬起头，看着边桐，面色冷清，目光却牢牢地钉着他。边桐像是没感觉到，继续评论曹湄的发型。

    “要是染个颜色，也许更适合你。”

    “我不喜欢染色。”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管适不适合……最重要是自己喜欢。”

    说得似乎很在理，但又有点不明所以。曹湄正想着怎么把话接下去，墨如深却开口了。

    “边桐……雅楠，她还好吗？”

    “她很好。”边桐像是有所准备似的，立即答道。

    “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什么，外头呆腻了，想家。”

    “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怎么，边江没告诉你吗？”

    听他提起边江柳，曹湄不由愣了愣，墨如深也是微微一怔。但边桐随即接道：“哦，对了。她去法国了。”说完，他勾了勾嘴角，像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

    墨如深的面色沉郁下来，不说话了。就连曹湄也有些不自在，边桐的话里似乎透露出一丝嘲弄的意味。墨如深和边江柳之间的事，他一定都知道，这让曹湄觉得很尴尬。

    正思想间，墨如深忽然起身离座。

    “……我去洗手间。”

    移门再次推开、拉上。曹湄转头看着边桐，他也在看她。曹湄等着他对自己说什么，但他却低下头，开始吃寿司。曹湄盯了他好一会儿，决定主动挑起话题。

    “刚刚那女孩儿，是你女朋友？”

    边桐一愣，抬头看她，见她笑笑地望着自己。他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是未婚妻。”

    “真的？”曹湄意外地睁大了眼，“那要恭喜你了！”

    “谢谢。”边桐客气地回答。

    “……她叫什么？”

    “雅楠。”像是知道曹湄还要细问，边桐拿起茶杯，往桌上倒出一点茶水，然后用手指蘸着水在桌上写起字来。“南雅楠。”

    “南雅楠……真好听的名字。人也很漂亮。”

    他笑了一声，面部阴冷的线条顿时柔和了许多。曹湄惊讶地意识到，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但这笑里似乎又蕴含了一层别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那……你们快结婚了吗？”她又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曹湄一愕，然后笑了。“太遥远了吧，八字没一撇呢。”

    “……至少你已经决定和他站在一起了。”

    曹湄一愣，笑笑：“是。”

    他点点头，没有接话。曹湄略一犹豫，忽然说：“不过，只是我单方面的决定。”

    边桐微微一愣，看向她。“你指什么？”

    “我还不知道他的想法……”

    “……你不问他么？”

    曹湄摇摇头。不知为什么，虽然她和边桐并不熟悉，她有时还会觉得他很冷漠。可有些话，她却觉得可以对他倾吐，就跟那次在公园的树荫下一样。

    “边桐，你是如深的朋友吧？”

    边桐一怔，询问地望着她。

    “他心里有个洞，我填不满……你是他的朋友，有空多陪陪他吧。”她说。

    边桐没有回答，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边枫一直说你很聪明。现在我信了。”

    他貌似是在夸赞她，曹湄不知说什么好。

    边桐却没再说话。他像在思考着什么，手指下意识地在桌上划动，抹去了用茶水写下的那个名字。然后他扭头看了看移门。“还没回来。”

    曹湄一愣，这才意识到墨如深已经离开很久了。她突然担心起来，忙起身出了包间。

    在包厢外的走廊里，墨如深正扶着墙壁往回走，一步步走得很慢。曹湄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如深！”她跑到他身边，搀扶住他，“怎么了？”

    “没事，”他眉峰微蹙，“脚崴了……”

    “啊？”曹湄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踮着右脚，“怎么搞的？”

    他苦笑，“在洗手间滑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痛吗？”

    “刚扭到的时候有点痛，现在还好……还能走路。”

    曹湄扶着他走回包厢。边桐也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

    “没什么……”

    “扭到脚了。”

    曹湄简单解释一句，搀扶墨如深坐下，蹲下身子，替他脱了鞋，察看伤处。他的脚踝肿了起来，微微发红。她忙叫来服务生要了点冰块，用餐巾包了裹在他的脚上。

    “不用了，草莓，伤得不厉害……”墨如深缩回脚，想把她拉起来。

    “那不行，先冷敷一下比较好。”她执意把餐巾缠在他的脚上，打了一个结。“紧不紧？”

    墨如深摇头，他不再提出异议，看她蹲在自己面前做着这一切，面上神色有点感动，也有些复杂。

    边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直到曹湄忙乎完了，他才开口：“我送你们去医院。”

    墨如深却立刻拒绝：“只是扭伤，去什么医院……”

    “那送你们回家。”

    “不用。”

    “……你怎么开车？”边桐问。

    “没关系，我能开……”

    “怎么没关系？你敢开我还不敢坐呢。”曹湄说。一句话就让墨如深哑了。

    在曹湄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先去了医院。边桐倒是十分尽责，驾驶着墨如深的车，将他们先送到医院，而后又送至墨如深家，一直将人扶进屋里才离开。

    墨如深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到家后，他依着曹湄的要求坐到了床上。小咖啡跳上床来呜噜噜地慰问他，他却没有理会，只弓着双腿，眼睛不知盯着哪里出神。小咖啡大约是觉得没趣，被曹湄赶下床后，干脆跑回自己的窝睡大觉去了。

    曹湄也坐到床上，取出刚配的膏药替他贴上，又在他的伤处小心地搓揉起来。墨如深这才回神。

    “……别忙了，没事的。”

    “这样活血嘛，好得快一点。”

    “又不严重，贴几天膏药就好了。”

    “哪有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不由笑。

    “你别不当回事儿，到时候走路一瘸一拐的，你以为好看啊？”

    他不说话了。曹湄自认为说服了他，便又低头替他按摩伤处。他凝视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良久，竟似入了神。

    “以后要当心点，走路看着点儿脚下……明天能不能不去公司啊？医生说头几天最好少走路，要不然好得慢……”

    听他半天没动静，曹湄抬头，见他正定定地望着自己。她笑一笑，“怎么了？”

    他没回答，忽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如深？……”

    他不说话，双手捧住她的脸。

    “如深……”

    他不让她说下去，用一个热吻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头脑顿时有些乱了，因为她发现这次的吻与以往不同，好似带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激情与冲动——他以前从未这样吻过她。

    然后他们顺势倒在了床上。待她清醒过来时，他的身体已在她的上方。她的心里顿时惶惑起来。她闭上眼，又睁开，看见他的双眼在面前凝视着她。她意识到什么，惶惑着想要开口，结果却只动了动双唇。于是他俯下身来，再一次亲吻了她。

    一些混乱的情绪通过他的身体传递过来，让她也有些混乱。她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颈间，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腰，继而向上，触到她的胸——她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栗。她咬住唇，不知道该不该让这一切继续下去。她只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全身僵硬，心底里好像有一个感觉，下意识地让她产生了抗拒的念头。

    她并不是讨厌这种事，她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说：就这样吧，顺其自然，也很好。可是……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无法释怀。而他，分明心事重重，又怎会有心思向她索爱？这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出于心理或生理的需求？

    一念至此，她越发地觉得不能忍受了。

    她侧开脸，躲开他的亲吻。可他没有停下，反而被她的小小抗拒激发了斗志似的更加狂烈起来。

    “如深……等等……”

    她小声请求。但他没有回答，或者是根本没有听见。她只得采取了比较直接的方式，伸手将他推开。但她从没想到他的身体会如此沉重，让她费了好一番力气。到后来简直像在挣扎似的。她抽出被他压在身下的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手势轻得相当于爱抚，却足以让他清醒过来。他的面上闪过一丝迷惑不解的神情，而后眼神逐渐聚焦在她的脸上。

    曹湄震惊地察觉到他的失神，她用劲把他推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喘息着，有些忙乱地捋平凌乱不堪的衣衫和头发。

    他坐在她的身侧，也是微微喘息，似乎好一会儿才从愕然中抽回心神。他想去握她的手，她却躲开了。他一怔，顿时有些无措。

    “草莓……”

    曹湄咬着唇，跳下床。

    “我得走了……”

    “草莓！……”

    他也跟着下床，却忘了自己的脚伤，一个趔趄，又跌坐回床上。

    再抬眼时，她已经匆匆走出了他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