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普罗旺斯时间

从没有哪篇文让我瓶颈得这么厉害的……唉，大家凑合看吧……

    顺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正月里拜年应该不算晚吧，呵呵~~~

    咖啡店角落靠窗的那个座位，已经空了很久。大概有半个月了吧……曹湄心想。

    “喂！又发呆！”安桉一指节敲在曹湄头上。“别再盯着那儿看了好吧，人家又不会来了……”

    “安桉！”凌芳菲丢过一个责备的眼色。

    安桉却并不住口。“有什么关系，是她不要人家，又不是被甩，还不能提啊？”

    “就你话多。”

    曹湄却没当回事儿，只揉了揉脑袋。

    安桉看她一眼，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可怜的咖啡先生，惨遭草莓拒绝……这会儿肯定想来又不敢来……却不知道这里也有人在想他……”

    “哪有。”

    “那你老盯着他的座位看什么？”

    “……只是觉得奇怪。那个座位空了很久……很少有别的客人会往那儿坐。”

    “因为那个座位在角落吧，位置太窄，坐着不舒服。”凌芳菲说。

    “可能是。”曹湄微微一笑。

    “别转移话题，”安桉斜一眼曹湄，“我就不信你一点儿没动心。”

    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假的。可还不足以让她动摇。

    “……你就这么坚决呀？一点儿可能性都没了？”安桉又问。

    曹湄一笑，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安桉眨眨眼，“你觉得……他不是真的？”

    安桉抓住这事儿不放，曹湄不由叹了一声。“他只是，觉得新鲜罢了……因为他身边多的是江柳那种……怎么说——耀眼的女人，而缺少我这样的……普通人。”

    安桉撇撇嘴，“我看他倒不像那种只是玩玩的男人。”

    “男人都一样。特别是有钱的。”凌芳菲冷言道。

    曹湄默然几秒，点了点头。“都一样，这种事……就是一时的。因为我老不点头，他才追得更紧。等我一点了头，新鲜感一过去，又会怎么样？”

    安桉听着，露出点无奈的表情。“……我说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想法这么晦暗！”

    凌芳菲也不由说：“草莓，有时候真觉得你这人……挺有想法的……你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吧，可比我这经历过的人看得还清楚……”

    “离得远就看得清了。”曹湄淡淡道。

    “我看就是因为你这样，他才对你更感兴趣……而且说实话，我也没觉得你真离他很远。”安桉说。

    “……是我的错。他一直对我很亲切，让我忘了保持距离。”

    安桉和凌芳菲对视一眼。

    “那……就这么算了？”安桉问。

    曹湄笑一下，似乎认为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是啊。”她说。

    安桉和凌芳菲都盯着她看，不知说什么好。

    这不是头一回了，她又给人那种捉摸不透、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感觉。有时她们会以为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可事实上她又不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清醒做一个旁观者和局外人，而她，既不是过于自信，也不是过分自卑，或许只是天性使然，让她对这个世界总能保持一段足够看清一切的距离。

    “……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了。”安桉说。

    曹湄没做声。

    “应该不会了。”凌芳菲说。

    正说话间，忽然从店外传来几声欢快的狗叫。三人望向门口，只见一团白色的小绒球从敞开的店门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

    “咖啡！”曹湄认出了她们的访客，不由叫出声来。小家伙显然还记得她，立刻“汪”地一声应了。她一俯身，小家伙跃进她怀里，一个劲儿地吐着舌头。

    “咖啡？它叫咖啡？谁取的名字？……你？”安桉看着曹湄。

    “……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带走了吗？”凌芳菲也看曹湄。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又一次望向门口。

    走进来的却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人。

    许久未露面的尚辞冲她们一摆手：“嗨！三位好！草莓，好久不见！”

    曹湄一时有些发怔，几乎忘了寒暄，只冲他点了下头。

    安桉不掩一脸失望，“是你啊……”

    尚辞一愣，“怎么？不欢迎我？”

    “哪里。”凌芳菲不动声色，递上了饮品单，“欢迎光临。”

    尚辞哈哈一笑，点了杯果汁。“我知道你们在等谁，不过嘛……他出国还没回来，暂时不会出现了。”

    “……那‘咖啡’怎么会跟着你？”安桉问。

    “还不是方烨那家伙……”尚辞一脸无奈，对她们发起了牢骚，“如深要出国，本来是把它托付给方烨的，可那家伙居然嫌麻烦，说什么自己不喜欢狗，把它扔给了映雪……映雪有洁癖受不了多毛动物，想让江柳帮忙养几天，可江柳也出国了……小幕本来挺喜欢狗的，可一听说是如深的狗，立马甩手丢给边枫……边枫那家伙整天不着家怕饿死它，最后就转到我手上了……”

    凌芳菲听了不由得发笑，“这都什么人啊……”

    安桉从曹湄怀里接过小狗安慰道：“好可怜的小‘咖啡’，遇上一群坏蛋……”

    尚辞哈哈一笑，“我可是好人，义务养它半个多月了！”

    “它的主人就不管它了？”安桉问。

    “谁知道它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呢，还得十天半个月吧。”

    “哦……”安桉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曹湄忽然意识到她是在变着法儿套他的话。

    “出国了？去哪儿了？”

    “法国。”

    “哇！时尚天堂啊……”

    “这季节倒是挺适合到欧洲旅游。”凌芳菲也加入他们的谈话。

    “他是去谈生意……”尚辞呵呵一笑，“不过照我看，江柳才真是去公干的，他主要是为了旅游。”

    “江柳也去了？他们一起去的？”安桉好奇地问。

    “是啊，法国那块她比较熟，而且她懂法语。”

    “哦……”安桉有意无意地瞄一眼曹湄。曹湄把果汁递给尚辞，对他们的谈话似乎不那么在意。

    尚辞接着说道：“江柳办完事会先回国，如深还要到普罗旺斯呆上一阵……”

    “普罗旺斯？产薰衣草的那地方？”

    “对。”

    “普罗旺斯，挺有名的……书上杂志上把那儿说得跟天堂似的。”凌芳菲说。

    尚辞点了点头。“那里是很美。尤其现在这个季节，薰衣草都开花了，整片整片的薰衣草田，像油画一样，美得……无法形容。”

    安桉好奇地看几眼尚辞。“你去过？”

    “嗯。好多年前了，和如深他们一起去的……我那次特意带了摄影器材，想抓几张好照片，可没想到那地方会那么漂亮，害得我一刻不停地对焦距按快门，结果别人玩儿的时候我都在拍照了，像个工作狂似的……”尚辞说着笑起来，“其实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赖在那儿不想回来……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对那里的印象还是很深……应该说那里发生过的事给人印象太深刻了，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发生过什么事？艳遇？”安桉笑问。

    尚辞哈哈笑着。“哪有那么浪漫……”

    “在法国那地儿浪漫又不稀奇，地气决定的嘛。”凌芳菲说。

    尚辞笑，“可惜没那么好……那次如深病倒了，差点儿客死异乡。”

    两个女人听了都是一阵惊讶。曹湄也不由一怔。

    “……这么严重？”安桉问。

    “嗯，在那边的医院休养了很久……还算好，最后被普罗旺斯清新的空气和浪漫的地气给救回来了。”尚辞笑说。

    他如今说起来轻描淡写，听的人却不免生出些感慨。

    “那也算是大难不死，难怪对那里有感情。”凌芳菲说。

    “这还有感情？要是我绝对不会再去了……”安桉说。

    尚辞一笑，“其实这次江柳也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本来想陪他一起去的，可他说没关系……”他忽然抬头看一眼店里挂着的时钟，“现在这个时间……他那里应该是早上。唉……那小子其实挺会享受，独占了普罗旺斯的清晨，真让人嫉妒……”

    普罗旺斯，这四个带有魔力的字眼，仿佛让他的话也有了魔力，让听者有了瞬间的寂静。

    有顾客走进店来，凌芳菲上前招呼，安桉把小狗塞给曹湄，也上前帮忙。这场关于普罗旺斯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曹湄抚弄着小狗的小脑袋，忽然开口问道：“他家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她一直只听着没说话，此刻忽然发问，尚辞不由得一愣。

    “……什么照片？”

    曹湄默然几秒，摇了摇头。“没什么……”

    尚辞看了她一会儿。曹湄拨弄着小狗脖颈上的新项圈。

    “草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找你有事。”

    曹湄一愣。“什么事？”

    “有件事想拜托你。你等等……”尚辞微微一笑，忽然起身走出店门，从停在马路对面的车里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捧回店内，往柜台前一堆。

    曹湄定睛一看——几袋狗粮、一根狗骨头形状的磨牙棒、两只小碗、一根牵引绳、一块防水垫……甚至还有一只不小的狗窝！

    小“咖啡”见到属于自己的家什，兴高采烈地从曹湄怀里跃下，一口咬住磨牙棒，自己跟自己玩起来。曹湄却是傻了眼。

    “……这是干什么？”

    “我最近太忙了，经常要出门，没办法照顾它。草莓，帮忙养几天吧！”

    曹湄愣住了。小狗却是“呜噜呜噜”叫得开心。

    “这怎么行？你还是找别人……”

    “……我刚也说了，那些家伙都靠不住……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交给你比较放心。”

    “说了不行啊!你把它带回去……”

    “你也不管它……那我可真找不到人养它了……丢在我家，饿死了怎么办？”

    “可……那也不能丢给我吧？”

    “只是寄养几天，不用费多大心，每天喂它狗粮和水就行……我训练了它半个月，还是挺听话的，不会随地大小便。昨天刚给它洗了澡，身上很干净……你就给它提供一个睡觉的地方，别让它无家可归，等它主人回来就行了。怎么样？”不等曹湄回答，他又说，“你要是不肯要，我也不会带回家，带回去了也没人管……只好让它在外流浪了。”

    曹湄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你接手了就应该管到底吧，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我这不是管了半个月嘛！现在管不了了，所以把它托付给你……草莓，拜托了，不然它就成流浪狗了。”

    听他这么说，曹湄一时有些犹豫。

    尚辞趁此时将果汁一饮而尽，俯身跟小狗说道：“拜拜了‘咖啡’，跟草莓好好相处啊……谢谢你了草莓，‘咖啡’会感激你的！”说完不等曹湄再多说，转身开溜了。

    曹湄没来得及叫住尚辞，望着眼前一地的宠物用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安桉和凌芳菲此时才凑上前来。

    “怎么回事？又转到咱们这儿来了？”凌芳菲问。

    “搞了半天还不是一样，还说自己是好人……”安桉说。

    “这怎么行，我这可是餐饮店……”

    “我妈超怕狗，要不然我倒可以帮着养几天……”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看曹湄。曹湄一脸无奈地看着在店里肆意撒欢的小狗。她蹲下身子，带着些责备轻拍一下它的小脑袋。

    “……你怎么这么麻烦，嗯？”

    小狗挺委屈地“呜噜”几声，俯身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曹湄，眼里却是亮亮地闪着调皮的光。

    曹湄有些心烦意乱地叹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