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wbshuku.com
本人写文真是没救了,看着貌似好多字,其实拉拉杂杂一大堆,废话连篇,基本没什么进展,只是温吞水……
希望大家还有这个耐心往下看……T T
最近这段时间,咖啡先生又开始频繁出现在女皇们的咖啡店里。草莓小姐由此推断,他的事业危险期应当已经过去了,所以才会又有闲工夫在她们这儿瞎耗。
那天墨如深如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老位子,点了杯热饮,却并不喝,只在那儿翻看店里的过期杂志,摆明了就是来放松心情打发时间的。店里的三个女人早已习惯了他在那里长坐,即便他什么都不点,她们也会照样欢迎。
就在他闲坐的时候,一辆漂亮的红色跑车停在了店门外,汽车喇叭响了两声,所有人都抬头隔着玻璃墙向外看去。
原来是江柳。她没下车,只朝曹湄她们挥一挥手,又冲墨如深勾勾手指,要他出来。她总是这样引人注目,墨如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杂志,结了帐,走出咖啡店。
透过玻璃墙,曹湄看到他走到驾驶室侧,弯下腰与美女驾驶员说话,两人亲密地贴了贴脸颊。见过江柳的西式做派,曹湄还不算太惊讶,安桉却开始瞪眼。
“呀……这么亲热?他们什么关系?女朋友?”
曹湄一愣,墨如深与江柳,看上去倒也很登对。“……不知道。”
“你跟他们混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啊?”
一旁的凌芳菲插话:“谁跟你似的这么八卦。”
安桉嘿嘿一笑,又问:“你不是说有个美女医生跟他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儿又换成模特儿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曹湄想了想,“女医生应该不是……女模特儿比较靠谱。”
“哗……”安桉感叹,“总不能两个都是吧?”
凌芳菲见怪不怪地说:“像他这类人,身边自然不会缺女人。”
曹湄愣了一秒,点头表示赞同。此时墨如深已经上了江柳的车,跑车绝尘而去。
“唉……男人太有钱了真不是好事。”安桉说着瞄一眼曹湄。
曹湄却似并不在意,转身开始做自己的事。
江柳驾着车在路上飞驰,墨如深在副驾驶座上微笑看着她。
“好一阵没见你了,忙什么呢?”
江柳做个鬼脸,“忙啊,快忙死了!忙着和公婆搞关系……单陪着他妈妈逛街买衣服就是好几天,幸亏我会逛,不然真要累死……还抽空拍了婚纱照、选礼服、定酒席……”
墨如深惊讶地看她,“这么说……”
江柳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如深……我要结婚了!”
“真的?”面上的惊讶化作惊喜的笑容,“太好了,恭喜你!”
“谢谢!”江柳点着头,满面幸福的笑容,“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其实上一次的fashion show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你也知道……可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他竟然向我求婚……”她说着,双颊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如深,他和我,真的很有缘,我们总是这么不约而同,该怎么说……心有灵犀?”她又忍不住笑,“而且,他真的了解我,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怕被你笑,我当时还哭了……”她哈哈一笑,“我真的没想到,能够留住他那样的人……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爱……可……”她停顿一下,眼里亮闪闪的,“可我想,要是错过了他,我就是天下最笨的女人!”
墨如深静静地看着她满面洋溢的微笑。“Angela,你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江柳笑出声来,她点点头,用手指沾去眼角的泪水。“如深,来参加我的婚礼。”
墨如深微微一愣。
“请柬还没有准备好,今天就算是口头邀请,到时候再正式给你送请柬……”
墨如深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可是……”
江柳却不让他说。“如深,你一定要来!谁都可以不来,但你一定得来!”见他不做声,她干脆减速,将车在路旁停下,侧身瞪眼瞧他。“你敢不来?这可是我的婚礼!”
墨如深沉默几秒,又微笑起来,“我当然要去。”
“一定?”
他点头,“一定。”
江柳这才重新微笑,“这才好嘛……我可连我的家人都没邀请……”
墨如深一愣。江柳点点头,“我只请了我的朋友和同事、还有公司的人,其余都是小幕家请的人,和我没多大关系……”她略为犹豫一下,“……他们不会去。我跟他们明说了,说我不会邀请他们。”
墨如深默然半晌,忽而一笑,“这不太好吧……”
“这是我的主意,是我不想让他们来……”江柳看他一眼,“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来就好了……”
墨如深又是默然半晌,点了点头,“我一定去。”
江柳又笑开了,“谢谢!”她说着再次发动汽车,“那到时候给你送请柬……哦,还有件事——不收贺礼,这是我和小幕商量好的……至于女伴,可带可不带,当然最好是带一位了……”
墨如深看着她兴奋的侧脸,忽然低声说道:“Angela……对不起。”
江柳一愣,扭头看他。他却转开了脸,将头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地望向车窗外。
江柳愣怔半晌,看着他寂寞的侧面,眼里流露出一丝难解的情绪。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弄他的黑发,可最后只是落在他的肩上。“如深……”
墨如深没有回头。“走吧。”他淡淡说道。
第二天,大约过了午饭的钟点,店里几乎不剩几个客人。曹湄又如平时一样,无所事事地坐在窗边托着腮帮子发呆。想起昨日安桉和凌芳菲说的话,心里稍稍有些不以为然,因为她感觉墨如深不像是那样的人——即便是,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原本就和她没关系。
正愣愣地想着,忽然看见那辆白色的宝马从对面的路口开了过来——果然是混熟了,从来不认车的她如今一眼就看出那是墨如深的车。只是他一向把车停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怎么今天却径直朝他们这里开来……
却见那辆宝马时快时慢、一冲一停,歪歪斜斜地从店门前的路边开过,就在半个轮子快要压上人行道时,司机才一脚急刹车,将汽车堪堪停住。
店里的人都是一阵惊讶,曹湄一下子站了起来,安桉更是怪叫:“妈呀!拍电影啊?”
曹湄却一眼瞥见驾驶座上的人,正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她忙跑了出去。
果然是他。“墨先生……墨如深?”她喊了两声,他却没有反应。驾驶室的车窗并未摇上,她伸手进去推他的肩。“墨如深!喂!醒醒!”
结果他扭过头来看她,让她不免松一口气,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她闻到一股酒气。
“草莓……”他看见她,冲她露出有点迷糊的笑容,双眼雾气迷蒙,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绯红。
“……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酒后驾驶……”
他倒是挺明白的。曹湄无奈地帮他打开车门,“你喝了多少?要紧么?你这样怎么能开车……”
墨如深抬起头来,讷讷地看了她一会儿,“草莓……你会开车吗?”
曹湄一愣,摇头。
于是他也微笑着摇一下头,“那你帮不了我了……”说完又趴回方向盘上。
曹湄哭笑不得,此时凌芳菲也跟了出来,一见这情形同样大皱眉头。“怎么回事?”
“喝醉了……”
凌芳菲哼一声,满脸的不屑和鄙视,“男人,一个个都是酒鬼!”边抱怨边和曹湄一起将酒鬼从车里弄了出来,扶进店里,在他的老位置坐下。看他身子软得都快坐不住了,曹湄只好坐在他身边扶住他,让他靠着自己的肩。
安桉也凑上来看热闹,“哎呀!你看他脸红得,像只大萝卜……”听见她的话,墨如深睁一下眼,柔柔地笑了一笑,引得安桉更是大乐,“哎哟好可爱!醉美男!太好玩儿了……”
凌芳菲及时制止了安桉的胡闹,把她赶去照看生意,自己则去给醉美男倒水喝。
虽然醉得迷迷糊糊,但墨如深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绅士风度,既不胡乱动弹也没有发酒疯,只是安静地靠在曹湄身旁,忽然微微一笑,气息撞进她的颈间。
“草莓……你很香。”
曹湄顿时觉得发窘,想了想,干脆把他从自己肩上推开,让他在桌子上趴着省事。
凌芳菲拿来温水给他,他却趴着不愿抬头了。曹湄只好再去推他。
“墨如深?喂……”她有些无奈地和凌芳菲对视一眼,“……我找人来送你回家好吗?”
墨如深在桌子上趴了半晌,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手机递过来,脑袋还是不曾抬一下。曹湄叹口气,找出方烨的电话。
挂下电话没多久,方烨的车便出现在店门外。他走进店里,见到醉酒的老板兼好友,仍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却又多了一分严肃和冷然。
“抱歉添麻烦了,谢谢你们。”道歉和道谢完毕之后,方烨走向墨如深,扳过他的肩把他扶了起来。
墨如深睁眼见是方烨,十分配合地倚在了他的身上,一边露出歉意的笑容。“方烨……又麻烦你,对不起……我喝多了,还开车……”
方烨沉着脸,将他架起来。“知道了,一会儿叫警察来抓你。”
墨如深虽然醉了,倒还听懂了方烨的话,呵呵笑出了声。“方烨,别生气……”
方烨不再理他,只朝曹湄她们点个头,架着他走出店门。曹湄挺不放心地跟到门边,见他把墨如深塞进自己的车里,又回过身来对她说:“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看着他,我去把他的车停一下。”
曹湄点点头,方烨便钻进墨如深的白色宝马,将车子开走了。
曹湄走到方烨的车旁,却见墨如深又开了车门,扒着门边想要出来。她忙上前,“你别乱动……方烨要送你回家,他一会儿就来了……”
谁知墨如深却皱了眉,喃喃地说着:“车里太闷……我想吐……”
曹湄吓了一跳,忙把他扶出来。他下了车,一手扶着车身弯下了腰,似乎先是强忍了一阵,然后开始干呕。曹湄扶着他的胳膊,替他拍着背,见他半天也没呕出什么来,心里真是比他还难受。
墨如深直起身靠在车门上,一手握拳压在胃部。此时他面上的红晕已经褪去,脸色变得青白,刚才醉醺醺的笑容也已消失不见,只是微微蹙着眉。
“没事吧?”曹湄问道。
他看她一眼,无力地摇一下头,眼神比刚才清醒了些。
“给你倒杯水?”
他还是摇头,垂下了眼,看上去有些站不住。曹湄怕他摔倒,又怕他进车里还会想吐,只好扶住他,让他倚在自己身上。
这时方烨停好车转了回来,见墨如深这副样子,似乎并不太意外,只没什么表情地问道:“胃痛了?”
墨如深不做声,只用拳头压紧了胃。
“活该。”方烨丝毫不予同情地扶过他,想了想,忽然扭头对曹湄说,“草莓,帮我个忙好吗?一起送他回家,你替我照顾他一下。”
曹湄一愣,觉得无法拒绝,便点了点头。她坐进车后座,方烨将墨如深塞了进来,自己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
墨如深软软地靠在曹湄肩上,闭着眼抿着唇,呼吸微弱。曹湄扶着他,此刻他离她这么近,却没让她觉得困窘,只觉得心焦。见他皱着眉,蜷了身子,压在胃部的拳头攥得更紧,她忙问:“怎么样了?”
“……痛……”
听见他轻声□□,曹湄心里一阵发紧,咬一咬唇,抓过他的另一只手,帮他掐着虎口。
他皱一皱眉,勉强睁眼,看见身旁是她,努力露出一点笑容。“草莓……对不起……”
曹湄摇摇头,“……好点吗?”
他勾一下嘴角,又闭上眼,额头紧紧地贴在她的肩上,压得她生疼。
曹湄不知怎么办好,抬眼看去,方烨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公路。
“方烨……他好像……胃痛得厉害……”
方烨神情严肃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拿过手机拨了通电话。“喂,映雪。”
汽车最后停在了一个高级住宅小区。这处小区离市中心并不远,却是闹中取静,环境优美,单从那欧式风格的高大铁门以及门口那几个严防死守的保安就能看出,这里绝不是平民阶层住得起的地方。进到里面就更是如此,豪华的建筑物,花团锦簇的小型喷泉广场,绿树成荫的通道,小桥流水的庭园……无一处不令曹湄大开眼界。但此时她却没有更多心思欣赏这里的美景,只一门心思地希望靠在她怀里的人别再那么难受。
方烨将墨如深扶出车子,驾着他走出停车场,曹湄跟在他们身后,搭电梯来到楼上。令她惊讶的是,林映雪几乎随后就赶到了,她后来仔细一想,才发现这里离林映雪所在的医院距离不远。
林医生还是一副休闲打扮,提着医疗包,发丝散乱,看上去像是匆忙出门的。她只来得及与曹湄寒暄了一句,便帮着方烨将墨如深扶进卧室,让他在床上躺好,然后动作麻利地取出药水和输液器。曹湄注意到在墨如深的床边有医院专用的那种不锈钢输液架,看来他在家也和在公司一样,输液是家常便饭的事。
“怎么搞得,弄成这样?”林映雪一边帮他插针一边问道。
“谁知道,穷折腾。”方烨一边帮他脱去鞋子一边冷淡地回答。林映雪皱眉瞪他一眼,他也不以为然。
结果还是曹湄插话:“不知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刚才想吐没吐出来,然后就胃痛了……”
林映雪点点头,“肯定是空胃喝的酒……这人,一到心情不好就吃不下东西……不过他一般不这么喝酒,还醉成这样……”
她说着与方烨对视一眼,不再往下说。而墨如深似乎已经睡着了,躺在那里没动静。
林映雪调整一下输液器,收好自己的东西。“我得走了,医院还有事……有问题再联系我。”说着向曹湄点一点头,便匆忙离开了。
曹湄犹豫片刻,也想着要走,却见方烨抬腕看一眼表,又看一眼睡熟的墨如深,最后转向曹湄。“草莓,可能还得再麻烦你……”
曹湄一愣。
“公司还有急事,我得赶回去……能不能请你照看他一下?只要等他输完了液就行,我晚上还会过来。”
曹湄想了想,输液的时候的确需要有人看护才安全,便点头答应。
方烨一走,立时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好像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她一个人似的。虽然屋主也在,却是一直睡着,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曹湄在他的床前呆站了一会儿。他整张脸都发青,嘴唇煞白,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照现在点滴的速度,挂完一袋水恐怕得好几个小时,她不知该做些什么好。然后便想起要参观一下他的家。
刚才进屋时只是慌乱,并未对这里多加留意。此时四处绕了一圈,第一感觉就是——大,好大。他的家与她自己家的“螺蛳壳”相比,恐怕得大上四五倍吧。房间以米色为基调,辅以清新的绿色,这感觉与他的理发店颇为相似;客厅装饰得简约而又雅致,宽敞得让她自然而然联想到在这里开舞会的场景;从落地窗向外望去,看见楼底修剪整齐的葱郁树木和各色鲜花摆出的美丽图案,她想起这里距离地面大约有四五层的样子,似乎是最合适的高度;书房、客房,都是难以想象的宽敞,甚至在阳台上还辟有一处小小的花房,里头摆满了绿色宽叶的盆栽,只是没有一株开着花;洗手间更是大得令她惊讶,想起自己居住的狭窄小窝,甚至比不上人家的一间厕所,一时竟觉得难以说清心里的感受。
参观完毕,又不知应该再做些什么,她踱回卧室,查看病人的情况。他仍是睡着,脸色比刚才稍微好了些,药水下落得很快,已经滴完了小半袋。她有些担心点滴速度过快,但又不敢随便帮他调整,只好搬过写字台前的椅子,在床边坐下守着他。渐渐有些困倦,不知不觉间似乎打了个盹,睁眼时,药水已下去一多半。看一眼时钟,时候已经不早,却不知他几时才能醒过来,这药水又要到何时才能挂完。
她又无所事事地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舒展筋骨,抬眼瞥见挂在墙上的一幅放大装裱起来的照片。刚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此刻反正也是无聊,她便踱到照片前开始细细欣赏。
照片上是一片蓝紫色的花海,密密匝匝铺满了大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能看到远处伫立的墨色树影,还有田埂阡陌之中星火闪烁的房屋;再往远处去,便是青黑色的天际,日光刺破云层,在乌云之间穿梭,射向这片花海;花海在风中如波浪翻滚,又将云破之处映照成透明的蓝紫色,一时间,光影流转。
这是暴雨来袭之前的景象。曹湄看得有些发呆,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但那种光影和构图使得静止的画面极具动感,仿佛能够听见狂风吹过花海的声音,能够闻到花朵散发出的芬芳。
她直觉地知道这一定不是属于国内的风景,而应当是典型的欧陆风情,宛如油画一般丰富的色彩,如此生动绚丽,又充满了浪漫狂烈的激情。
她看见照片右下角的签名“Fabian”,想来是作者的名字。
她不由得羡慕这位摄下如此美景的人,他,或是她,体会过如斯美丽,并且抓住了那一瞬间,将之凝固为永恒。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哪一处胜地,更不知自己在有生之年有没有可能去那里游览一次……
曹湄愣愣地想着,心中不免有些怅惘。此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薰衣草……”
曹湄一愣回头,惊讶地发现墨如深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静静地看着她。她忙走到床边,“你醒了?好点儿了吗?”
墨如深点了点头,目光已经完全清明,只是黑眼圈却显得格外浓重,模样看上去有些疲惫。他看一眼床头的输液架,药水还剩了小半袋。曹湄便解释道:“林医生来过了。”
墨如深又点头,看一眼曹湄。“你……一直在这儿?”
曹湄点点头。墨如深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
曹湄一笑,“没事,也不是很久……我还顺便参观了你的家。”
墨如深的目光移向那幅吸引住曹湄的照片。“那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
曹湄一愣,她听说过这个地方。“在法国。”
“对……”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再过几个月,就要开花了……大片的花田,有紫色,也有白色,开得满山遍野,空气里全是花香……很美。”他说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眼神中除了倦意,又多了几分朦胧的回忆。
曹湄看着那张照片,不由心向往之,“你去过那里吧……是你拍的?”
他缓缓摇头,“别人送的。”
“真美……真想去亲眼看看。”
“的确……值得一去。”
“假如有机会的话……”话说到此,幻想完毕,曹湄一笑,“估计没什么机会。”
他笑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了眼,用手压住额角。
“头疼吗?”
“嗯……喝太多了。”
曹湄听他嗓音发哑,“要喝水么?”
墨如深点点头,“谢谢。”
曹湄转到厨房去给他倒水,出来的时候却见他已经下了床,步履不稳地走进洗手间,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曹湄忙跟了进去,见他弯着腰,一手撑在水池上,一手按着心口。曹湄忙上前替他拍拍背,这一来他呕得更厉害,但最后吐出来的只是胃液。看来林映雪说得没错,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等他吐完,曹湄把水递给他,他漱了口,低声道谢,靠在水池边上不动弹。曹湄见他面白唇紫,一脸憔悴,忙问:“怎么样,还想吐吗?”
墨如深摇摇头,“没事了。”他直起身子,曹湄扶着他慢慢走回卧室,待他躺好之后才意识到他刚才自己拔了针头,输液袋里的药水还剩了一些。
“这……怎么办?要不我叫林医生来……”
“不用。”他轻轻摇头,一只手始终按在胸前,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
曹湄又不知做些什么好了,下意识地看一眼墙上的时钟,都快到下班时间了,店里一定会很忙……她想走,却又有些犹豫,生怕留他一个人在家会有什么事。
墨如深像是和她想到了一块儿,忽然轻声说道:“我没什么事,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曹湄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先回店里了,方烨说他晚上会过来……你一个人可以吧?”
墨如深点点头,又露出一点笑意,“谢谢你,草莓。”
走出他家,差点在小区里迷了路,等出了大门,忽然觉得有些饿,这才想起他恐怕也是一样。可出都出来了,再转回去似乎不大好,况且他一直胃痛,大概也吃不下什么,再说方烨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大约用不着她操心……
人虽是回了咖啡店,心里却一直挂着那个人,曹湄心不在焉地忙完了晚上的活儿。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她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回到自己房间翻了一会儿小说,还是觉得心神不宁,然后,她忽然很想给方烨或者林映雪打电话问问情况,再然后,她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的电话号码。
最后,她干了一件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拿起电话拨打114,直接接通了林映雪所在医院的电话。但是她连林医生是哪个科室的都不清楚,于是只好转到人工服务。医院的接线员将她的电话转了出去。
“你好,心胸外科。”
曹湄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自己要找的是谁。然而对方告诉她林医生现在无法接听电话。
挂下电话,曹湄又愣了好久。心胸外科,这么说……她想起他唇色发紫、以手抚胸的样子;还有,他前两次生病的时候,发烧咳嗽、呼吸困难;再有,林医生说过,不让他喝咖啡……
而她还一直以为他只是胃不好。
曹湄跳起来,从包里翻出尚辞给她的名片,发送了一条短信。
“麻烦请把墨如深的手机号告诉我。”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尚辞就回过来一个号码。那一刻曹湄只觉得异常感激。
墨如深正处在半睡半醒状态,忽然传来一阵短信铃声。他摸过手机一看。
“你怎么样,还好吗?”显示是陌生号码。
迷迷糊糊中,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便回复了一条:“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不一会儿,又一条新短信发过来:“我是草莓。”
墨如深一下清醒了。真是奇怪,他们也算是认识比较久,彼此也很熟悉了,居然从没交换过手机号,也从不曾联系过。但他也没有去想她从哪儿弄来了他的号码。“不好意思,我手机里没有你的号。”
“没关系。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我很好。方烨刚走。”方烨晚上来了一趟,给他买了点吃的,附送一张冷脸,外加毫无同情心的责难。墨如深只觉得头疼,又自觉理亏,赶紧着把他请走了。
“那好。不打搅你了,好好休息。晚安。”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结束了这段对话,墨如深也发送“晚安”。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再来短信,他保存下她的号码,输入她的名字——“草莓”。忽然想起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在他醉酒时萦绕在鼻端,不像熏衣草般浓郁,却是淡然而清新,仿佛初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薄雾笼罩的原野上,带着点忽远忽近的朦胧,与若即若离的凉意,像是水果的新鲜气息……草莓。
他觉得头很疼,手指压住额角,却又想起她替他掐虎口的事。他愣了一会儿,忽然拿起手机找出她的名字拨了过去。可电话里的甜美女声却礼貌地告诉他,对方已关机。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关了机。看一眼时间,十一点,或许她已经睡下了。这个时间就睡觉,还真是和时下那些热爱夜生活或是有晚睡强迫症的年轻女孩不同。
一边想着,视线移至墙上的那幅风景照。“Provence……”他轻声念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最新网址:www.wb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