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门扉显形，双剑合璧

    指尖的血渗入残片缺口，那滴来自分身的泪早已与他的血脉交融，泛起微光。陆渊没有迟疑，将残片推向时空长河中浮出的半扇青铜门扉。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归位，又似岁月闭合。

    门扉震颤，纹路如活蛇游走，法则之力在表面翻涌，排斥着这突如其来的融合。青铜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仿佛这扇门本就不该完整，更不该被开启。

    陆渊冷笑一声，右肩上的布条被风吹开一角，露出九厄剑的残刃。他低语：“你怕合，我偏要合。”

    话音未落，识海深处，九厄剑脊嗡鸣，一道苍老的声音掠过心神——“还记得为何握剑吗？”

    不是问句，是提醒。

    陆渊笑了，笑得像个赌命的疯子。

    他松开对九厄剑的压制，任其自主震荡。剑身微颤，释放出一缕封印密钥，那是初代阁主残念所留，藏于剑骨深处十万年，只为等这一刻。

    密钥入纹，排斥之力骤然消减。

    “该合上了。”他再次低语，掌心发力，残片彻底嵌入门扉缺口。

    轰！

    两扇门合二为一，青铜巨门完整显现，高达百丈，通体刻满无法解读的符文。门面微微凹陷，中央浮现出一片微弱星图，两点光斑如眸闪烁，静静凝视着陆渊。

    星图缓缓旋转，像是沉睡万年的机关被唤醒。

    陆渊盯着那两点光，忽然觉得熟悉——不是形状，是气息。一缕紫雾从他心口逸出，缠绕指尖，那是情劫法则的余韵，也是夜未央留在他体内的最后痕迹。

    星图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两点光斑骤然明亮。

    门内，传来剑鸣。

    不是九厄剑的嘶吼，也不是葬剑魂的悲鸣，而是一种温润却坚定的剑音，像是女子轻抚剑脊时的低叹。

    陆渊瞳孔一缩。

    星图中央，两柄剑缓缓浮现，一左一右，嵌于星轨交汇处。

    左边那柄，残破、锈蚀、布满裂痕——正是九厄剑的投影。

    右边那柄，通体青玉色，剑身细长，剑格处缠着一根褪色的红绳，末端系着一枚铃铛，铃身刻着“未央”二字。

    陆渊呼吸一滞。

    那是她的剑。

    夜未央从不离身的配剑。

    他曾以为那只是凡铁，是她幼时从魔教废墟中捡来的旧物。可此刻，它与九厄剑同列星图中央，剑脊上流转着相同的青铜血纹，分明是同源之剑。

    “原来……你一直都在。”他喃喃。

    不等他伸手，星图骤然波动，时空乱流自门内喷涌而出，直扑陆渊手臂。他未退，任那乱流冲刷皮肉，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右臂皮肤迅速泛青，石化纹路蔓延，噬灵尊的污染再次苏醒。

    他不闪，不避。

    反而将情劫紫雾缠绕手臂，任痛感化作共鸣频率，顺着经脉传入心口。

    “疼，就对了。”他咧嘴一笑，“活着，谁不疼？”

    紫雾与乱流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铁链在刮擦青铜。

    陆渊抬起左手，指尖轻触星图边缘，心音低唤：“未央。”

    那一瞬，九厄剑在脊椎中剧烈震颤，剑尖自行指向星图，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星图波动加剧，右边那柄青玉剑微微松动，剑身浮现一道指痕——纤细、修长，属于女子的手。

    紧接着，唇印浮现，鲜红如血，烙在剑脊中央。

    陆渊心头一震。

    那是她最后一次为他封印剑气时，以血为引，以情为契，吻在剑上的印记。

    “你说过，剑在，人在。”他声音低哑，“现在，我来握它。”

    他伸手，五指紧扣九厄剑柄。

    剑未动，星图却骤然震荡。

    另一只手，缓缓伸出，握住青玉剑柄。

    双剑共鸣，刹那爆发。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自星图中炸开，直冲陆渊识海。他左眼银河纹路全开，星光如瀑，倒映出九重黑雾漩涡，疯狂吞噬他的意识。

    他不退。

    反而主动滴落一滴心头血，落于双剑交汇处。

    血光炸裂，紫雾升腾，两柄剑的共鸣终于完全同步。

    黑雾退散。

    星图投影骤然展开，九个画面浮现——

    第一个时空，陆渊跪在雪地，怀中夜未央气息将尽，天劫雷火焚尽她的衣袍，她笑着化作光点消散。

    第二个时空，她站在剑阵中央，七情丝网缠绕全身，为他封锁噬灵尊，元神碎裂，只剩一句“活下去”。

    第三个时空，她以凡人之躯分娩，天劫降临，血染产房，婴儿啼哭未歇，她已魂飞魄散。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每一个时空，每一个陆渊，手中都握着九厄剑。

    而每一个夜未央，都在为他而死。

    陆渊站在原地，双剑在手，星图投影映照全身。

    他没有怒吼，没有嘶喊。

    只是低头，看着双剑交汇处那滴未干的血。

    “原来……”他声音极轻，像是自言自语，“不是她命薄。”

    “是我太贪。”

    贪她活着。

    贪她守着。

    贪她一次次为他赴死，却从不问值不值得。

    星图仍在旋转，投影未散。

    陆渊缓缓抬起双剑，九厄剑与青玉剑并列，剑尖相对，血珠顺着剑脊滑落，在交汇处凝成一颗晶莹的血珠。

    血珠中，倒映出夜未央的笑脸。

    他忽然笑了。

    笑得像个终于看懂棋局的赌徒。

    “你说过，情劫不可破。”他低语，“可我没说，我不敢破。”

    话音未落，双剑共鸣再起，星图中央光斑剧烈闪烁，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就在此时，九厄剑脊忽然一震，剑身浮现三道新裂痕，自剑柄蔓延至剑尖。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

    “双剑合璧，非为杀伐。”

    “是为……改命。”

    陆渊抬头，左眼银河纹路中星光炸裂，直视星图深处。

    “那我问你。”他声音冷冽如剑，“若改命需逆天，逆天需焚身，焚身需她再死一次——”

    他顿了顿，双剑紧握，指节发白。

    “你还敢让我握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