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星空图腾的苏醒

    陆渊的指尖还停在那块发烫的布条上，八个字如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神魂。他没来得及笑完，天地骤然一震。

    不是雷声，是灵脉在哀嚎。

    百里地脉轰然炸裂，灵气如溃堤洪流，疯狂涌向地心灵母宫核心。那道悬浮的天道碎片尚未消散，却在刹那被一股黑气缠住，硬生生拖向废墟深处——君临天残魂未灭，借着姬青鸾神魂自碎的空档，一掌轰碎结界，噬灵尊颅骨已嵌入他天灵，半边脸化作扭曲魔相，青筋如蛇，瞳孔裂成三瓣。

    “你封她？好！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这地脉灵气，尽数化作魔源！”

    他五指成爪，直取灵脉核心。陆渊欲动，情劫锁链却猛地一绞，脊椎如被千针穿刺。姬青鸾虽已倒下，但锁链未断，她的痛成了他的枷锁，而此刻，那痛正被无限放大。

    他咳出一口血，三根肋骨断裂，却笑了。

    “封就封，反正你也没几个能封的。”

    这话不是对君临天说的，是对自己说的。他右手一扯肩上布条，血染的焦痕裂开，露出底下那道初代阁主留下的剑意烙印。他将布条缠上右臂，狠狠一勒，烙印与皮肤相触，剧痛如刀刮骨，却换来一丝清明。

    “逆命九劫，始于情终……”他低语，舌尖咬破，“那就从现在开始，劫上加劫！”

    话音未落，脊椎深处轰然一震。

    不是他主动催动，而是星空图腾自己醒了。

    银光自尾椎炸起，如星河倒灌，顺着脊骨一路冲上天灵。方圆百里逸散的灵气被尽数吞噬，形成一道环绕他脊椎的微型星漩，旋转间发出低沉嗡鸣，仿佛远古星轨重启。君临天那一掌轰来，掌风未至，星漩先转，竟将狂暴灵气尽数吞入，反向压缩成一道银色光柱，直冲云霄。

    天穹裂开一道口子，混沌雷劫的气息，来了。

    君临天瞳孔一缩，旋即狂笑：“好！好一个星空图腾！可你真以为，它为你所用？那是初代阁主的意志烙印，是囚禁你神魂的锁链！”

    他双臂张开，魔气暴涨，颅骨中的噬灵尊残魂发出尖啸，与天道碎片遥相呼应。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竟短暂融合，化作一道黑金雷光，轰然砸向陆渊脊椎。

    陆渊以脊为盾，硬接一击。

    轰！

    他整个人被砸进地底三丈，碎石飞溅，星漩震荡，银光转暗。但他没倒。他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右臂布条已被震裂，露出底下那道剑意烙印，正与脊椎图腾共鸣，发出微弱颤鸣。

    “你说它是锁链……”他咳着血，缓缓抬头，“可锁链，也能斩人。”

    他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右臂布条上。血珠滚落，渗入烙印，刹那间，那道剑意竟如活物般游走，顺着经脉冲入脊椎，与星空图腾短暂融合。

    星漩重燃。

    这一次，银光中浮现出七道凹点，排列成北斗之形，与渡劫盘残片上的星位完全吻合。陆渊瞳孔一缩，左眼银河纹路剧烈跳动，仿佛有无数星轨在他体内重组。

    就在此刻，混沌雷劫终于降临。

    紫黑色雷云压顶，雷光如龙，每一道都蕴含因果法则的崩解之力。陆渊知道，这种劫，不是用来渡的，是用来引的。

    他主动撕裂经脉，引爆体内残存的七情本源，以寿元为薪，引动《悖道九劫》第一重——逆命劫。

    雷光劈下，他不闪不避。

    九厄剑在识海中震颤，剑身裂纹蔓延，却在刹那浮现出一行血字：悖道真解·因果斩。

    剑意成形，如一柄无形巨刃，横贯天地。陆渊心念一动，欲斩君临天与噬灵尊的因果连接——可就在剑意即将挥出的瞬间，四肢骤然僵硬。

    天道诅咒。

    无形锁链自虚空中浮现，缠住他双臂、双腿，封锁经脉，连神识都被压制。他能“看”到因果线，能“握”住悖道真解，却无法“动”哪怕一根手指。

    君临天狞笑：“天道不容悖逆！你引动雷劫，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一掌拍向灵脉核心，魔气灌入，地脉开始逆转，灵气转为浊气，废墟之上，黑雾升腾。

    陆渊站在雷光中，身体被锁，神魂却在燃烧。

    他没看君临天，而是低头，看向自己脊椎上的七道凹点。星漩仍在旋转，银光流转，仿佛在等待什么。

    “不能动……是吗？”他忽然笑了，笑声在雷鸣中格外刺耳，“可你们忘了——我从不靠‘动’来赢。”

    他闭眼，不再试图挥剑，反而将全部神识沉入脊椎，任由星空图腾吞噬雷劫之力。每一道落雷，都被星漩吸收，转化为更纯粹的星力。他的经脉在崩解，血肉在焦灼，可脊椎上的图腾，却越来越亮。

    雷光中，幻象浮现。

    不是战斗，不是过往，而是一道剪影——两个人，背对背而立。一人白衣执琴，一人黑袍执剑，中间插着一柄青铜残剑，剑身布满裂纹，与他肩上九厄剑一模一样。

    陆渊心头一震。

    那是初代阁主。善与恶，生与死，道与劫，本为一体。而他肩上的剑，不是武器，是分裂的见证。

    “所以……你们争了一辈子，最后，把剑留给了我？”他喃喃。

    雷劫愈烈，星漩近乎沸腾。就在他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脊椎图腾突然安静。

    银光流转，七道凹点逐一亮起，与九厄剑残片共鸣。陆渊耳畔，响起一道苍老男声，极轻，极远，却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

    “……终于，等到持剑之人。”

    不是九厄残念，也不是夜未央。那是另一道意志，沉睡了十万年，只为等这一刻。

    陆渊猛然睁眼。

    他依旧被锁，依旧无法动弹。可他的脊椎，已不再是单纯的容器。

    而是——图腾之基。

    星漩缓缓收缩，银光内敛，最终化作一道细线，缠绕在他脊椎第七节。那七道凹点，如星辰烙印，深深刻入骨中。

    君临天一掌轰入灵脉核心，黑雾弥漫，正欲狂笑，却见陆渊缓缓抬头。

    嘴角带血，眼神却亮得吓人。

    “你说它是锁链……”陆渊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可你有没有想过——锁链的另一头，握在谁手里？”

    他没动手指，没催剑意，只是脊椎微微一震。

    星漩未起，雷劫未动。

    可君临天胸口，突然浮现出一道银线，自心口蔓延至咽喉，如被无形之刃缓缓切割。

    他低头，瞳孔骤缩。

    “这……不可能！你根本不能动！”

    陆渊笑了，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角渗血。

    “谁说……一定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