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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图格紧盯着东方即白,这视女眷如珠如宝,甘受驱使的模样……真能成大事?
“阁下准备……援我族多少粮草?”额图格的声音带着压力。
“单于需要多少,”东方即白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掌握乾坤的弧度,“辛禾便能给多少。”
“五千石!”额图格紧盯着他的眼睛,狮子大开口。
季辞眨眨眼,努力调动脑中的计量单位……五千石?大约三百多吨?似乎……也还行?
东方即白看到她微微歪头认真计算的模样,眼底冰雪无声融化,颔首:“可以,立契吧。”
泛黄卷轴的羊皮舆图铺开,东方即白用朱砂笔圈出玉门关外五百里一片戈壁沙碛为主的区域——大月氏眼中不毛之地,玉门关固守难破的前哨。
三个刚卸下猎物的百夫长看清所划之地和区区五千石粮食的交换,眼中顿时喷薄出被羞辱的怒火!
“大汗!”虬髯千夫长拍案而起,声震毡顶,“五千石粮食就要这么大的疆域?简直是……”
“五千石粮食换一片飞沙走石的戈壁?”额图格声音冷得像冰锥,目光逼视着自己的部下,“还是诸位能拿出粮来,替我族人捱到开春?”
争吵的余音尚未散去。
东方即白闪电般按住季辞想去蘸那碗朱砂印泥的手腕!
“我来。”
他拇指重重摁入浓稠如血的红泥,在羊皮契约的空白处,留下一个鲜艳刺目的指印。
这纸契约在刀锋下也许脆弱,但它将是扎根西域的第一颗种子,粮草易物完毕。
额图格亲自送二人至毡帐外风雪中。“粮草,何日交接?”强风几乎吹散他的声音。
“后日辰时,就在契约所定之地中央。”东方即白在风雪中勒马,声音清晰无误地送到额图格耳中,“辛禾恭候单于。”
“望阁下……勿负草原!”额图格目光如炬。
“也请单于……勿负信义!”东方即白颔首,随即抓住季辞的手腕,“我们走!”
风雪劈头盖脸砸来。
“我们有地了!小白!”季辞在马上缩进东方即白的披风里,声音却异常兴奋!
“只是开端。”东方即白眉头微蹙,看着这片覆盖着坚硬冻土的无垠雪原,“这里荒凉贫瘠,要想谷仓丰盈……至少三年之功。”
“有我在,用不了那么久!”季辞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改造者的光芒,仿佛已看见金黄的麦浪翻滚在这片苍茫之上。
要建城,要安民,要有兵一切都要时间,开枝散叶更要时日。
她忽然灵光一闪:“咦?不如我们……”
东方即白看着怀中人瞬间发光的眸子,哑然失笑:“又想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子了?”
风雪愈疾。
两人在一处避风的山坳停下。
季辞拉着他,瞬息消失在风雪呼啸中,进入空间里。
“冻死我了!”季辞一头扎进灵泉温池中,舒服地喟叹。东方即白倚靠池边,看着她如游鱼般舒展的身影,笑意温柔。
约定之日,风雪依旧。
约定的五百里“租界”中心地带。
额图格亲自带着数百精壮族人赶着牛车而来。
东方即白身边,悄无声息地多了三百余名黑甲骑士,玄甲在风雪中折射着冷冽的光,战马雄骏,气息沉稳如山。
粮袋如同绵延的小山丘。
季辞裹得像个雪团子,只露出眼睛,藏在东方即白身后半步的位置,小声嘀咕:“他们……不会秋后算账吧?”
东方即白侧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流拂过她的鬓角,声音低沉如最亲密的私语,却带着冰冷的算计:“他们不敢。帕尔赞……已在我玉门关营中‘做客’。这才是真正的‘信义’凭证。”
季辞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偷到糖果的小孩:“哈!你可真……老谋深算!”
东方即白笑着轻点她冻得微红的鼻尖。
大月氏的人沉默地装车,当最后一辆牛车的车辙消失在风雪中。东方即白手臂一揽,将季辞稳稳抱上马背,圈在怀中。
骏马在漫天风雪中调头,朝着凉州方向疾驰而去。
风里似乎传来他沉稳的声音:“放出风声——玉门关外五百里,辛禾以‘一成地租’广邀天下垦荒之人!”
季辞窝在他怀里,嘴角弯起。种子已经种下,只待春风来拂,便是破土成林之日!
归家的信抵达药王谷后,赵巧凤与王风日夜兼程,冒着凛冽朔风向北疾驰。
短短数月,王风在药王谷师叔的严苛训练下,武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虽不及江湖侠客,但周身气劲凝实,自保绰绰有余。
寒风刺骨,卷起的雪沫如同冰针。
“王风……好……好冷……”赵巧凤牙齿打颤,声音在风中断续零落。
话音未落!她身下的马匹因寒冷焦躁地打了个响鼻!她身体猛地一晃,失足从鞍上栽落!
“凤儿!”王风心胆俱裂,几乎同一瞬间从马上滚落,双臂稳稳接住那冻得快失去知觉的身体!
“我们同骑!”他毫不犹豫地用厚重的羊毛大氅将赵巧凤裹住,又用束带紧紧缚住,试图隔开风雪。
但赵巧凤身量修长,加之厚重冬衣,那大氅终究力有不逮。冷风从每一道缝隙钻入,冻得她连颤抖的力气都快失去。
王风心焦如焚,急中生智勒紧缰绳。
下一刻,他手臂猛然发力,竟将裹成雪团的赵巧凤拦腰提起,面对面调转方向!让她如同婴孩般蜷在自己怀中,正面紧贴他的胸膛!
“这样呢?”他用身体挡住前方最大的风压,下颌抵着她的额发。
温暖骤然包裹!脸颊被迫贴在王风那隔着厚衣也能感受到的结实胸膛上,赵巧凤只觉得轰的一声,血冲上脸颊。
“……不……不冷了……”声音细若蚊蚋,冻僵的脸颊却烫得惊人。
风驰电掣。
沿途驿站破败不堪,入夜后更是寒气逼人。赵巧凤一人蜷缩在客栈单薄的被褥里,冻得夜夜惊醒,辗转难眠。
终于,在一处门窗漏风、如冰窖般的驿站。赵巧凤抱着冰冷的硬被,瑟瑟发抖地站在王风房门口,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敲响门扉。
“吱呀——”王风开门,发梢还滴着冰水——他刚刚竟用冷水沐浴完毕!
“王风……”赵巧凤看着他那仿佛感觉不到寒冷的样子,委屈得快要哭出来,“我房里……冻得受不住……”
“那我们换房!”王风不假思索,抱起自己刚捂热乎的被子就要出门。
这几个月朝夕相对,他心中的克制早已紧绷如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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