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笛箫和鸣

    话音未落，漫月清竹已飞身进屋。依然一身绿衣，手中寒剑杀气盈盈。

    “今日无事，路过贵府，特来向姐姐讨杯茶喝。”漫月清竹年小芷珊两岁，故称姐姐。

    一眼瞥见桌上芷珊对面的茶杯，顿生疑窦，慑于芷珊威严，不敢直问，只打趣道：“原来姐姐早就知道妹妹要来，早把茶准备好了？”

    芷珊知刚才剑客匆忙，茶杯未及收起。于是冷笑道：“妹妹若是喜欢，现在就可以连茶带杯一块拿走。”柔中带刚，不亢不卑。

    漫月清竹面色一寒，这不是下逐客令吗？想起遭遇剑客之事，强压怒火，冷冷道：

    “不瞒姐姐，近日有弈城歹人遁入红袖，望姐姐多加留神。”

    “弈城那几个三流蟊贼，怎么会是漫月门主的对手？”芷珊已听说漫月清竹遭遇三味老驴一事，忍不住反唇相讥。

    漫月清竹脸色一红，看了看桌上茶杯，迅速扫了一眼里屋，见玉帘低垂，悄无声息。便道：“今夜小妹就带人在附近巡逻，若有歹人打扰，请姐姐招呼一声。告辞。”

    “恕不远送。”芷珊也不挽留。

    漫月清竹出门后，和院里她带来的几个红袖使者说了些什么，便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芷珊自忖漫月清竹已起了疑心，凭她所知漫月清竹的性情，一定会派人在外面盯着，好抓住什么把柄，向城主禀报。

    芷珊掀帘走进里屋，看剑客正握箫待发。刚才芷珊没有注意剑客的兵器，这时突然看见碧玉箫，心中一愣。

    剑客显然已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道：“冒昧造访，让门主为难了。”

    “没什么，这竹叶青遇事总是咄咄逼人。”芷珊话语一转，说到：“只是阁下现在不能出去，否则给人看见，不但毁了在下的清誉，也会给在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剑客闻言深感不安，有些手足无措。见剑客面露难色，芷珊轻轻一笑：“不必多虑，三更过后，她们见无动静，自然会撤走。只是要委屈阁下在寒舍稍待片刻了。少侠请坐。”

    剑客正求之不得，心中暗喜，忙说道：“在下正想讨教几个问题，不知姑娘肯赐教否？”

    听剑客把称呼由“门主”换成了“姑娘”，芷珊淡然一笑，说道：

    “在下正想问阁下呢，怎么让阁下占先了？”

    “哦。但问无妨。”

    芷珊看着剑客手里的碧玉箫，慢慢说道：“江湖上吹箫的人不少，使箫的却不多。红袖里雨飘飘善吹箫，但不以箫做兵器；远影箫声喜欢弄箫，但他的剑法更绝。最近听说江湖上有一个人不但使箫，而且善吹箫，莫非阁下……”

    剑客笑而不答，看了看芷珊床头的玉笛，问：“姑娘是使笛的？还是喜欢吹笛？”

    “在下使剑。但喜欢笛箫和鸣。可惜至今未遇知音。”

    “倘若有缘，改天和姑娘合奏一曲《红袖泪》，如何？”

    “《红袖泪》？好。刚才阁下说有事要问在下？”

    “在下来此，是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剑客看看屋外，欲言又止。

    芷珊略一沉吟，说道：“玲漫，语涵。你们休息去罢。”

    “是！门主。”

    原来芷珊身边有四个随身白衣使者，羽玲漫，静语涵、婉诗韵、血灵儿，都是绝色少女。婉诗韵使刀，血灵儿用鞭。诗曰：

    七律•婉诗韵

    竟自幼时偏爱文，红楼雅社比钗裙。

    玲珑犹喜诗柔婉，娴静还随梦悦欣。

    纤指寒琴寻别韵，秋荷碧水觅清芬。

    相思今夜心憔悴，来岁何时再送君。

    七律•血灵儿

    谁家靓妹血灵儿，娇小玲珑苦恋思。

    倩倩清魂谁守望，姗姗莲步岂来迟。

    自怜闺阁孤芳影，不羡客乡高树枝。

    今夜花开休问别，清风一样赋佳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