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晚宴猎艳

我应十皇子寒绯凌澈的邀约赴大皇子的生日宴会。

    说是宴会，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因为如今圣上身体状况不好，脾气也跟着不好，所以身为臣子的都不敢有太大的举动，凡事都尽量低调，生怕惹怒了龙颜。

    于是本应该会在王庭里举行的生日宴会便被大皇子取消了，反倒是其他的弟弟们自己组织要给大皇子过个简单的家庭聚会。于是大家便聚首于大皇子的府邸。

    以上的这些都是我从大哥派来的暗士带来的书信之中了解到的情况，信上还告知了毅王爷，也就是当今的四皇子，前几日也从边关回来，并且，他也将参加聚会。

    毅王爷么？人人口中的铁面王爷，屡立战功，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皇家的皇子之中唯一一个我还没有机会见到真面目的人，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么？

    十皇子寒绯凌澈安排我在正厅的偏厅等待休息，此刻时间尚早，于是我以如厕为由四下闲逛，大皇子的府邸里的建筑风格也正如其人，华丽的府邸，却不带有一丝的华糜。亭台楼阁，阆苑琼楼，雕栏玉砌，朱甍碧瓦，层楼叠榭，斗拱飞檐，飞阁流丹，淡雅庄重。

    我一边欣赏着府里的景色，一边走在长长的回廊，为了宴客，所以府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这样辉煌的火光，让我有些不习惯，做了几年的杀手，我早已习惯了夜黑暗，于是我便朝暗处走去，拐了几个弯，终于来到暗处，回廊里很暗，月光如水遍洒的石阶上，这样沐浴在月光下，让我感到舒服，放松，与安全。

    我正失神的想着，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冷厉的声音：“是谁在那里？”

    我回过头一看，一个身着玄色的的男子正朝我走来，一个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下我并看不很清他的脸，只觉得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朝我袭来，我在想，能有这样的气息人如今在这府上除了那个我素未蒙面的毅王爷，应该以别无他人了。我屈膝福身，柔柔开口：“奴婢给王爷请安！”

    那边好似微微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说话间，他以来到我的面前，借着月色打量着我，只是此刻的我脸上还有轻纱遮面。

    我起身，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笑道：“毅王爷的威名，又有何人不知？”

    他对我的举动有些惊讶，也许从来没有女子敢这样直视他的双眼，也从来没有女子敢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倾慕。

    半晌，他都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我，我们就那样保持四目相对。良久，他才开口问道：“你可是大哥府上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正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比较好，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小姐，让奴婢好找呢！”来人正是今晚负责晚宴节目的侍女，想必是见我离开了太久，估计怕我在大皇子府里迷了路，所以出来找我，我转过头去对他轻轻开口：“对不起！”

    “奴婢不敢，晚宴就要开始了，小姐请随奴婢回去吧！”那侍女引着我正欲往回走，寒绯凌毅从暗中走出来。

    那侍女这才看见廊里还有一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毅王爷，赶紧屈膝行礼：“奴婢见过毅王爷！”

    寒绯凌毅淡淡开口：“起吧。”

    “晚宴就要开始了，请毅王爷入席！”那侍女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寒绯凌毅并没有开口，我想了想，对他说道：“毅王爷，如果没事的话，请容许奴婢告退！”

    寒绯凌毅始终没有开口，我见他并无不允之意，便直接迈步走出回廊，侧身时，却仿若听见一声轻飘的呢喃，“奴婢？”

    待我回到偏厅不久，晚宴节目就开始了，听着隔壁正厅的笙歌，我静静的等待着我出场的时刻。

    琴声悠扬而起，我身着华衣而入，偌大的一个舞台，只有我一个人在起舞，我依旧跳的是《破茧》，环视坐席，主位上的是大皇子，立于右侧下的是大皇子妃秦氏，其次是各位皇子按长幼顺序而坐。大哥正位于左二位，他依旧是那样妖冶，把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比了下去。

    我平行的将目光移开，右边第二位，四皇子寒绯凌毅，他，正是我今晚的目标，刚才在月下看不清的样子，现在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淡淡的打量着四皇子，他皮肤因为常年在军队历练显得黝黑，十分性感；他的体格高大挺拔，目光炯炯有神又深不可测，多半的时候他深沉着不说话。在他刚毅的脸上长着浓黑秀逸的长眉，霸气的目光正注视着我，挺鼻薄唇，皇家的子孙果然各个都是仪表堂堂！

    我刻意向寒绯凌毅回眸一笑，虽然我依旧是轻纱拂面，但他应该认出我了吧！他似乎对我这一笑感到意外，短短的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冷傲的姿态。只是我却不知，这一切，却一点不少的落入了大皇子的眼中。

    我扭动着腰肢，边跳边来到他面前，妖娆的望着他，然后离开，回到大厅中央，在旋转中，我结束了我的舞蹈，一阵喝彩随然而至。

    “十弟，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有劳你费心了。”寒绯凌哲十分欣喜的对寒绯凌澈说。

    “大哥，今天是你的寿辰，我斗胆请来云兮小姐，本怕你会不高兴，现在看你能如此欢喜，为弟就放心了。”寒绯凌澈起身回答道。

    “来人，赐坐！”这句话是对我说的，我赶紧仡仡行礼，“云兮谢过大皇子殿下。”缓步走向座位，我看见大皇子妃的眼神，我知道她很惊讶于我的表演，和蝶舞如出一辙。当年的事，我想这些皇子中没有不知道的。

    下人很快就为我安排好了位子，我优雅的走过去坐下，对着寒绯凌毅举起酒杯，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望着我，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敬他，微微一愣，用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看着我。

    只是，我却不知道此刻寒绯凌毅却是心想：原来你叫云兮！

    晚宴之后，寒绯凌澈备了马车送我回谷蓝坊。

    此后的日子，我依旧每日只见一客，只是这每日的一客中，多了一个寒绯凌毅，但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也许是因为从未有人敢在这位铁面王爷面前做出那样大胆的言行，所以他就被我的特立独行所吸引了罢！看来我的棋走对了一步！

    “云兮给王爷请安！”寒绯凌毅依旧是一身玄色出现在我面前。

    “免礼！云兮小姐的舞姿，本王已经领略过了，听说云兮姑娘还擅长唱歌，今晚就让本王欣赏欣赏。”他直接开口。

    “不知王爷想听哪首曲子？”

    “就挑云兮小姐最拿手的唱吧，本王洗耳恭听。”他说完 ，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我开口。

    我在心里暗暗打了主意，“那云兮就献丑了。”我清了清嗓子，张口唱了起来。

    春至花开日，花开盛极时，明年能见否，天命有谁知。

    花期如有心，落后定重开，世事倘若此，昔年应再来。

    飘风如有识，定与约相期，此处一枝树，丁宁慎莫吹。

    久待无人至，折花空负情，好花如不折，正在听莺鸣。

    “啪啪”寒绯凌毅击掌，“怪不得人们都说听君一曲，三日绕梁。”

    “王爷谬赞了。”我假装不好意思的低眉。

    “来人，赏！”

    随后就看见丫鬟们鱼贯而入，各个手中抬着金玉满堂，琳琅满目。

    “王爷，云兮只是一小小艺妓，这等贵重物品，云兮实乃受不起。”我做出一副不敢接受的样子。

    “本王既然送出，当然就不会收回，本王说你受的起你就受的起，如云兮姑娘这样的佳人，只怕这些珠宝都要黯然下去。”寒绯凌毅坚定的说，不容许我再说不。

    我瞥一眼那托盘上的东西，有碧玉，玛瑙，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毅王爷果然是出手大方。

    “那云兮就多谢王爷厚爱了。”我又屈膝行礼，今晚让我屈膝的次数还真多，我微微蹙眉。

    “本王今夜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明日再来。”说完，便蓦然起身，匆匆和我道别便离去。

    “云兮恭送王爷。”我看着的他的背影扬声道。

    送走了寒绯凌毅，我唤进我的贴身丫鬟。“将这些送给那些姐妹们，这个玉如意留下，送给妈妈。”

    “是！”

    我起身回房，沐浴更衣，现已慢慢进入夏天，天气转热，我辗转难眠，便起身走到院子里，忽闻有笛声悠扬响起，如泣如诉，仿若那雨滴滴落，默默地诉说着伤感的往事，我寻声而去，屋顶上，背着月光而立，有风吹过，男子的衣袂随风飘扬，发丝轻扬，他的忧伤渲染了所有的空气，使得我也不自禁的忧伤起来。

    我只是默默立于暗中，不动声色，却已猜到对方是何许人也，既然他选择这种方式缅怀他的忧伤，那也不愿打扰，真是个多情的人呢！姐姐，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为你感到高兴。

    我轻轻溜回房间，良久，笛声去，但我却仍能感受到伤心欲绝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