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探月天山（一）

“我刚刚从先锋营回来，还想着小姐你还在洗澡，没想到，今天小姐这么快就好了……”如梦的话对我来说无疑平地雷鸣！

    不是如梦，也不是如心，那个人是谁？

    心中的不安更甚，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

    “小姐……”有人拉住我的手，看过去，如梦已经接住那张直往地面飞去的人皮。

    我定了定神，说道：“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她们两个是神色都很不好，我的失态是她们始料未及的。这两个傻丫头！

    “小姐，我先给您梳妆吧。”如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拿着那张面皮就准备为我上妆了。

    无奈！可笑，那张面皮是要拿来瞒谁呢？

    “我走的时候给小姐放了逸神草，真没想到这么快小姐就摆脱药效了。小姐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吧？”

    什么？

    “你进来过？”我不无惊讶的问着如梦，原来只是我自己多虑吗？

    “是的，我还给您添水了呢！”如梦的声音带着笃定又含着忧虑，“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那句“你听到我跟你说话了吗？”我硬是在嘴边给吞了回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也许，那个答案是我不愿去想的吧？

    换好装，我还是那个看上去毫无特色的天旭公子，如梦如心跟着我出了营帐。

    太阳西倾，整个月天山仿佛披上了一件晕黄带绿的衫衣，朦胧中带着神秘。已是六月了，雨水的冲刷下月天山的深林看上去更显神秘。想来进三个月我竟一次也没有去过月天山，真是好笑。

    我摇了摇头，抬步便往那边走去。

    “天旭公子好兴致啊！”

    这道声音有些熟悉，我回头看去，果然是他。

    “原来是军师啊。天旭看今天天气不错，想处处走走呢!”我不是很喜欢易俊奇，即使他奇门八卦，排兵布阵都是人才，可是我不喜欢他，因为那股子邪气。

    “是吗？”他冷冷问来，抬头也向月天山那边看去，“可是，公子莫不是要去那月天山的深林吧？”

    “正有此意。怎么，易军师也要与天旭一道？”我淡淡地瞥过眼神，不愿去看他。

    “哼，易某就不相陪了！不过听说那老林子里是有些瘴气的，平常人去了都下不来，天旭公子少年才俊，必是不怕的了！”

    他的无礼让我有点生气，我对他笑笑：“你我在这军中都是不领官职的闲人，真是不解易先生为什么对天旭这般不满呢？”我讨厌他的目中无人，也讨厌他那副嘴脸，甚至于连军师都不愿称他了。月天山的瘴气我不是不知道，我絮飞山庄在这洛河沿岸已经三年，何况作为据点的月天山呢？只是因着如烟的解药，我是有恃无恐罢了，所以今天我定是要消消他的锐气的。

    “哼！”他甩甩袖子转身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毕竟是韩烈的心腹啊。想了想，我把如心留了下来，带着如梦我们就走了。

    待我们纵马来到月天山下的时候，天已经渐黑。

    在眼前的老树下，一条三尺宽的羊肠小径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老林是不适合骑马的，我们便独身往山上行去。这样的小径，在四周松木樟木等的高树庇荫下，显得更是那么幽清。

    天很快便全黑了，我跟如梦就靠那个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沿着小径走去，前方一片漆黑，归路亦不知在何方！

    不知走了多久，抬眼向上看，只有漆黑的树丫，和那些微露痕隙的月光……

    “沙沙纱”树叶的摩挲声间歇的传来，还越来越近。心中一惊，难道是秃鹫？早听说月天山一带很多秃鹫，这种飞禽是极为残忍的，见人也不会害怕，反而敢来侵袭。

    “主子！”如梦一声尖叫，来了！

    手中只有夜明珠，要是拿来击打秃鹫，加上我的内力应是够的，只是……

    电闪雷鸣间，我没有思考的空闲，只好顺手蹲下抓起脚边的泥块往声音那边丢去。

    “不好！”在发现那威胁只是暂缓复又急向这边来，似乎攻势更为凌厉了。早听说秃鹫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可是我跟如梦竟为了夜探月天方便而将所有细软什么的全放营帐了！

    如今，只剩夜明珠了。

    眼前一片漆黑，希冀那点点漏下的月光能照亮这小径，却是痴人说梦了！然而，在用夜明珠攻下那秃鹫后，却不见其他的来袭。

    夜明珠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找回来的，我跟如梦都不敢掉以轻心。如烟的药药效将过，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瘴气之地。

    可是，这迷雾般的深林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了，难道我们竟要葬身这片深林？只是，母亲还未找到，心有不甘。但仅仅如此吗?内心还是在逃避么？

    “主子，我们好像迷路了！”如梦的声音透着焦急，在这深林转这么久，却怎么也出不去。纵使我们内力再好，也没有办法看清五步以外的东西。

    我抬头看向头顶，这些樟木应有几丈高吧，我与如梦若用轻功，能否成功离开这片林海就要看我们的造化了。

    我伸手紧握住如梦的手，坚定的说：“我们试试运气吧，我们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

    几个纵跃，我们已在树顶，这樟木叶子太过浓密，穿过这些竟也花了我不少时间。立于林上看着四周，一片静谧，太过神秘的静谧。

    我与如梦点了点头，提起内力象着西面奔去，只因那边，闪着微弱的光。在这样的老林里，那种微弱的光只会是夜明珠。

    不一会，我的脚步就有些重，而此时，夜明珠还在较远的地方。而如梦，脸上已经满是斗大的汗珠了！

    我们只能缓缓退向地上，稍作歇息，调理一下，方可继续。

    夜风穿过树叶，迎面吹来，有些冷。

    片刻之后，我站了起来，等着如梦。我坚信，我们是可以走出去的。天云山的两大高徒又怎么可以被一片瘴气深林困住呢？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外面会怎样？

    “主子。”如梦的声音略显疲惫，如梦的功力一直是不太好的，心蓦地一疼。我的生命里，只有这些人的。遥远的过去，飘渺的未来，身份，使命，缕缕本就不厚重的美好，我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