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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宁负苍穹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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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这是急忙赶回万圣的凌尘唯一信念,马累死一匹又一匹,他一定要赶回去。

    。。。。。

    夜色晚凉,黑的夜总是让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剑苍穹倚在锦绣宫的一角喝着闷酒,喉结耸动,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就喝见底,迷离在黑色的夜,心中一阵苍凉,无力。胸口泛起一阵热浪,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嘴里泛起苦涩。再好的酒照他这种喝法也喝不出味,他也不在意能喝出什么味。

    冷风袭来,身体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随手将酒坛扔在地上,脸上蒙上黑巾,逐个岗哨去巡逻。

    一黑衣憨厚壮汉跪在地上,竖剑身前,“大人,没有异常”。

    剑苍穹拍拍壮汉的肩膀,“辛苦了,不可大意,待会儿给兄弟们送点暖身的”。

    壮汉心中一暖,挠挠头,说道,“这几日都没动静,属下觉得,就宋家那几个小鱼小虾,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重。大人辛苦了几夜,交给兄弟们就好了”。

    突然,一阵尖锐的号声打破了锦绣宫的宁静。

    剑苍穹和壮汉脸色齐变,壮汉断续说道,“这,他们怎么会这么快”。

    剑苍穹立即飞往交战地方,一大群黑衣人围着锦绣宫的侍卫,侍卫且战且退,已出现伤亡。剑苍穹一出现,侍卫明显松口气。

    怎么会呢?这些侍卫可是丞相精挑细选的,剑苍穹抽出长剑,岿然不动,对视着黑衣人,当看到黑衣人中熟悉的身影,终于明白了。

    一声喝令,“退,保护娘娘!”身体已经滑出去,向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扑过去。

    刚才聚在一起的黑衣人立即散开,留下三个黑衣人和剑苍穹。

    “竟然是你们,陛下竟如此不念旧情”,剑苍穹怒道,凌天真看得起他,出动暗门压箱底的高手。

    “我们只是来杀人”,说着刀剑朝剑苍穹招呼上去,凝聚内力的掌风朝剑苍穹拍去。

    这一时间,剑苍穹几乎承受来自四面八方攻击。若要逃遁,他放个大招,顺势退走,谁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云儿还在锦绣宫内,他退,她就会死。他不会退!

    剑苍穹,一剑破苍穹,记得当年隐门门主给他取这名字的期待,可惜,却为一个女人而折。

    要是世人知道,该会嘲讽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剑苍穹卓尔而立,刀剑临身前,身子一扭,不退反进,一挑一刺,带起劲风,朝三人中其中一人刺去。

    劲风硬生生冲偏了一旁另一柄剑,斜斜偏过,带起一片血花,剑苍穹的右肩瞬间染红。他手中的剑早已递进了黑衣人的身体内,噗嗤,剑从黑衣人抽出,黑衣人应声而倒。

    随后,剑苍穹扑向另一个黑衣人,在黑衣人悲痛的眼神下,将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付出的代价却是第三名黑衣人将剑刺入了剑苍穹的小腹,得逞般扬起阴冷的笑容,期待下一刻血肉横飞,只是他瞬间变了脸色。

    弃剑!

    这是第三名黑衣人的第一反应。他也这么做的,因为剑苍穹竟然拼着重伤将剑用骨血卡在体内。可惜,还是晚了,剑苍穹反手一剑,削掉了黑衣人半边身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转身欲走,暗门三长老和二长老柳柳拦住了去路,剑苍穹苦笑,“凌天真是看得起我,竟然出动暗门长老来杀我,看来,所谓宋家的谋反也只是一场游戏”。

    三长老和柳柳攻向他,掌风鼓动间,已是越来越不支,索性拼死一搏,剑法突然一转,攻向其中较弱的柳柳。柳柳招架不及,撇了眼身旁的三长老,阴险一笑,身体一扭,故意露出空隙,剑苍穹剑势迅猛,来不及躲闪三长老成为剑下亡魂,而柳柳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口中传出,拔出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剑朝锦绣宫内飞去。

    对于焦急的剑苍穹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宁愿以伤换取更多的时间。他要回去,足尖一点,掠过花园,看到被保护在侍卫中间的流落云,松了口气。

    几个闪身之间便来到侍卫之前,杀的黑衣人节节败退。黑衣人急忙溃逃,一声讥讽的声音传来,“果真是一群废物,连个懦夫都奈何不了”。

    “阁下是何人,何必藏头露尾”,剑苍穹警惕地执剑在流落云身前。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一剑破苍穹从此再无此人”,声音还是如此睥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有种你他么的给我出来”,剑苍穹骂道。

    一道身影出现在剑苍穹身前不远处,身影之后是之前逃走的黑衣人的尸体。他只有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上装着一个类似镰刀的兵器。他也只有一只脚,另一只自膝盖以下用木头支撑行走。蓬乱的头发,破烂的麻衣挂在身上,身体有些佝偻,那镰刀手上鲜红的血顺着弯刀流到刀尖,一朵朵的开在地上,说不出的诡异和发麻。

    “阁下是谁?剑某与你并无冤仇”,剑苍穹警惕着怪人,在脑海中搜索着,根本没这号人。

    “你竟然不认识我?你大师兄可还好?应该还活着吧,哈哈”,怪人自顾自癫狂地大笑,阴深深地盯着剑苍穹,“他的小师弟被我杀死了,他还坐得住,也对,像他那么懦弱的缩头乌龟只知道躲在云隐山上当他的神医,他连灭门之仇都可以逃避,何况他的师弟呢?真想看他对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模样”。

    “你是谁?”剑苍穹的声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一个名字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你是云戮,你竟然没死”。

    剑苍穹双袖鼓动,一剑刺去,一掌随后拍出,在靠近云戮的瞬间,云戮竟然悄无声息地没了踪影。

    不好!

    剑苍穹拼尽全力闪身,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剑苍穹身后,向他背心一掌。噗,剑苍穹鲜血喷出,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啪咔,重重摔在地上,胸前肋骨断了几根,十分吃力地翻转身子,睁大双眼看着一个木腿出现在自己眼前,弯刀勾起了他的下颚。

    “啧啧,真是不中用。凌天那家伙怎么没有早早下手呢?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善良””,云戮似享受美妙的自言自语。

    呸,剑苍穹吐出一口鲜血,鄙视的白了一眼,“我不会让你得逞”。

    “你现在只不过是我宰割的鱼,好好享受苟延残喘的活着,无力绝望的感觉”,云戮蓬松头发下浑浊的双眼扬起一丝趣味,看向被侍卫保护的流落云。

    剑苍穹有强烈不好的预感,拼尽全力阻止云戮的行动,体力不支站前来,又跌在地上。

    “不!”

    云戮的镰刀手抽出流落云的身体,苍老脸上沾上了剑苍穹心爱人的血。

    院中散落的白花沾满鲜血,妖艳绝望。

    濒死的剑苍穹,无力趴在地上,身上多处骨折,血染红了黑衣。眼前已经开始迷茫,剑苍穹努力睁开眼,辨认流落云的方向,拖着残破的身子向流落云爬去。染血的手早已无力,一点点挪动身体,在地上擦出血痕,他丝毫没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忘了身上的痛,直到摸到流落云急剧流失体温的身体,惊慌失措地捂着流落云的伤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云儿,你别死啊,云儿,你答应我的要和我一起走的,呜呜”,剑苍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在冰天雪地里无助,绝望。

    流落云躺在剑苍穹怀里,带血手努力触摸着剑苍穹的眉角,眼中带笑,“我好后悔,好后悔,是我自私,让你赔上了一生,只望来世我不再背负家族责任,你想去哪我就跟去哪。来世,我要做你的妻。。。”手无力地垂落,来不及说出的愿望只能化作一地叹息。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辈子我剑苍穹负了很多人,我何尝不自私?我从未后悔与你相遇”,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下,剑苍穹将脸紧紧贴在流落云的脸庞,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宝贝,苦笑道,“我只恨有缘无分,只恨没办法再守护你。前世的姻,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场无终的苦难,来世再续我们的缘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逢的断桥吗?”

    绿柳绕溪,春意闹枝头。

    滴答滴答~

    平静的溪水突然泛起涟漪,一滴滴的雨水敲打着水面,越来越急。

    急忙回家的流落云跑上那座断桥,衣袖遮挡着头发,来不及看清前路,撞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

    “抱歉,撞到你了”,年少的流落云道歉道。

    “没事,姑娘叫什么名字?”温润声音让人心神一荡。

    “流落云”,流落云抬头看到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少年眼角含笑,身负一把长剑,持着一把红伞,将两人隔绝在雨幕之外,少年温和地说道,“我是剑苍穹”。

    。。。。。。

    万圣的大街早已乱成一锅粥,百姓关紧门窗,防止被战火波及。

    李行健在墨痴掩护下不断逃窜,如今李行健皱紧眉头,没想到丞相手下出了奸细,丞相被困,她一个月前向殿下发的警讯现在还无法确定殿下是否收到。

    “谁?”墨痴握紧长剑,站在李行健身前。

    一个柔弱的女子,她拿下头巾,露出一头黑亮的头发,“大人,小女子是梅残香”。

    “是你,姑娘,如今万圣如此之乱,你怎么乱跑”,李行健担忧道。

    “我没有家人了,听说公子被召回,偷偷跟来了,你被宋家追杀,我担心”,越说越小声,眼波频频朝李行健投来,还有几分害羞。

    “咳咳”,李行健满头黑线,看着朝自己挤眉的墨痴,哭笑不得,“姑娘赶紧去安全地方躲好,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刚刚朝着方向,快追”,声音由远到近,李行健被墨痴带着撒腿就跑,李行健来不及反应,她想回头提示梅残香快走,却看到那一幕。

    那个姑娘把身上薄裙撕开,露出一件和李行健差不多颜色的袍子,看到李行健走远,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不久一队宋家的士兵朝那个方向追去。李行健被墨痴捂住嘴,眼泪不知为何而落,咬紧嘴唇,只能在心中默默吐出“她”。

    。。。。。

    凌尘一路奔波,披头散发,身上狼狈不堪。长途奔波脸色发白,嘴唇皲裂,凭着暗卫他顺利摸进皇宫。

    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管逃窜的宫女太监,直往锦绣宫。一路的混乱,血流漂杵,让凌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母妃,你不能有事,不能啊”,凌尘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回锦绣宫。

    越来越近,凌尘心中越来越急,踩着满地的鲜血,跨过那死去的尸体,凌尘不敢去看,怕看到今生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他睁大眼,仔细寻找自己的母妃。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剧痛,他跪了下来,心空荡荡的,说不出一句话,他轻轻地爬过去抱住母妃,轻轻地靠着。

    庭院里的白花纷纷落下,染上了刺目的红,已然无声的锦绣宫,只余落花轻轻落地的声音。耳边,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有侍卫来,要带走流落云与剑苍穹的尸体。凌尘才反应过来,猩红着眼,抽出长剑,“有本宫在,谁也不许碰他们”。

    喝退了侍卫,凌尘悲痛地带走了他们。

    满目地悲伤,已无心欣赏漫山遍野的苦情花。

    “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亲生母亲,永远都是”,凌尘摸着墓碑,“苦情花代表着爱,将你们葬在这里,愿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再受尘世之苦”,一剑一剑仔细刻着两个名字,心中的痛不断积累,剑剑是悲愤。

    一滴滴泪再也控制不住,直到刻完,凌尘就像掏空力气,坐在地上,双手抱臂,“冷~”。

    凌尘摇摇晃晃站起来,撑着剑,看了眼坟墓,坚定着步伐,踏上复仇之路,“娘,剑叔叔,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一个人,握着剑,凭着意志,一往无前。

    。。。。。。

    一个狭窄普通的房间内,到处都放着木雕人,这些人偶长得一模一样,或立或站或躺,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唯一奇怪之处,每个木偶没有五官。

    有个老人正拿起一个木雕雕着同一个偶,镰刀手不断修磨着木雕,双眼痴迷地看着手中的木偶,云戮自言自语,“竹音,不知道过了那么多年,你老了没,我老了,你还记得我吗?当年,我站在戏台上,你弹琴,我跳《双龙诀》,如今残废的我再也无法跳了”,啪,手突然用力,没有惋惜,浓浓地哀怨,“又坏了,为什么我总是不能还原你的原貌,我为你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欠我太多,或许把你在乎的人都杀了,你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宁愿你恨我,好过对我不闻不问”。

    就在这时,一股风挟着仇恨冲进了房内,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直冲云戮,云戮并未回身,手中镰刀手与剑几个回合,云戮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一个回身,镰刀手架住剑,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一点,凌尘满头冷汗,忍住全身麻痹,勉强半跪在地上,手中剑早已被打飞,然后,回身,继续他的雕刻,似乎凌尘不存在。

    “要杀就杀,何必惺惺作态?”凌尘咬牙切齿,恨不得撕掉云戮。

    刀磨木头的声音一直响着,云戮懒懒地说道,“殿下应该庆幸没有把地上的木雕打坏,否则,你父皇来也保不住你”。

    凌尘哪管什么木雕,他现在就想报仇,“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这个杀母仇人又如何?你的母亲不会回来,那个下命令的人只是失去一名臂膀,他只会高兴死了一名背叛的妃子”,云戮继续专注着雕刻。

    “父皇?”凌尘如被雷击,这时,凌尘身上的禁制被解开,凌尘跌坐在地,“是啊,如果没有父皇的命令,谁能杀掉母妃身边的高手,谁能请动你这个在南朝大牢呆了那么多年的人”,凌尘缓缓捡起剑,一步步朝外走去。

    “哈哈哈哈哈”,凌尘惨笑,似乎只有大笑才能笑尽这人生的悲剧,他哭了起来,泪眼从笑脸滑下。

    “你似乎对我有了解”,云戮还是一愣,“临走送殿下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哼,多谢!”凌尘扭头便走,阴狠口气留一句,“你一定要活得久,为我手中复仇之剑活着”。

    云戮吹吹木屑,思索道,“我要不要去看这场父子相残的好戏”,摇摇头,“可惜,是那么无趣”。

    。。。。。。

    凌尘一路拖着长剑,在地上留下深深地血痕,身上沾满血腥,一腔悲愤尽化作杀戮。

    一步步踏上台阶,坚定着步伐,无数叛军倒下,终于来到那人的寝殿。

    凌尘冷冷地看着大殿上的刺客与侍卫你来我往,刺客发现凌尘,反扑越猛,不死不罢休,看到凌尘并未动作,倒是没扑过来。几个眨眼间,侍卫全都被砍死。

    而帘幕后的凌天皇帝,

    “哼哼,陛下,臣妾不要,这儿还有人,”女子娇媚熟悉的声音让人骨头一酥。

    “爱妃,不要吗?看来你不够诚实,”凌天逗弄着怀里的女人,

    若只是这样,会是一幅很美妙的春宫图,但是无法忽略在这个大殿内还有其他人同步观赏。

    刺客迅速逼近凌天,凌天似乎未有所察,就在这时,七根绳索从天而降,七名充满杀气的杀手出现,六人一字排开护在凌天身前,一个中年女子脸带肃杀,一个人单挑刺客。

    这一切发生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凌尘停在大殿门口,还在犹疑是否加入,脚刚刚向前跨一步,又退了回来。

    看着凌天隐藏的暗卫,犹如一道冷水扑面。不断地深呼吸,连呼吸都有股腥味,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咬紧嘴唇,牢牢握紧长剑,指节泛白,一道血痕顺着剑柄流入剑身暗槽。敛去眼中的杀意,目无表情看着那活色生香的表演。

    偶然看到凌天怀里女人的侧脸,凌尘震惊,心中惊呼,“那张脸,玥卿,不对,她不该这么年轻”。

    女子就如砍菜切瓜,血肉横飞,几招之间就解决的差不多了。亡命之徒见无力回天,瞟见凌尘,朝他扑来。女子勾起唇角,手中剑脱手,以剑代箭,刺客当场毙命。

    “哑奴,把那些脏东西打扫干净”,凌天懒懒道。

    哑奴收起剑,女子恭敬地弯腰,眉眼柔顺,指挥着其他杀手收拾尸体。

    凌尘提剑,一步一步踩在大殿的石板上,无言朝着凌天走去,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每一步都很艰难。剑上的血顺着凌尘一路滴溅,埋下的眸子,是不愿让人看到的悲痛。

    心中升起无数念头。

    “杀了他,为母亲报仇”

    “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

    “人生为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主?”

    。。。。。

    眼中含着泪水,凌尘缓缓单膝跪下,垂下头,撒哑着声音,“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终究要低头,凌尘握紧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来的刚好,皇儿如此孝顺,当为天下表率,一月后正好加封太子,下去吧”,凌天疲惫道。

    “多谢父皇”,凌尘勉强吐出几个字,恍惚退了出去,刚刚出了寝宫,胸口一阵剧痛,再也压抑不住,吐血倒地昏迷。

    。。。。。。

    “哈哈,郎君,”随着一声凄惨的女声,一个身穿华服赤足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在皇宫中乱叫。

    “乐儿,乐儿”凄厉地呼唤,唤不回亡魂。

    “快抓住德妃,别让她跑了”,一群宫人紧追在疯了的女人身后。

    凌尘睫毛眨了眨,不适应突然的亮光,耳边听到德妃那揪心的叫声,“外公,外面怎么了?”

    柳落青坐在床边替他掩上被子,“哎,宋家谋反失败,乐皇子被赐死,德妃疯了”。

    凌尘紧握着拳头,幽幽长叹,“外公,你说为什么母妃非死不可?”

    “是我害死了你母亲,当初就不该送她进宫,甚至拆散他们”,流落青垂泪,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白了头,怜惜地看着凌尘,“名利权势一场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母亲的死是警告,我已经辞官,带着族人回到当初的发源地”。

    “尘儿会好好活着”,凌尘叹息道。

    。。。。。

    幽暗的大殿内没有一丝火烛,只有一个人蜷缩在龙床之上。随着记忆的兽,想起月妃那张酷似玥卿的脸,凌天紧握的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

    黑白记忆展开,一个可怜的小身板跪在父皇的灵堂前,明明是庶出,明明那是没看过自己一眼的父皇,他留下了一滴眼泪,他渴望而求之不得。

    无意间,他偷听到原来一切都是母妃和皇叔的谋害,他无所谓,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父亲,一滴泪足够了。

    在那个晚上,他亲眼看到了他曾经以为一辈子会宠爱自己的母妃竟然承欢在皇叔身下,他举起了火,烧死了自己的母妃和皇叔,那年他六岁。

    “女人除了背叛还是背叛,玥卿、夙隐你们这对贱人,阴魂不散,为什么死了朕还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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