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店小二

凡跟在清水的屁股后面，从村中一直跑到村东，又由村东跑到了村南，然后又跑去村北，所幸没再往村西跑一趟，而是回到了村中，凡觉得清水做这一切的目的应该是迷上了被人追的感觉，但凡却一点也不能享受追人的乐趣，他的轻功比清水差远了，竭尽全力的跑也没有清水快，再回到村中早就累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过凡还是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因为他见识到了清水家里的那座不算大的房子，恩恩，确实不算大，粗略估计了一下，最多也就六万平方米，而且没有人住，听清水说这还是怕家族的人出差睡客栈的床不习惯才买的。凡仰望天堂，发现眼眶有些湿润，：“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但一寸都买不起。”

    清水等凡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拉着他一起去布置房子，搞得让凡觉得是要布置新房一样。当然了，凡将他的感受如实说出后得到了如数的暴打，从这一刻凡终于弄明白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个简单的生物原理。随后清水若无其事的继续拉这凡去布置屋子，只不过原本是竖着的两个人变成了一横一竖了。

    “凡，你的民团叫什么啊？我让人去打两牌匾来挂在门上。”清水站在外指着门顶，脸上泛出甜甜的笑容，由内到外凡都只能看出四个字——天真，无邪。

    “凡。”凡回答道，只是声音有点含糊，清水一贯奉行的是打人多打脸的原则。

    “切，没想到长得歪瓜裂枣，还挺自恋的啊，民团和你一个名字，好纪念你啊？”

    凡没想到自己的险恶用心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但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神对于歪瓜裂枣这几个字凡还是不能忍的，：“我的脖子是被你打歪的，嘴角是被你打裂的，又不是自己长得。”凡还想顺便表达一下自己对女孩子一些仪态的看法，扭头却看清水正吩咐人去打造牌匾，只得作罢。

    凡一瘸一拐的走近对清水说：“烟烟，大厅里面也要挂一块。”

    清水回头，眼睛一眯，双眸中透出阵阵精光。没想到凡将头点低一些，装作看不见清水的表情，而他那张红绿相间的脸上竟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烟烟，小心点，有刺客。”

    清水崩溃，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活宝了，要是把凡打死了，他还真的负不起责。：“好吧，写什么啊？”

    凡右手托着下巴，眼中闪现出智慧的光芒，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不幸的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凡只吸气。就在清水也以为他要发表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的时候，这货就吐出四个字“忠义仁孝”

    清水交代好了一切，打发了小厮前去办事，已经日薄西山了，便邀请凡去秋水楼去大餐一顿，当做先前殴打凡的赔礼，如此好意，让凡都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厚颜无耻的应承下来了。

    在去秋水楼的路上，凡也曾问过清水的身份，但清水不想说只是含糊其辞的掩盖过去，凡也没强迫，但看到清水的玉扇上那个大大的“李”字，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

    秋水楼是村里最好的酒楼，仅仅是酒水费用就不是凡驾驭得了的，更别提其他了。来到村里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酒楼里的柱子栏杆都是用沉水木做的，楼中上下除了淳淳酒香更有悠悠的沉香，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

    秋水楼是一个纯包间酒楼，一楼的大厅只是为了订购包间方便，并没有摆放桌椅，要吃饭必须上包间，当然使用包间也是需要包间费的，一间一辆黄金，平民一辈子的花销在这儿也就吃一顿饭的零头而已。虽然是贵了点，但也为秋水楼营造出一种幽静的气氛，人入其中亦会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凡自从进入到秋水楼后便安静异常，一句话也不说，清水虽然奇怪却也知道凡的性格情绪多变，只当凡是第一次来，怕言多必失折了面子。

    进了包厢，落座，点菜，上菜，前后不过一刻钟，这时间给凡恐怕一道菜也做不好，而清水点的秋水全席就已经上完了，小厮退避，对此程序了解的清水主动解释道：“他们的菜都是事先备好的，等客人要只需温一下便可以上了，更高的效率可以给他们带来更高的收入。”

    凡听完眉头一皱，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愁色，道：“这些菜当天卖不完的话，不会坏掉吗？”

    “管他坏没坏掉都一并倒掉，隔了夜的菜就算口味上就算没有变化，但说出去毕竟是不好听的，怎么能为了一点小利就拿出去卖呢？”清水莞尔笑道，就像一切是天经地义。凡也知道他说得没错，商道酬信，好的信誉才是商家致富的基本。但……

    “他们在倒掉那些鱼肉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天下间还有连饭都吃不到的百姓？他们抱着肚子在干旱的土地上哀嚎，颗粒无收的时候官兵却和土匪恶霸一样来抢他们的粮食，又有谁想到要解救天下受困的苍生？”

    清水有一些僵硬，凡说得是一个他重来没有见过的世界，在他的家族里人人锦衣玉食，他们的生活中忧愁的从来不是衣食住行，而是权力的领导和永恒的利益。：“大汉的江山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百姓？”清水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笑出来。

    “怎么会没有，现在中央政治黑暗，政治军事力量外放，这些军阀割据一方，他们打起来哪里会把百姓放在心上。你看这秋水长天多大一块地，有多少势力就知道了。”

    清水略一思索，就知道凡所言不虚，时下也没了胃口，再看凡，却觉得有些不同了，原来凡竟有如此忧伤的一面。

    “来来来，吃饭，多吃饭。”凡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示意清水吃饭。

    “为啥要多吃饭？”清水纳闷，难不成凡为国为民衣食从简？一时间清水肃然起敬，如同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引路灯，刹那间找到了人生的光明，进步的方向。

    凡听到清水发问，一脸鄙夷，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菜出不完可以打包带走，饭又带不走。”

    人生中最让人心碎的莫过于信仰被颠覆，而清水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见我的两个同学。”凡没等清水从信仰破碎的打击中站起继续道。

    “是戏剧学院的吧！”清水小声道。

    “什么？”凡没听清。

    “我是说，我身上没带钱，你有钱吗？”清水大声地，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家族加出门不带钱是规矩，祖训上说是怕被身外之物误了心智。

    凡听到一顿，左手往腰间一摸，心便沉了下来，：“没事，我带了，回去了记得还我。”凡在秋水长天是没有家的，所以全部家当都在身上。

    “哦。”清水表示知道，然后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晚饭结束，凡叫来小二准备结账，清水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个看戏的样子。

    “客官，一共三百八十七两。”小二拿着账单，一脸谄媚的笑道。

    听到小二的报价，凡心中也是暗惊，果然是秋水长天第一奢华的酒楼啊，果然贵得不同凡响。而他心里也吃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银子，凡拿出饱满的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全部倒在饭桌上，细细一点，正好三百八十七两，凡暗叹好险，只差一点他和清水就变成吃霸王餐的无良草民了。

    凡把钱收好，递给小二，没想到小二早就没了笑容，眼皮也动一下，语气生硬道：“客官，我说的是黄金。”说完把账单举起来给凡一看，果然是三百七十八两黄金。凡欲哭无泪，回头看清水，清水看向旁边的窗，抬头示意，让凡跳下去。

    那小二也看出眼前这两位没钱了，要不是旁边坐着一“绝世美女”，他早就动手了，即便如此，语气也是不好的，：“敢在一团的地盘上吃霸王餐，胆子不小啊。”由于战神殿在民团中的霸主地位无法动摇，所以秋水长天的人们总是亲切的称战神殿为一团。

    “哦，忘了告诉你了，秋水楼是一团的产业。”清水掩嘴，又看着小二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一团中排位十三的高手——店小二了吧？”一团每年都会进行一次比武，以此来决定他们在民团中的排名和地位，就连团长和副团长也是在这种比武中选出的，如此方能不负战神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