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遇鬼

女子直直的走来，来到我和山羊胡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山羊胡的水下鱼枪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而我的却死死的抱在手里，好似是天生的守财奴一般。

    我紧张的举起了鱼枪，对准那群貌若天仙的女子，她们是很美，但在这怪物腹中款款而来就太奇怪了，别说是美女，就是倾国倾城我也得举起手中的武器。我和山羊胡死死的盯住那群女子，为首女子的两臂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为首的女子伸出了手，把东西递给了山羊胡，脚步依然不停，山羊胡向后迈步撤去，却因身上的高压潜水服过重，移动速度便减缓了，我也是如此。就这样的山羊胡和我，以及那帮女子就这样撞上了........然后他们穿过了我们的身体，待我转头回看的时候，女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儿，山羊胡？”我问道。

    “我叫你开枪，你没听到？”山羊胡没回答我，反倒是怒气冲冲的冲我质问道，耳机中传来暴怒的声音直震得我耳膜发紧。

    我冤枉的很，答道：“我没听到啊，耳机中什么动静也没有。”

    山羊胡好似喘着粗气一般，过了许久才说道：“对不起，可能是我冤枉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快被你骂皮实了。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她们往你手里塞得是什么？”我问道。

    山羊胡反问我：“你没感觉到那些东西的危险？”

    我摇摇头道：“没有，第六感并没有告诉我有生命危险，当然我也不一定准，毕竟我只不过是个C级的预言家。你感觉危险了？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只是有强弱差别，山羊胡说不定这次你准了。”我打了个激灵说道，能让山羊胡这种怪物感到危险的东西，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山羊胡叹了口气说道：“没事儿，我这不过是心理作用，之前见过很类似的东西，那东西很可怕...........”说道这里，山羊胡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过了半晌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今天一件这东西，我就联想了起来，从而诱发了我内心的恐惧，这属于心理问题。你说没事儿，就一定没事儿，我信你。”

    山羊胡话虽如此，但身子依然不动，显然是愣住了，估计思绪万千又沉浸在往事之中，这是V先生老成员的通病，超凡的经历决定了他们古怪的性格和诸多的回忆。

    我穿着厚重的高压潜水服，笨重的走到山羊胡面前。虽然高压潜水服十分难受，可是我却不敢脱下来，没脱下来尚且这么诡异，若是脱下来了这层防护措施，谁知道这鬼地方还会发生什么样的鬼事。

    我看向山羊胡的手中的东西，这乃是一个四方形的东西，粘粘的被一层粘液包裹着，透过粘液依然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盒子，而且上面的花纹十分精美。我也知道山羊胡正在发愣，便没有管他，从他怀里拿过这个盒子，然后就要打开。

    山羊胡突然如同精神病患者一般尖叫了起来，一把抢过了那个盒子，沉重的高压潜水服完全没有像刚才那样阻挡住山羊胡的移动，他抬脚把我踢倒在地。我的背后全是设备，身体重心本来就靠后，趴在地上还能起来，这样倒仰在地上便难受的很了，最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起来。

    我忍不住了，山羊胡的为人不错，刀子嘴豆腐心，对我虽然言语上很过激，但我遇到事儿的时候基本还是挺护着我的。即便如此，也不能伸手就打张口就骂，这般作为时间久了谁也受不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现在是受不了了。

    我刚要破口大骂，却愣住了，透过透明面罩，我看到山羊胡哭了，这么个怪人铁汉刺客全才高手溶于一身的人，他竟然哭了。山羊胡看到我爬了起来，连忙想侧过头去，不让我看到，可显然我已经看到了。

    山羊胡沉默了片刻，恢复了冷峻的神情，即便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留有两道泪痕，山羊胡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小枫，你要记住，以后面对这样的盒子之类的东西，一定要小心谨慎，你现在是穿着抗压极强的高压潜水服，但我们V先生经常要面对超乎自然规律的事情，稍有不慎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生不如死啊。万一这盒子里有机关怎么办，万一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样里面藏着恶魔怎么办，打开的时候一定不能站着抱着打开，更不能正对着，否则...........”

    我点了点头，山羊胡见我知道了，便也不再进行这少有的啰嗦，伸手说道：“把鱼枪给我。”

    我把鱼枪递给了山羊胡，山羊胡把盒子放在了地上，取出水下鱼枪中的螺旋箭头，然后把盒子上的粘液用手撇掉。待他看清楚这盒子只有一个搭扣并无明锁后，便拉着我走到了盒子的侧面，然后住住箭矢的尾端，用箭头插入盒子相扣的缝隙处，把盒盖挑了起来。

    盒子的盖子开了，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发出，身在铠甲般的全封闭防护之下，刚才能听到钟鼓齐鸣的声音就已经属于无法解释的奇迹了。盒子中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但山羊胡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依然小心翼翼的绕到了盒子前。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袋子，黄澄澄的一点也没被污染，连被浸湿的痕迹都没有。山羊胡伸手拿起了袋子，袋子里明显是有东西，当东西被捧在手中的时候，我和山羊胡都愣了，那袋子上绣着好几条银龙，古香古色的一看就是有年头的物件，至于什么年份这可说不准。

    打开袋子，袋子里是一个卷轴，我止住了山羊胡的要扯开卷轴的手说道：“这他娘的是个圣旨。”

    “你怎么知道的？”山羊胡说道，东西没打开谁也说不准。

    “首先这龙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用的，即便是个王也最多用蟒，数量和样式都有区别，蟒和龙的区别我不用说了吧。”我平复着心情说道：“其次，你看它用的材料乃是锦绣的而非是一般布匹丝绸，两个卷轴也似玉质的。看锦绣上刺得团，祥云瑞鹤，银龙摆尾，这不是圣旨又是什么？”

    我继续讲到：“而且我知道，这不光是个圣旨，还是个给一品甚至超品大员的圣旨。”

    “这又是什么道理？”山羊胡看着我问道。

    我答曰：“给一品和朝品的圣旨才会用玉质的卷轴，二品为黑犀牛角，三品为贴金轴，往下我记不太清楚了，但一品这一条我记得清清楚楚。”

    山羊胡突然把圣旨递给我说道：“你拿着看吧，术业有专攻，否则一会儿我还要请教你，不如你直接解答给我。”

    这是山羊胡第一次这么信任我，我心中不禁流过一丝暖流，笑着接过了卷轴，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读了一通，山羊胡毕竟博览群书，大部分内容都理解，但对少数特定词汇和事件并不太了解，而我恰巧又是历史爱好者，最喜欢的无非是大明历史，这份圣旨恰恰是大明嘉靖年间的圣旨，所以我解释起来倒也信手拈来。

    只不过，我随着自己边读边解释，背后的冷汗便冒了出来。文中的大致意思是这样的，从大明嘉靖十二年开始，至嘉靖三十六年，每年都会派女子出海，以祭天的大礼行之，鼓乐钟磬祭奠贡品一样都不少，其中女子多为十四到十五岁的佳人，而且是要玉女之身。这些女子并不是去为了供皇帝享乐的，她们也是祭祀的一部分。盛装出行的少女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走上一条死亡的不归路。

    每年的八月六日，总会有一艘船都会驶向这到一个地方，然后开始宣布圣旨，做祭祀大典，女子被捆绑成一团，沉入海底祭祀海神，以保全国家昌盛和皇家子嗣兴旺。

    山羊胡冷冷的说道：“太残忍了，这就是活人祭祀啊，没想到离我们相对近一些的大明朝还有这么野蛮的事情发生。”

    “这很正常，到了明清两代，文字狱就把控的很严了，皇帝和御用文人以及鹰犬都很敏感。皇帝自然不用说，生怕留下万世骂名，而文人把眼睛瞪的大大的，逮住文字的漏洞这个机会即便等于升官发财，所以史料大多没有记载，各种文学作品中也难以发现。”我解答道。

    我说道：“嘉靖皇帝朱厚熜本来就是因为皇兄朱厚照无子才继承皇位的，所以也生怕自己没孩子，到了他即位后，因为身体较弱，乱服春药，导致也是十余年无子，有子也是早夭。所以到后来，听信很多方士之言，服用所谓灵丹妙药，这才有了孩子。你想，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是通过类似神灵恩赐才得了子，那还不说祭奠就祭奠，否则这万里江山就怕要落入旁系之手。身为一国之君，成为天下的霸主，很多情节是我们难以理解的，在我们看来变态的事情，在居于高位者看来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罢了。在他们眼中，天下百姓和蝼蚁，并无差别。”

    “是，这是位置不同导致的视角不同。”山羊胡说道，继而看向我说：“不过小枫，你觉得刚才那些东西，把这样的圣旨交给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知道山羊胡所说的那些东西是指的刚才出现的那群女子，这个问题超过了我的认识范围，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女子轻柔的话：“把我们带走。”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可山羊胡也在这时候看向了我，我俩异口同声道：“你也听到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耳边厢又起一阵翠声：“把我们带走。”声音嘤嘤怨怨凄凄惨惨实在令人怜悯，不过我哪里还顾得上怜悯，这后背的汗毛全炸了起来，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这个世上没鬼，若是没鬼，这些东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