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见故人

对肖凌突然转变态度决定和自己回去，李彬好象事先预料到了一样，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态。

    “林局！请您替我照顾好我两个在医院的同伴，他们是关键证人，我怕有人会对他们不利。”临走之前肖凌放心不下陈虎和何勇，尤其是陈虎，据肖凌估算他临被送走之前就已经失血超过了1000cc，相当的危险。

    “孔风，这事交给你了，你留在这协助调查，带点人去医院看着，要是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李彬为了让肖凌放心跟自己走还比较下血本的。直接让孔风去给人充当警卫。

    “是！保证完成任务。”孔风则不敢有丝毫异议。开玩笑，李彬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别说自己现在还不是正式队员，就算是李彬下命令让他上街去捡垃圾他也得照办。

    肖凌见一切都安排好了便和李彬一起上了飞机，待到两架军用直升机起飞腾空之后，孔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肖凌……肖凌，难道是他！”孔风毫无征兆地惊叫出声。

    林东明和姚剑峰看着孔风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姚剑峰更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知道他是谁？说来听听！”

    孔风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姚剑峰说道：“别问了，要是告诉了你，你就必须得死！”

    “哈，得了，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姚剑峰打了个哈哈，示意孔风别开玩笑。

    孔风转过头，面无表情对姚剑峰说：“我也是！”说完直接转身上车。林东明若有所思的想了下，然后拍了拍姚剑峰的肩膀：“走吧！”说完也上了车。只剩下姚剑峰还愣在原地一头雾水，话说他今天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

    坐在飞机上，肖凌仍然和李彬保持着沉默。

    “你就不想问问我让你见的人是谁。”李彬苦笑了一下，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没说就证明你没打算现在告诉我，我又何必问！”肖凌对李彬的问题漠不关心。

    “你还是在怪我，如果你肯回来的话，我可以申请辞职。”李彬说出了一句让周围人震惊的话。

    “头，说句实话，我真的不是在怪你，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只是……”这次肖凌不能不为之动容，也终于不再别扭而说出了心里话。

    听到肖凌对自己改变了称呼，李彬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一直内疚，但是这毫无道理，你当时的决定并没有错，你只不过把自己放在了不义的位置上，然后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自责。但是你我都知道根本的原因是什么，换了别人又能怎么做。这你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忘不掉！3年了，我也希望自己什么都能忘记，一开始我夜里根本睡不好，常常都会惊醒，就好像所有人昨天都还站在我的眼前，今天就都没有了。换作是你，你能说你忘得掉吗？”肖凌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理解，但是仍要淡忘，因为我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我难道就能无动于衷吗？你不过是眼看着十几个人走了，我却每年都要看着上百人离我而去，我甚至记得每一个人的相貌，你怎么能认为我会毫不在意的把这些忘记，不要这样想！那对我来说太残酷了。告诉我你认为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是什么？”李彬表现得异常激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明白，你不该来找我的，你找我回来只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也许吧，但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如果今天见了他之后你还坚持自己的决定，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两个人剩下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远郊的一座军事基地中，肖凌随李彬一路进入，虽然周围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警卫，但看到肖凌随行在李彬身后则无人阻拦。

    随着李彬进入基地内部的肖凌也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极为熟悉。但直到李彬带着他走到一部单独的电梯之前，肖凌直接开口向李彬问道：“你说想让我见的人在这下面？”

    “没错！”李彬没理会肖凌话中多少有些责问的意味，很认真的肯定了肖凌的怀疑。

    二人进入电梯，一路下行。电梯内没有楼层的按键，显然这是一部专用电梯，肖凌刚才的疑问并不是没用道理，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这部电梯直通的目的地是——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与国家安全相关等待处决的重刑犯。

    带着满腹疑问，肖凌跟着李彬出了电梯来到靠里的一间牢房跟前，里面靠近墙角的铁床上蜷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胡子拉碴显得疲惫不堪，两道阳刚的浓眉下两眼的位置上却没有本该闪动的光华，取而代之的是两处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刻提醒着其他人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永远失去了瞻仰光明的权利。

    一个如此憔悴的犯人竟然是李彬费尽周折无论如何也想要肖凌见上一面的人，甚至将劝说肖凌重归旧部的希望都押在这一面上，真的值得吗？

    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至少起了点作用，肖凌一直古井不波的面容上此时竟然形如崩溃，愣愣地看了半晌，肖凌既而扑身到铁栏前，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叫到“老铁！是你吗？老铁，说话啊！”

    牢笼内的犯人听到肖凌地声音如遭雷击，反射性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本来蜷缩的身体直立起来竟然高大魁梧，一反刚才病态的形象。

    “你……你是？是肖队吗……”

    “是我，是我啊，老铁！”

    听闻肖凌亲口确认，犯人高大的身躯直向铁栏冲来，连一头撞上铁栏都毫无知觉，用同样颤抖的声音向着外面喊道“肖队，真的是你！”

    肖凌身手替牢狱中的人擦去头上撞出的鲜血，然后轻轻扶着对方的肩，手上感受着面前这个七尺汉子身上传来的明显颤抖“老铁！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你的眼睛怎么了……”

    肖凌转头对着李彬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快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