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残局

看到肖凌一下打晕夏东，孔风一时间没能反映过来肖凌这样做的目的。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干。虽然你的身份很特殊，但是我仍然不认为你会相信我的话，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该被抓起来的是他而不是我。”肖凌看了看孔风的表情，对孔风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就拿枪顶着孔风的背推着他向外面走去。

    孔风此刻仍然是一脸茫然，似乎仍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回事？外面的一群人里知道自己身份的也不过林局一个人，除非它也是内部人，不会啊！要是的话他只需要亮明身份，虽然分属不同部门，但根本不用和警方闹到对立的地步。”

    脑中不管如何思考都理不出个头绪。孔风身体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但随着脚下的脚步，每接近仓库大门一分，心理上的压力都会变得更加沉重，因为他完全预计不到肖凌下一步的行动。这样下去自己的个人安危并不要紧，但是会带来什么连带后果孔风的心里没底。他的心里甚至决定万不得已……

    肖凌押着孔风已经走出了正门，面对着周围众多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特警没有任何迟疑，在视线中搜索到了姚剑峰的身影便推着孔风径直走了过去。

    “通知狙击手忽略应急权限，没我的命令坚决不许开枪。”林东明焦急的对姚剑峰说，虽然姚剑峰极其诧异，他从来没看过自己的老上司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但仍然忠实地执行了林东明的命令。

    确实林东明本就出身于刑侦工作，多年置身危险工作中的经验让他养成了危急关头仍能镇定自若的良好习惯。

    但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保持镇定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表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孔风是什么身份，本来他也知道孔风的身手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在同意他进去之前不过是担心他没什么实际经验，在与肖凌的正面对抗中无法绝对确保夏东的安全，而像眼前看到的这样反而沦为人质的局面他是绝对想不到的。

    林东明此时既没有考虑没跟着一起出来的夏东到底怎么样了；也没有考虑肖凌到底是怎样制住孔风的，现在他全部的思绪都放在如何保证孔风的安全上，恐怕就算现在让他去交换孔风做人质，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如果因为他的决定让孔风出了问题，恐怕不是能不能承担的起的问题，林东明知道自己绝对会上军事法庭。

    “请问谁是林局长。”正在林东明默默考虑对策的时候，肖凌已经推着孔风在对面站定，开口询问道。

    “我是公安局长林东明！有何指教？”林东明见对方已经主动先问到自己头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做出回应。

    “林局长，今天的局面我也是迫不得已，请问您是不是还记得DX级别安全协议04号文件中第一部分关于临时接管的权利条款。”

    随着肖凌的话林东明脑中闪过相关文件中的具体叙述：“……成员可对部级以下全部执法机关具体的和计划性的工作进行介入,知情权为6A及6A以下，并拥有独立进行活动，视情况接管指挥权的应急权限……”

    “我知道了，如果证明你的身份，可以现场进行接管……”林东明沉思了一下后说道。

    肖凌没等林东明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林局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接管您的指挥权。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并不是您假设中的那个，为此我完全不能提供身份验证的相关证据。而是仅以我知道全部协议内容的事实作为担保，请您完全相信我接下来对您所讲的话。不知道这个想法有没有问题。”

    “可以，但是请你释放我方2名人质。”

    “这是当然的，我现在当场释放人质，另外一名在仓库内，目前安全，请按刚才的口头协议暂时确保我的安全和人身自由。”

    “我同意。”

    “好！我数三下，请您也下达命令。一……二……三！”在嘴里数到“三”的时候肖凌放开了孔风并将手中的枪放在了地上。

    “全体听令，解除警戒，等待下一步指示。”林东明也在肖凌释放孔风的同时用对讲机对所有警员下达了命令。

    周围的人包括孔风在内对如此结果都表现得有些接受不了，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此难以理解的对话；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肖凌和林局长表现的是在是太有默契了，就好像是两个人事先安排并排练好的一样。

    而肖凌则马上走到林东明面前开始叙述从下午开始所发生的一切。林东明竟然一点防备的反应都没有，好像两个之前本就认识的朋友一般。

    姚剑峰心里素质还算不错，没忘了先安排人进到仓库里面“救”夏东出来，然后和刚才在旁边己将脱臼的胳膊驳接上的孔风一起凑到肖凌二人跟前倾听他们的谈话。

    当肖凌说到夏东不问经过就枪击陈虎的时候，旁边的姚剑峰忍不住跳了出来用手指着肖凌嚷嚷到：“你！你胡说……”他绝对不相信自己的老搭档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和姚剑峰比起来孔风还算稍微冷静一些及时拦住姚剑峰没让他和肖凌构成身体接触。开玩笑！他这样的身手都没在肖凌手下落着好，要是姚剑峰上去连骨头都算上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然后林东明又冲着姚剑峰一瞪眼，姚剑峰只好乖乖的站回到旁边继续听。

    再到听完之后所有矛头都指向夏东和黑帮之间的联系时，孔风和林东明都捏了一把汗：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肖凌的做法果然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如若当事人不是肖凌而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在之后的对峙中被擒获或者更有可能被击毙。这样真相就永远都没机会披露了。

    林东明这个局长可不是靠关系爬上来的（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光凭经验就知道肖凌的话里可信度有多少。自己反黑搞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让人渗透进自己的内部来了，而且还是真正的机要部门（清江市公安局不设反黑部门，打击黑社会组织的工作由刑警大队负责）。想想就让人捏一把冷汗。

    “对了。你……”林东明突然想起还没问面前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喔，我叫肖凌。”肖凌明白林东明想问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孔风有些若有所思的反复在嘴里念叨着。而林东明对肖凌的语气仍然有些严肃，但明显比对峙之时要客气许多。“肖凌，很感谢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但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需要暂时扣押你本人。你放心！你的那两名同伴已经送到最近的医院，目前正在尽全力救治。”

    虽然很想再问一问关于肖凌本身的问题，从他的表现来看可绝不仅仅是像他说的就是个大学生那么简单，况且DX号封档的文件可是国防部对市级安全部门一把手以上级别的治安长官内部传发的绝密文件，他能知道就意味着至少也是局内人。但林东明还是忍住了，以目前的状况处理眼前的事才是最主要的。

    “没关系，一开始我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会配合调查的。”肖凌笑着回答，同时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暗自想今天既然已经迫不得已露了老底，自己的秘密还能保多久。

    “那就跟我走吧！剑峰，带他上车。”对姚剑峰一招手之后林东明又觉得不妥，马上改了主意：“不，还是跟我的车吧。”说完示意肖凌孔风跟他坐同一辆车。

    就在众人都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头上传来阵阵风声，周围人纷纷抬头张望，紧接着身边的气流开始紊乱狂风大作，众人本能的眯起眼睛，随着风声逐渐变成翁鸣声，黑色的夜空中降下两架军用大型直升机，稳稳落在码头的空场上。

    待桨叶速度稍减，舱门开启，两架飞机上面跳下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和两名戎装的军官朝众人走来。林东明举手示意暂停离开。

    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肖凌心中有点烦躁，来的人里面他指认识一个，而且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他以前的老上司李彬。

    “完了！”肖凌无奈的暗道一声，有道是“傻小子上茶——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彬这一来自己算是什么秘密都公开了。

    所以等到了跟前肖凌一点都没给李彬好脸色，“呦！李大局长驾到，有何贵干啊！”而旁边孔风的态度和肖凌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见到李彬马上立正敬了个军礼，“局长好！”

    听到肖凌的话李彬身边的随行人员脸色都十分难看，眼里的凶光恨不得把肖凌瞪穿，不过李彬本人毫不在乎：“肖凌，你别跟我闹别扭了，上次是我太激动了。我今天是有其他事需要你跟我回去一趟。”

    “李大局长客气了，您请人什么时候用过理由，直接把我抓回去不就行了吗！”肖凌继续挖苦李彬。

    “你以为不敢抓你是吧！”旁边的副官憋不住了。

    “姜挺！闭嘴！”李彬往身旁瞪了一眼，副官挨了骂后退一步，继续用目光瞪着肖凌。

    “我现在可是嫌疑犯，马上得去接受调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在现场的每一个人眼中，肖凌的话都是越来越过分了。

    李彬听到这环顾四周，严肃的问道：“这里谁负责？”

    林东明赶忙上前敬了个礼。

    “您好，我是清江市公安局长林东明，刚才肖凌已经把事件经过向我说过了，只是按规定需要回局里例行走个程序。”感觉到了肖凌和眼前明显是军政方大人物的李彬关系如此微妙，林东明话里改变了不少初衷。

    李彬对林东明态度就没那么好了，直接用级别开始施压“我是国防部陆军上将李彬，现需要带肖凌同志回国防部，现以国防部的名义正式向你方提出人员接引要求，并一并接收该名人员所有相关刑事调查及处理权，我的副官姜挺中校会留下接手相应程序，还有什么问题。”

    林东明还能有什么问题，只能应声连连。肖凌冷冷的看着李彬：“你非要我跟你走一趟是不是？”

    “我确实有事找你，而且准确地说是要你回去见一个。”

    “什么人？”肖凌的语气里多少带了点兴趣。

    “3年前的相关人员。”对着肖凌李彬少有的露出严肃的表情。

    “我跟你回去。”这一次肖凌斩钉截铁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