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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吻到我浑身虚软,不得不倚在他身上,李桢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这一吻,末了,还不忘在我唇上轻啄两下。
我终于回过神来,怔怔往他,只见他一副开心模样,伸手抚过我的脸侧,轻轻开口:“真美。”
月色点点洒下,他的眼眸星光闪闪,笑意灼灼。我就这样沉溺在他谜样的双眸里,悠悠浅浅慢慢缓缓的,也漾出了一抹笑。
☆、9.心迹明 公主忧
何时情动,已无从可考,我只知道,初次绽放的爱情用超越一切的甜蜜占据了我的心头。从行宫到云台寺,我与李桢并无机会独处,但是满眼所见,便处处是他的影子:他策马前行,他饮马河边,一举一动皆入了我的眼。我十五年来尽力尽心的修为,便仿佛顷刻间毁于一旦。我像所有陷入情思的少女一般,时常窜出不安的影子,收集他的一言一笑,回味他的一行一止,问自己,他真的爱上我了么?又时而纠结于我自幼在宫中许下的平凡度之的夙愿,审问自己,我究竟该不该寄情于他。殊不知,感情在自己的反复斟酌中,反而更加明显。
我虽然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却也没有忘记自己侍读的身份,仍尽心陪在公主左右。只怕不止是我,连李桢也察觉出了公主和苏焕文的异样。路上,但凡苏焕文同公主说话,公主皆冷语相向;栈道休息,两人同在的地方又必是一番冷场。待坐至车上,公主又郁郁不多言。公主不说,我也便不好多问。等到终于安顿妥当,公主便一心在佛殿抄经,一晃已是两天之后。
云台寺隐没在云台山中,午后日光隐去,便涌上一丝凉意。我读书半日有些倦怠,便起身去院中散散。走着走着,李桢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我的身侧。我想到前日亲密,便不自觉地红了脸颊,也不开口说话,我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走了一段才发现,院内曲径通幽,竟蜿蜒有一片竹林出现在眼前,清风拂过,竹节清香,扑鼻可闻。我倒是冷的一寒噤。
“冷了?”李桢开口询问。
“嗯。”我点头答道。
“山里风大,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言语颇有苛责。
“原本只想着在院子走走就回的。”我轻声解释。
“莫非又是我的不是,引你走了这些路?”说罢,便将一件绛红披风搭载了我的肩上,又替我拢了拢胸口。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他,满心疑问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又怕问每一个。
“你可知道,”李桢挑眉看我,“你犯傻的表情最可爱。”
我忙不迭的声辩:“谁说我傻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见我不往下说,李桢略有思索。
“你何必怀疑自己的心,”言出便用手指了指我的心口,便不急不缓的接着,“她是怎么想的,我便是怎么想的。”
我闻言低笑,竟不能语。这个三皇子,无端的闯进我的生活,搅乱了我精心为之的平淡,总能三言两语激起我最真实的心性,却又轻而易举平复了我乱七八糟的思绪。要是平常公子,也就罢了,偏偏天之骄子,仪表不凡气势灼灼,我到底是个平凡女子,面对这样的人物,不动心真是太难了。只是我本就不是纠缠之人,既已点破,便不再忸怩,又何必纠结于为何是我这样的问题。我便对他浅浅一笑,愉快的说:“我累了,我们坐一会儿吧。”
他见我坦诚,眼中浮过一丝惊讶,一转眼,便又漾起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引着我,在林中石凳上坐下。我刚想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便被他拉进怀里,安置在腿上。“刚才的坦白到哪里去了。”李桢不慌不忙地揶揄我。我嗔他一眼,便不再挣扎。
我满心担忧公主,想着李桢或许知道一二,便问到:“不知道长公主这几日为何这般反常?”李桢有片刻沉默,便开口将庆怡殿上的事情说给我听。虽然那日我与他相约后花园错过了殿上的事,想必事无巨细,皆有人原原本本说给他听。原来,那天苏焕文刚刚领命官任屯骑校尉,便得赏入席庆怡殿赏花宴。宴上皇上听人说起他善舞剑,便命他演示一场。皇后闻言便让二公主给苏焕文以琴相佐。众人心下皆明了,皇后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一桩姻缘。只是长公主尚未婚配,皇后就要给自己的女儿相乘龙快婿,还是一等一的人才苏焕文,一些臣子虽有异议,奈何不过和琴而已,皇后作的也无甚不妥,便不敢多言。
二公主执琴而座,一番交流,竟不会苏焕文想舞的塞外行一曲,好不尴尬。正当口,却听到皇上缓缓地开口:“既然淑儿不知道,妍儿可知晓?”李淑是二公主名讳,而李妍却正是长公主。长公主生母去世已久,养母张妃又早就不得宠,长久以来,皆默默手机,低调行事,皇上似乎也从未注意这个女儿,十六岁的年纪,仍尚未婚配驸马。
只见长公主慢慢行至殿前,对皇上皇后一拜,恭顺答道:“禀父皇母后,妍儿有幸自习过琴谱,却久未抚琴,今日仓促弹之,只怕另父皇母后失望。”起身,转而对苏焕文一服:“苏校尉何不另择佳曲,二公主定能以琴相和。”只是皇上却似乎心意已决,便就令长公主奏塞外行相和。那日庆怡殿上,长公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曲塞外行气势磅礴,恢宏壮丽,伴得苏焕文潇潇剑舞,好不精彩。舞毕,皇上更是连声称好,众人见状,更是急忙附和,一时间二人风光无限。
听完李桢的话,我便心下有了几分明了。这殿上一舞固然当时风光,却将将得罪了皇后和二公主。二公主便罢了,只是皇后在这后宫之中向来威仪无二,又极端护短。这番扫了二公主的颜面,又弗了她招揽佳婿的意愿,怕是将皇后彻底得罪了。更值深思的是,皇上完全没有必要在国宴上弗皇后面子,如此想来,定是蓄意为止,长公主往日恭顺低调,却在这样的日子让皇上当了枪使,自然更让皇后心中不痛快。往后的日子,我想着,恐怕要更加难过了,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你担心什么?”李桢见我蹙眉,便开口询问。温温话语吹在我的脸颊上,一阵*。我一阵闪躲,才开口:“没什么,只是担心长公主,日后,肖华宫要再加一层心思才好。”
“既然这么担心,不如到母妃宫里来好了,寻个轻松女官的差事,我也好常常见到你。”说罢,便低头来寻我的唇。
我一把推开他,正色道:“别瞎说。长公主待我亲厚,我亦是她为主子。这个时候,我断然不会离她而去。”说完还不忘瞪他一眼。
他却全然不在意我这般严肃表情,只伸手将我推他的手捞到身后,一脸诚惶诚恐的说:“是,莫彤这等重情重义之人,如何能做的那番安排。”说罢便有将那不老实的唇又凑了上来,嬉笑着说:“如此,也将那情义分我一点可好?”话间唇已在咫尺,低喃吟转,“现在就分。”
☆、10. 情缘定 姻缘谋
远离是非之地,云台山上的日子过得闲云散鹤般快意。我与李桢常在山中漫步,观浮云沧海,青杉联碧。我时常讲些童年宫外的趣事,或者肖华宫的日常給李桢听,他多半微笑不语,但凡我讲到兴高采烈之处,他便也仿佛置身其中一般,露出兴奋眼神。他有时将西华宫或者庄妃宫的趣事讲给我听,只是宫闱沉闷,也无甚趣味。极偶尔的时候,我们也会谈治国安邦之道,我总不过说些书上常见的道理,却格外留意李桢所言所想。这个先生口中的治国安邦之才,确实对世事颇有见地,思量极深。我偷偷观察他,只见说到慷慨之处,他语气轻快,神采飞扬;说到闷愤之时,又不自觉地双眉紧蹙,探向远方,陷入深思。这样的人,若身居要位,定是江山社稷之福祉。每每思及此,我又对李桢多了几分钦佩。只遗憾是,纵有治世之才,却非东宫所出。自建朝以来,皇子大多被安插个无关紧要的职位,既无建功立业之机会,也断了窥探朝纲的野心。
情意缠绵时刻,确是万般缱绻依恋;调笑打闹之时,又如孩童般天真烂漫无邪。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看不完的日落,说不尽的星辰。斗转星移,三月已过,长公主已将三本全度佛经抄写念诵完毕,归程就在眼前。
三月来,李桢与我已与寺里负责公主起居供给的小和尚厮混烂熟,这小和尚话不多,点子倒不少,许多山中蹊跷之景,皆是他指点给李桢,李桢再携我前往。这小和尚总爱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有时候钻进牛角尖,还要寻李桢解惑,李桢便将这解惑之机与他作交换。这日,小和尚又从住持那里得了一个刁钻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便来向李桢讨教。
“一个佃户做了七天活,每天皆要领工钱,庄家只有一根金条,只能切三刀,如何能每天付给佃农工钱才好?”小和尚挠着头,缠上了正从竹林回来的李桢和我。
我听罢,心中便有了计量,只不愿开口。抬眼与李桢相视一笑,彼此了然。只见李桢微微偏头睨了他一眼,才说到:“我听说这云台寺每年皆要将冬时的雪水存起来,待来年煮茶喝?”
“这。。。”小和尚皱着眉又挠挠头,一脸为难的说:“我,我不知道师傅将它存在哪里。”
“哦。”故意拖长了尾音,“这问题,倒也真难住了我。我怕是不知道如何作答。”李桢一脸无辜的表情,在我眼里,却根本是无赖之举。“莫彤也怕是不知道如何作解呢。”李桢说完还不忘给我一个促狭的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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