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慈宁宫

    晴儿听了也先是吃了一惊，她不由地看向站在尔康身边的箫剑，发现箫剑也正用一种执着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的疑问霎时间全都消失了。晴儿随着太后询问的眼神，盈盈跪下，然后才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太后。

    “是！太后，晴儿也恳求您的成全！晴儿曾经以为，此生此世，晴儿还可以恢复到心如止水，为爱不牵不挂，忘了箫剑，也忘了自己，全心全意地侍奉您老人家。但是，到了今天，在大家差点失去永琪之后，晴儿就明白……晴儿离不开箫剑！世上也许有很多值得人珍惜的事物，但晴儿只想把握住这段感情，这份爱。”

    “皇上，太后，既然晴儿都说了，我也不必沉默了。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眼里、甚至骨子里，都觉得我配不上晴儿！但是，我箫剑却有胆子说，晴儿如果和我在一起，那么她会比在宫里住的任何一位格格更幸福快乐！”箫剑听了晴儿的话，心里真的是大松了一口气。“请你们成全！”

    “你们……”太后刚要说话，乾隆却打断了太后的话。

    “好！朕，成全你们！”乾隆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皇帝！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算撇弃永琪和晴儿的身份不说，那箫剑和小燕子可是叛党的儿女啊！”太后急忙说。

    “这个，朕已经查清楚了！当初，关于方之航的罪证其实并不足以定他的罪，朕……”乾隆说到这儿，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燕子和箫剑，才接着说。“朕当初是太过心急了，就直接下令让当地官员全权处理了。没想到……”

    “太过心急？！难道……难道我爹娘的死就是一句太过心急？！”小燕子听到这儿，不由地火了起来。

    “你们算是朕的弥补也好，算是朕的成全也罢，总之，朕意已决。至于离开皇宫的细节，尔康、紫薇，你们两个等一下随朕一起回乾清宫商讨。小燕子、箫剑还有小桂子先回荣王府，那儿有太医，也正好给小桂子诊治一下。晴儿先留在这儿，等一切细节商量好之后再说。”乾隆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说。“皇额娘，今天的事，孩儿不想解释也不想追究了。但是，等一切落实以后，孩儿会对您有个交代的。”乾隆说完，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小燕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紫薇和尔康都立刻递来了让她不要说话的眼神。她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她的确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她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扶着小桂子也跟着走出了慈宁宫。

    箫剑担心地看着晴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等你们的消息。”晴儿温柔地说。

    “你好好保重。不管是什么局面，我带给你的一定会是好消息！”箫剑勉强一笑，这才终于离开了。

    “太后……”晴儿这时才愧疚地转向太后。

    “难道这都是天意？！”太后没有理会晴儿，只是无奈地说了这一句，就离开了密室。晴儿看着密室中的一切，对于宫中的生活，似乎真的再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而对于宫中的人，她也必须要开始学着去割舍了……

    乾清宫

    “紫薇拜谢皇阿玛的成全！拜谢皇阿玛的用心良苦！”紫薇刚待乾隆坐定，就给乾隆拜了下去，尔康也随紫薇一起拜了下去。

    “紫薇，你又看透朕的心了？！”乾隆说着叹了口气。“唉，可惜你不是男儿身，朕放了永琪，却不知道皇子之中还有谁能像永琪一样帮朕啊！”

    “皇阿玛，您不要难过。现在，成全他们，是爱他们，上天也一定会眷顾有爱的人的！或许，永琪会很快醒来，再回到皇阿玛身边，也或许，皇阿玛会发现弟弟们也是可造之才！”紫薇安慰着乾隆说。“还有紫薇，紫薇虽然不是男儿身，但是会永远在皇阿玛左右，陪您聊天儿、下棋……”

    “紫薇，朕既然决定要永琪走，就要诏告天下，说他已经病逝了。朕其实心里明白永琪所想。在永琪还清醒的时候，朕就曾经答应过他，要让他放心。”乾隆面色悲伤地说。“永琪生性仁慈，而在他心里，爱更胜过一切，这些都不是一个君王所应该有的，或者说是必须要忽略掉的。就算他醒来，朕也希望朕最心爱的儿子，能过一些自己想要的生活，弥补朕心中的缺憾。紫薇，你怎么看出朕是故意成全的呢？”乾隆话题一转，企图从伤感的气氛里走出来。

    “皇阿玛，那紫薇就斗胆了。紫薇之所以会这样猜是因为，如果您查出来了，就一定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布答案，您会让所有牵扯在内的人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这几天，您也并没有时间去处理。在紫薇和尔康来找您的时候，如果您已经有了答案，那您根本就不用那么急地赶到慈宁宫去，只需一道圣旨就够了。可见，您是毫无准备地去的，却被眼前所见的给说服了。为了永琪，为了小燕子，也为了晴儿和箫剑，您竟然连自己的威严都不顾了！”紫薇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如果换了别人，就算是自己的错也会硬说不是的，而您……您为了成全，却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皇阿玛，紫薇真的以您为荣！”

    “紫薇，想不到，皇阿玛竟然破绽百出啊！”乾隆有些安慰地看着紫薇。“来，坐到皇阿玛身边来！帮皇阿玛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谢皇阿玛。”紫薇也动情地应了一声，随即走到乾隆身旁坐了下来。

    “既然小桂子说，永琪已经早有准备，就让他们四人一起过去那边吧，朕也不想问是哪里了，免得知道了，会忍不住想去看看。至于箫剑和晴儿，朕会赐婚给他们，但是婚事就让他们自行解决了，嫁妆太后应该早就为晴儿准备了。知画和绵亿留在荣王府，你们以后也要多多照顾他们母子俩。朕会在他们出发后，公布永琪和小燕子的死讯，你们就不要一起去了，太多人，毕竟招摇。永琪说到底还是个皇子，小桂子就和他们同行吧。该带的，准备的，你们替他们准备一下吧。啊，对了。临走前，让太医再给永琪和小燕子诊治一下，如果有必要，就让一名太医随行，如果他们坚持不要，也随他们吧。你看如何？”乾隆思考了一下说道。

    “皇阿玛圣明！”紫薇和尔康齐声说道。

    “皇阿玛，紫薇替永琪谢谢您的成全！”紫薇感动地说。“紫薇相信，他们都会幸福的！紫薇相信，皇阿玛是这个世上最慈爱的阿玛，最英明的君主，最……”

    “好了紫薇，你是故意要惹朕掉眼泪吗？既然决定了，就尽快着手去办吧，免得夜长梦多。至于小燕子和箫剑那里……”乾隆想了一下才说。“你们就算要解释，也等到他们走的时候再解释吧，朕不希望太后心里不痛快。好了，就这样吧，你们走吧。”乾隆疲倦地说。

    “是，儿臣明白。儿臣告退。”紫薇和尔康一起说完，便赶快离开了。

    荣王府

    小燕子和箫剑两个人，有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地带着小桂子回到了荣王府，刚一进大厅就听到了从永琪房间里传来的知画的歌声。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

    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

    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犁花月又西，月又西。”

    “这消息……传的怎么那么快啊？！”小燕子诧异地望向箫剑。

    “你别忘了，知画可是太后的侄孙女！太后想要留永琪，恐怕就只有这一步棋了。”箫剑漠然地望着房间的方向说道。

    “可怜的知画，可怜的绵亿，可怜的太后……”小燕子听了不但没有吃惊，反而伤感地低下头。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坏！现在，你决定走了吗？放下方家的仇恨？”箫剑试探地问。

    “仇恨？哥，那个仇真的那么清楚？那么重要吗？”小燕子矛盾地看向箫剑。“我是不是很坏？！我就是没办法恨他们。就算是太后，你看她，她也输了。她以为知画会为她挽留住永琪，可是，我听懂了。知画的歌里面，是要放，不是要留……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其实早已经百孔千疮了。我们有了爱，其实已经好幸福了！至于仇恨，我想时间会去帮我们报这个仇的。”

    “小燕子，你说得对。为了永琪，你真的成熟了好多。我都快自叹不如了！说来说去，可能当初都是我的错。我的心，太过执着了……”箫剑说着又微微一笑。“好了，咱们先把小桂子扶到一个房间去吧！”

    “去客房吧！下人房不适合养伤。”小燕子想也没想地说。

    “不……不用了格格……还是回下……下人房吧！”小桂子连忙说道。其实他是心里明白规矩，怕知画为难小燕子。

    “为什么啊？！你伤成这样，我说去客房就去客房！”小燕子正在坚持着，知画却快步走了出来。

    “来人啊，快安排小桂子住到客房去！”

    小燕子这才突然明白，不由地脸一红。是啊，自己只是侧福晋，有什么调动安排也应该先问过嫡福晋的！“知画，我……”

    “姊姊，你们回来了！我们进去聊聊好吗？”知画却一笑把事情带开了。“箫大侠也一起来吧！”

    “嗯。”小燕子和箫剑对看了一眼才跟着知画走进了永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