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翠玉阁

    知画并不惊讶于他们的吃惊，只是徐徐走到永琪的床前。“永琪，你好些了吗？”见永琪并不回应她，她又转过身对尔康说。“额驸大人，知画也许不该如此不知羞耻的，站在这里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知画说着脸微微一红。“可是，知画既然嫁给了永琪，今生今世，我生是永琪的人，死也要做永琪的鬼！”

    永琪听到这儿，不禁反驳她道。“你……你就是要这样……做我的……人吗？！”

    “永琪！”知画委屈地叫了一声。“我知道，你有多爱姊姊。也知道，你们大家都只喜欢姊姊，不喜欢我……好像我是后来□□来的多余人。可是……可是我自小就知道太后有这个打算，我努力学、努力做，我也并没有预料到后来这些变数！难道我不想和你们做朋友吗？！可是，我又能怎样？！”

    “知画，我们……我们没有不喜欢你啊。”尔康有些尴尬地说。

    “额驸大人，你也不用解释。”知画苦笑一下继续说。“知画并不怪谁，知画做的事也都是无可奈何，也都是为了永琪。那一晚的事，不是知画可以决定的。知画试着拒绝过，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永琪，你只有要了我，才可以自由自在的和姊姊在一起；你只有要了我，才不会让姊姊在太后那里难做；你只有要了我，你才可以让皇阿玛为他的决定安心。可我没想到，你的反应竟会是如此绝决……永琪，这一场婚姻，谁才是牺牲者，你不觉得你的定论下的太早了吗？！”知画红着眼眶说。“你们如果决定把真相告诉小燕子，那就是你们决定和太后还有皇阿玛决裂的时候了！你们一定比我清楚，依姊姊的个性，她会选择只是原谅而不去找皇阿玛他们理论吗？！”知画又看向永琪，“永琪，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看看啊，我也只是一个十七岁，渴望爱情、渴望幸福的小女人啊！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去承担呢？！你们都是共生死同患难的好友。可是后宫这么大，除了太后，我还能和谁商量？！还有谁能帮助我、体谅我？！永琪，请你不要再怪我！你算是同情也好，可怜也罢，你能不能施舍我一点温暖呢？我只是想帮你，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啊！”

    永琪和尔康听了知画这一番话，都不知道该做何表示。知画的分析都是实情，而她对永琪的表白也都入情入理。但是尽管如此，永琪又怎么可以默许知画成为他和小燕子感情之间的第三者呢？！

    “知画……”永琪正想和知画说明他对小燕子的感觉，紫薇和小燕子却拿着煎好的药回到了翠玉阁。

    “永琪……”小燕子一进房间就看了两眼通红的知画站在永琪的床边。“你已经来了？”小燕子不带感情地说。

    “知画见过小燕子姊姊、紫薇姊姊。”知画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赶忙向前给小燕子和紫薇施了礼。

    “知画，你已经嫁给永琪了，也算是福晋了。以后见着我们，不用施礼了。”紫薇虽然不愿意提起知画已经嫁给永琪的事实，但是碍于礼法她还是说了。

    果然，小燕子一听，脸色就变白了。她赌气地举起用布垫着的药锅，本来想直接交到知画手上，要烫烫她的。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不仅会烫到知画，药也势必会掉到地上，那永琪不是就没药喝了吗？！

    算了！小燕子生气地想。她还是把药锅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这是煎好的药！晚上给永琪喝两次！”小燕子说完，也没看永琪一眼，转身就离开了。今晚，看来她又要回去永琪和知画的新房去睡了！

    “小燕子！”永琪想叫住小燕子，却力不从心地扯痛了伤口，不由地捂住伤口僵在了那里。

    “永琪，你别乱动。明天我再去和姊姊解释！”知画担心地俯到永琪的身边。

    “永琪，你放心吧。我和紫薇去找她。”尔康说完，拉着紫薇快步走了出去。

    “知画。”

    “什么事啊？”正在盛药的知画听到永琪主动叫自己，受宠若惊地跑了过来。

    “知画……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永琪艰难地说。

    知画从永琪的表情和语气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了。她脸上的笑容立刻退去，哀怨地对永琪说。“你的伤还没好……你非要现在说吗？”

    “知画……你是个……好女孩，不论……论才学……相貌，你……都是……这皇宫里……一道……藏不住的……光彩……”

    “可是，你心里就是没有我！就是不能接受我！就是无法从姊姊那里分一丁点感情给我！对吗？！”知画接着永琪的话说了下去。她心里不由地在想：说了我这么多好，还不是为了拒绝我？！小燕子……她除了武功有哪一点比我好？！永琪是个阿哥啊，为什么他会如此喜欢小燕子呢？！

    “知画？”永琪被知画的咄咄相逼弄得有点狼狈。“你……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嫁给我？”

    “都知道？我不知道！”知画开始哭了起来。“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以为，我就算不能被你宠爱，起码也不会被你鄙弃！可是，你竟然因为我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犯的错误，而在新婚的第二天跑去自杀！而这错误，竟是因为你在新婚之夜和我洞房！如果，这些我都不管了，只要能让我看看你……但是结果呢？我求了多久，才换来这一次见面？！永琪，我不敢怪你，不敢怪姊姊。可是，求你不要把我伤得体无完肤。给我留一些颜面，让我苟且偷生，可以吗？”

    “知画……你说的……都是……我的错。可是……”永琪认真地看着知画。“所有的问题……我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你～不～是～小～燕～子……”永琪努力地把这一句话完整地说完。

    知画看到永琪如此直白地告诉她，也无法再继续指责他了。于是，她又幽幽地说：“永琪，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指责你。嫁给你是这样的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我是真的……真的爱上你了，从太后第一次向我提起你以后，我就好注意你的一切消息。久而久之，我虽然从来没见过你，可心里却已经埋下了你的根。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更是超出我的想象，我便不由自主地，明知是火坑还要跳下去。”知画做到永琪的床边，深情地注视着他。“永琪，你可以……可以告诉我，你爱姊姊什么吗？我不是要跟姊姊争抢！不是要跟姊姊比！”知画连忙解释着。“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们大家那么排斥我。我也想象晴儿那样，和你们处的像一家人一样。”

    永琪仔细审视着知画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说，我是个……阿哥，所以，宫里面……那些……规规矩矩地……格格们，我见识的……很多了。她们……不是不好，但是，她们……让我……喘不上气来。我不想，每天……都面对着……那种……虚伪和……钩心斗角。小燕子，她没有。她好单纯……她乐观……她见义勇为……”永琪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地嘴角显出一抹笑意，知画看了心中又是一份嫉妒和酸楚。“……和她在一起，我就觉得……好轻松，好快乐……和她在一起，我不需要……去猜，什么……都写在……她的脸上了，和她在一起，我不用……去伪装，不用想……我是五阿哥……”

    “好了！”知画真的是听不下去了。“你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了。你赶紧把药喝了，休息吧。”知画说着从桌上拿起药碗。“药都凉了，我去热。”说完她端着药快步走出了房间。

    永琪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开始静静地想着自己和小燕子过去，从相识到现在，往事竟都历历在目，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