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河北平恩镇

    “箫剑，我们还没有逃出河北省，来到镇子里……好吗？不会有危险吗？”晴儿有些害怕地靠着箫剑骑在马上，但眼前的事物都是她以前所没有接触过的，她又不由自主地看着四周的小贩。

    “晴儿，既然哪里都是危险的，我们何不放开心胸，沿路欣赏我们所能欣赏到的东西呢？”箫剑宠爱地观察着晴儿眼中藏不住的兴奋。“你看！那是做糖人儿的！”箫剑指着马前方的一个老伯。“糖人儿和泥人儿差不多，都是可以做成各种样子的。不过啊，这糖人儿可以吃……”还没等晴儿反应过来，箫剑已经跃上跃下一个来回买回了一个糖人儿给晴儿。

    晴儿用着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转过身看着箫剑，她双手接过糖人儿。“箫剑，谢谢你。你的武功真的已经出神入化了！”

    箫剑腼腆的一笑。“你别夸我了，我这人禁不住夸的。还有，我看……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了。”

    晴儿闻言急忙像四周扫了一遍，原来这平恩镇虽然叫做镇，却也是个很小的地方，哪儿有人看过像他们俩这么标致的金童玉女啊？！所以，自从他们两个骑着马进入镇内，大家已经不约而同地议论起来。现在因为箫剑刚刚露的那一手，众人更以为他二人是天人下凡了，所以全在那儿指指点点地看着他们。

    晴儿脸一红柔声说：“这回可不是我夸你了，你的光芒哪里掩得住啊？”

    箫剑一松缰绳，笑着扶好晴儿。“坐好了。”他说着将马速略为加快，因为晴儿手中拿着糖人儿，所以他并没有骑得很快，“怎么不吃啊？”他偶然低头一看，发现晴儿仍然用手拿着那串糖人儿却一口没吃。“不喜欢吃啊？”

    “不是，是我舍不得吃。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晴儿痴痴地看着糖人儿，口气听不出是苦涩还是担忧，但绝不是欣喜。

    因为已经出了平恩镇，箫剑便又把马停了下来。“晴儿，糖人儿不吃是会化掉的……”他知道晴儿刚才那么说是因为对未来的路感到害怕不安，所以他从后面抱紧了晴儿。“晴儿，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晴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快乐，‘快乐的像老鼠’！”晴儿引用了小燕子的话。“虽然我们是在逃避追赶，但这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虽然害怕，心里却觉得很轻松。以前在宫里，我觉得我都被压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那么……如果我们在现在死去，你怕吗？”箫剑认真地看着晴儿。

    晴儿马上明白了箫剑的意思，她也回望着箫剑。“不怕，我不怕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了！就算有人追来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小燕子常说的那一句，‘要命一条，要头一颗’！”晴儿终于放开心地笑了，她咬了一口手中的糖人儿。“好甜哦！”说着，她又递给箫剑让他也吃一口。两个人就这样笑着一人一口地吃着糖人儿……

    避暑山庄

    “皇帝。”在小燕子流产及箫剑和晴儿私奔后的第三天，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来到了乾隆面前。

    “皇额娘。”乾隆心里早就有数，太后这次是一定不会放过让永琪娶知画的机会了。“不知您一大早过来，所为何事啊？”

    “皇帝，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太后这回并没有带着知画过来。“没关系，那……哀家也直话直说吧。皇帝这‘正大光明’匾后面要放谁的名字，哀家身主后宫不好过问，这是祖制。不过……这匾后之人的福晋可就是未来的国母！哀家却是不能不过问了。”

    “皇额娘说的是。”乾隆搀扶着太后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一旁。“实不相瞒，朕有意传位于……”乾隆说着用手比了个‘五’字。

    “皇帝不说，哀家也可以猜到。”太后知道乾隆不想说出来，所以也就顺着他不说出名字来。“自我大清开国以来，虽然一直宣扬满汉一家，但这满汉不通婚却也是祖训。皇帝宠爱她，已经破了例让她做了福晋。可是咱们大清祖宗的规矩却不可以废啊！皇帝，哀家的一片苦心望皇帝可以明察。”

    乾隆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后。“皇额娘的意思，朕明白。可是……朕恐怕他们两个都不会接受的。毕竟……”

    “皇帝，您才是一国之主啊！为了整个国家，这大小利弊不得不思量。哀家认为，他身为皇子，生下来就是有着一定的责任的。他享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生活，却也必须为这些而有所牺牲。这本来就是皇族中人所不可避免的啊！再说，这对他来说，也未必就是牺牲啊！知画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知书答礼，一定会是一个贤内助的啊！再说，哀家又没有让他废了小燕子！小燕子仍然可以做他的侧福晋。”

    乾隆听到这儿也真是无话可说了。祖训、事实都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皇额娘，这小辈们的婚事就由皇额娘和皇后全全打理吧。至于他们那儿，晚说不如早说，今晚朕就和皇额娘一同去他们那里吧。”

    太后听了，满意地笑了。“就听皇帝的吧。”

    “太后吉祥！”随着外面的太监宫女一声声的呼喊，永琪扶着已经基本上没事了的小燕子来的房门前。

    “永琪给太后请安。”“小燕子给太后请安。”

    “嗯，你们都起来吧。”太后晚上仍然没有带着知画，只是由桂嫫嫫搀扶着。“小燕子，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和永琪都坐下吧。”太后说着先坐在了房间正中的位置。

    “谢太后。”永琪和小燕子一起谢了恩，分别坐在左右两侧。

    “其他人都先退下吧。”太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吩咐道。等众人退下后，太后才缓缓开口。“哀家今天来，是为了要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商量不敢当，太后有什么事，只要永琪做得到，就请太后吩咐吧。”永琪恭敬地说。

    小燕子坐在另一边却只是看着太后一句话也没说。

    “永琪啊，在众阿哥里，皇帝最器重你，你是知道的。皇帝已经证实了，这‘正大光明’匾后面，以后放的就是你的名字。”太后语重心长地对永琪说。

    永琪也不负太后所望，果然大吃一惊。“永琪何德何能，怎堪受此重任呢？！况且，皇阿玛正千秋鼎盛，谈此问题还言之过早。”

    “你有什么不能的？除了几个夭折的阿哥以外，你是众位阿哥里最能文能武的。你皇阿玛不是也将奏折拿给你批阅了吗？就因为你生病，皇帝甚至提早了行程来这避暑山庄陪你疗养。众阿哥中，你扪心自问，还有谁受过这个待遇啊？”

    “皇阿玛的宠爱令永琪愧不敢当，永琪只希望能不辜负皇阿玛的厚爱，能为他老人家分忧。”永琪诚心地说。

    “分忧？永琪，以前你确实是个孝子，可现在……”太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不说下去了。

    “永琪自知才智驽钝，还请太后教诲。”其实永琪也知道太后想说什么，但太后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就必须要接下去了。

    太后听永琪这样说，果不其然把头一仰。“咱们大清有祖训，八旗子弟不得与汉人通婚。皇帝疼爱你们二人，给你们赐了婚，你陷皇帝于不孝，你这是不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专宠小燕子四年却无一男半女，你这是不孝！箫剑拐走了晴儿，你真的不知情吗？恐怕是知情不报吧？”太后说着眼神一厉，看着小燕子。“你这样欺瞒皇帝和哀家，这是不忠！你们放走了晴儿，以为是为了她好吗？晴儿乃是金枝玉叶，从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她受过什么苦？！现在箫剑把她给带走了，这日晒雨淋、到处奔波的，箫剑能给她什么好？！你不是帮她，你这是害了她！你这样是不义！永琪啊，你如今怎么变得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了呢？！”太后说完用力地一拍桌案。

    永琪和小燕子听完了太后的指控也惊得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太后，永琪……”永琪毕竟是皇子，听了太后的指责也确实占了个理字，虽然这其中仍有情可原却也羞愧地说不上话来了。

    “太后，您怎么能用这么严厉的话来说永琪呢？！”小燕子心疼永琪，不服气地说。“您不就是想让永琪娶了知画吗？！娶了知画，永琪是不是就忠孝仁义了？！”

    “小燕子！”永琪想阻止小燕子说下去却也来不及了。

    “放肆！”太后果然勃然大怒。“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哀家这么说永琪，哪儿说错了？话说回来，就是你陷永琪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现在竟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您……”小燕子激动地说话都结巴起来，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了半点血色，“您……您这是抢人家的男人！”

    “什么？！你……”太后也气的说不出话来。

    “太后息怒！小燕子是想说‘强人所难’！”永琪连忙解释道。

    “‘抢人家的男人’？！就像她这样，她能做一国之母吗？！”太后怒吼道。

    就这样，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