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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第六十六章 茵陈之 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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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 第六十六章 茵陈之 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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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茫然的走着,鲜红的血浆一层层蔓延上来,将他的手脚染得通红。

    “翡澜…”

    “我庆幸你现在都看不见。  ”

    他伸出手,睁大了眼,却是都看不见。

    “翡澜…”

    “不,残,我不会嫁给你,你配不上我。  ”

    泥浆般的血堆积起来,爬上来。

    “翡澜…”

    伸出的手臂被温热腥臭的液体粘住,动不了,抓不住,“翡澜,我爱你。  ”他颤抖着声音试图挽回,抓住,“我爱你。  ”

    长久的默然,少女的叹息。

    “别说谎,残,别因为怜悯我而说爱我。  ”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

    少女又叹一声,几许惨然,几许哀怨,“不,残,你不爱我——你谁都不爱。  ”

    “不。  ”

    他试图争辩,可是那无数通红的血浆突然疯狂向他汹涌而来,一层层变成狰狞的旋涡将他卷住,他无力的掉了下去。

    一双手臂有力的抓住他,将他从旋涡中拖了出来。

    “残,醒醒!残!”

    殊硫抓着残使劲摇晃着,将他从噩梦中惊醒。

    长发如雪,更显得脸色苍白的少年慢慢睁开眼。  美丽地眼,却是无神的眼。

    “又做梦了吗?又做噩梦了吗?”无错不跳字。殊硫低声道,发抖的手指轻轻擦去残鬓角的冷汗。

    他看着残,眼神酸楚。

    眼前的人,苍白的颊,苍白的唇,倦殆地眉眼。  瘦骨若柴的身子,轻飘飘地。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哪里还看得见以前那个眉眼如水笑若唇光的少年的影子?

    “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很苦,“不要这样对待自己…杀了翡澜的人是我,你要恨,恨我就是。  ”

    殊硫不知道发生了事情,残先闯进去,他那时在后面杀了几个追兵才跟进去。  而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血海,糟蹋翡澜的那群畜生已成了血泊中地碎肉,杀人手段的凶狠令他心头发颤。

    再一眼看过去,却发现翡澜死死的掐住了残的脖子,眼看要死在她手中的残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不挣扎。

    他一着急,一剑扔过去却是正好穿透了翡澜的胸口,杀了她。

    “不。  ”残慢慢摇头,“杀她的人是我。  不是你。  ”

    他闭上眼低叹,“你走,让我静一静。  ”

    殊硫着急起来,还静?你就这副模样‘静’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本来身体就还没好,再这样下去。  只怕会把命赔掉。

    他正焦躁不安,却是有几个人不知趣地不顾侍从阻止推门闯进来进来向他汇报战况,他不耐烦的咆哮起来,“我不是说过我不管吗?”无错不跳字。

    “对不起,可是三王子昨日已阵亡,大将军行踪不明,现在战况激烈,而您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我们必须得到您的指示。  ”

    “可是我——”

    有人轻轻打算他的话。

    “让他们说吧。  ”不知时候睁开眼的残低声说,如行尸地脸上突增添了几分生气。

    殊硫一怔。  想了许久。  朝那几人点点头,那几人大喜。  顿时滔滔不绝的把积累了几日的公务全说了出来。

    当其中一人将行军路线以及今后战况预测说出来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低笑。

    “你们想死吗?”无错不跳字。

    不顾那人杀人的眼神,残唇角轻勾,只是脸上却感觉不到笑意,眼底还有一分冷嘲的神色,“照这样下去,你们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

    殊硫看着残的眼神有些亮,他用手势阻止旁边想说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残。

    “大哥,如果你信我,军队地指挥权给我。  ”残慢慢站起来,掀起门帘走出去,“我只要杀光鹰国地士兵,擒住鹰无香……剩下的我都不要。  ”

    残走了出去,而房内,殊硫静静笑了起来。

    无论下面地人怎样抗议,殊硫却是二话不说给了残他要的权利。

    第三日,狼国军队在花盐溪大败鹰国军队,深入鹰国内腹百里。

    第五日,鹰国空禾城和空湘城相继陷落。

    第十日,以三万之众打败首都来的增援鹰军十万,逼近国都。

    一场场匪夷所思的胜利令所有人都张口结舌,但是除了狼军内部的人,没有人知道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有一个少年扮演的关键的角色。  所有的胜利,所有的光环,都围绕在统帅狼国的大王子头上。

    “为?大王子,您当初怎么会相信他?”

    “一年前,秦月关学府六年一次的模拟战场交锋竞赛,曾经有一名学生连续挑战六国的邀请嘉宾,并一一将其击败,记得这件事情么?”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轰动得很。  邀请来的嘉宾可都是各国的老将砥柱,却这样被一个人打败,许多国家都疯狂的寻找这个学生想拉拢,只可惜秦月关学府拒绝发表一切意见,终究还是没找到。  ”

    “哈,那你现在找到了。  ”

    “您是说——怎么可能,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吧?无错不少字”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被称做天才吗?”无错不跳字。殊硫大笑,眼底却慢慢的隐上一层阴影。

    是的,有些人。  一出生就注定被上天钟爱。

    ****

    烈日之下,马匹在嘶鸣,兵戈在碰撞,怒吼和悲鸣交错响起。

    殊硫狠狠砍翻一个敌人,大口喘气着纵马退了一步,脸上隐约已有了怒意。

    敌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地动向,还趁着自己只带了几十个护卫将自己堵在这里?军内肯定有了内奸。

    环顾四周。  发现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侍卫,他一怔。  伸手搂紧身前的人。

    如果能冲出去……可是因为残眼睛失明无法骑马,殊硫此刻是和他共乘一骑,要是突围的话只怕胯下这匹疲累的马经受不起两人的重量。

    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

    眼前的人一转,残转身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日凌晨,长赤瀑布顶上。  冉赫会带你去找那本《机关傀儡术》…”

    殊硫呆呆的看着残,一时反应不过来。

    冉赫是残地那只木黑豹。

    对怔然的殊硫轻轻一笑,残说“记住,凌晨。  我本想让它把那书毁了,不过,鹰国不灭…”残叹息一声,“要快,冉赫等不到人。  就会把那书扔到深潭,谁都拿不到了。  ”

    话一落音,残突然夺走他地剑,跳下马来,一剑刺下,被刺中的马悲鸣一声。  疯狂奔跑了起来。

    “残!”他回头大叫,声嘶力竭。

    “叫一声大哥,一生都是大哥,大哥,你先走一步——”

    远远的,残的朗笑声传来。

    殊硫突然觉得胸口似乎被刺了一下,很疼,很疼,可是胯下的马匹在疯狂的奔跑,他回不了头。

    那一晚。  便注定了他回不了头。

    他不是后悔。  只是有些疼,心有些疼。

    四周静了下来。  残聆听着那远去的马蹄声,寂静地脸上轻轻露出一抹笑。

    那笑,有些淡,有些浅,还有些悲凉。

    残突然想起了许久许久以前,那时候他和殊硫都还很小。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山上被猛兽包围的时候,殊硫义无返顾挡在自己身前。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殊硫握住他的手,他们的伤口合在一起。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殊硫背着脚受伤的他回家。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殊硫抱着他笑嘻嘻的说,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我们是最亲的人,一辈子。

    ………一辈子………

    “大哥…”残低低叹息出两个字,他的眼角渐渐发热。

    他记起那个时候,殊硫说,你地血中有我,我的血中有你,你我终生,不离不弃。

    “大…哥……”

    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发热的眼角轻轻渗出一滴泪。

    ——你我终生不离不弃。

    被镇民背叛的时候,他没有哭。

    雪雕死的时候,他没有哭。

    翡澜死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不想哭,不愿哭,心很疼,哭了,心会更疼,疼得停不了。

    是地,他不想哭,可是现在,他的眼角,轻轻落下一滴泪。

    ——叫一声大哥,就是一生的亲人,你我终生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尘泪落尽,残慢慢转过身来,四周很静,只听着见沉重的呼吸声。  他将手中的剑平奉在胸前,如虔诚奉起宝物。

    “鹰无香,我知道你在。  ”他说,脸色平静,“出来见我。  ”

    又是一阵沉寂,然后,脚步声响起,有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那个人的脚步声是沉稳的,可是呼吸却是杂乱急促,透露出他复杂慌乱的心率。

    那人地目光落在残地身上,长长久久。

    “我发过誓,对着翡澜发过誓。  ”残依然轻捧着他胸前的剑,淡淡地说着,如雪长发不羁飞扬,却又眉淡如云,唇静似水,“这一生,我只会再亲手杀死一个人。  ”

    ****

    此时已是深夜,军营中一个大帐中,一个人轻轻挑了几挑桌上那盏闪烁的油灯,让它更明亮些。  突然,一个飞镖破空而来,恰恰钉在伏在桌后的人的手边,那挑灯的侍从张张嘴,似乎要发出一声惊叫,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一直在油灯下处理军务的人抬起头,拔下那镖上的纸条。

    “残将于明日凌晨被处死,我和他毕竟兄弟一场,你过来救人,我安排人接应。  ”

    他仔细看了纸上附带的地图许久,神色凝重,然后,他慢慢的将手伸向油灯,纸条在他阴沉的眼神中慢慢化成灰烬。

    “大人?”旁边,他的心腹侍从惊异的看他,眼睛闪了几闪又不说话了,他明白了,主子在一本可以争霸天下的书和一个亲近的人之间做出了选择。

    殊硫不会去救那个人。

    火光映衬着殊硫阴沉的脸,他不说话,看着那飞散开的灰烬,黑褐色的尘埃在细小的火焰中翻滚。

    透过着翻腾的火光,他朦朦胧胧似乎又看见了过去。

    那血腥的一晚,他生长的故乡在火焰血污中化成了灰烬。

    那抉择的一晚,在被残推走的一刻,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疯狂的一晚,在挺身断后掩护自己逃走的残的背后,他犹豫挣扎。

    那一晚,他举刀砍向残的后背。

    一刀砍下,从肩到腰际,狠狠的,深深的。

    一刀劈下,几乎将人劈成两半的力道。

    一声彻天的悲鸣让他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从士兵那里夺来的刀,在残回头的一刹那,他竟心慌意乱的又一是一刀朝残的头劈下,只是慌忙中,却是用错了刀背。

    那一刀,没有带走残的命,而它给脑部的重击却夺走了残的光明。

    那时候,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脱困而去的残的背影,他的手上全部都是血,滚烫的鲜红液体。

    他不后悔。

    他选择成为狼国的大王子而非鹰国小镇的殊硫,他不甘心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还有,残,这个让他下定决心的人。

    他是爱着残的,他的兄弟,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是恨着残的,他的对手,他永远超越不了的人。

    爱着,因为亲。

    恨着,因为嫉。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做到最好的人,还有一种就算再怎么努力也站不到颠峰的人。

    残用两年的时间学剑,便超过学了七年的他,因为残是天才他不是。

    一年前学院中的军事竞赛他是第三,他为了这个第三有多少无眠之夜他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汗水有了收获,他由衷的欣喜。

    只是,拿奖的喜悦被冲得无影无踪,没有参加竞赛的残陆续挑战并战胜的事迹如太阳的光辉掩盖了一切,他的成功相比之下显得那么黯淡无光。

    没有人记得这一届的竞赛,所有的人只记得了残。

    人们都只记得天才,天才身边的人,再优秀的人也只是失败者。

    他很优秀,但很可惜,他不是天才。

    残是天才中的天才,光芒和荣誉永远簇拥在残的身边,只留给他一片失落的阴影。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忌妒,忌妒得发疯。

    残,他是那样的完美,总能轻易得到所有他渴求不到的东西。

    ‘我哪里比不上残——’

    他曾经这样对翡澜怒吼,得到却是不屑一顾的冷笑。

    “你哪一点比得上残。  ”

    他语窒,他回答不上来。

    是的,尽管不甘心,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没有任何一点比的上残。

    只要有残的存在,无论他怎样努力,站在颠峰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他不能…他不能一辈子都被残压在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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