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四十五章 笑残风

    第五部 第四十五章 笑残风

    青凰优美的羽翼一展，已化为人型，乖巧的依偎在完的身边。

    抬手，指已轻轻抬起少女倾城绝色的容颜，看了几眼，完就轻轻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完轻笑着，身手一挥，一只青凰已展翼凤舞九天而去，散落一、两只青色的翎羽。

    “这孩子眉眼间和‘那个人’有些相似。  ”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残，“你还是……”

    支起双腿，双手抱膝，此刻略显得有些孩子气的残将下颚支在膝上歪着头看着完，却没有说话。

    银丝落下的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稚嫩笑容。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

    如此说着的完，走进几步，俯下身，与残极其相似的耀眼银发让残的眼中反射过几道光芒。

    放下屈起的腿，残抬起头仰望着完俯下的脸，淡淡的眼带着无辜。

    抬手，轻触残银色的右眼，完一双金眸中闪过奇异的光线。

    “只有这只眼……”

    低低喃语几个字，突然又停下来，完放下手，头低得更低。

    几乎，鼻尖相触的微小距离。

    “为？”

    微小得分不出彼此气息的距离。

    “从来不拒绝我，顺从着我…只要是我要的、我所要求的……从来不对我说不。  ”

    更低的俯身，鼻尖交叉而过。  几乎相互触及地颊。

    “你不是恨我吗？”无错不跳字。

    渐渐纠缠在一起的眼睫。

    “不是应该非常的恨我吗？”无错不跳字。

    仰着头，没有动，眼也没有眨，残看着近距离放大了许多的脸。

    他依然在笑，一种天真的、无辜的、孩子般稚嫩的微笑。

    “没有，我不恨完。  ”

    轻轻眨了下眼，残将脸更近地贴近完。  一字一顿。  欲加强一般吐字清晰。

    “我.爱.完。  ”

    刹那间，完却遽然失笑。  颊微微一歪，从残的颊边擦过。

    伸手，按在残坐着地青石栏上，将那笑得无邪的人笼进自己怀中，却并不碰触，在彼此的身体之间，保持着微小的距离。

    “我亲爱的弟弟。  你总是很习惯‘睁着眼说瞎话’。  ”

    话语中满是温柔，完雕刻般肃冷的颊上，却是空茫茫的傲气。

    “你总是很习惯这样睁着眼…笑着…严肃认真地……说一些自己也不信的‘瞎话’。  ”

    因为面对的方向彼此不同，残看不见声音显得如此柔和的完此刻的表情。

    同样，向前倾着身子的完也看不见被自己的身躯挡住的残地脸，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抽身退去，完落下的眼光看见的，依然是那张对着自己永远不变的笑。

    残无论时候都不曾改变过的。  微笑。

    “残，你真地相信有爱吗？”无错不跳字。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残也总是这样笑着吗？

    完不知道。

    “我相信啊。  ”

    自己面前这个笑如晨光的少年……

    不自觉的，完的嘴角也掀起一抹笑意，极其复杂纠缠的笑意。

    “…你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轻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完转身的一瞬间，消失在了空中，于是落下地一个背影，也是那样淡淡地逝去了。

    淡淡的消失在异色地瞳孔中。

    “说给谁听又有区别？”残依然淡淡笑着垂下头，“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怎样否认，那东西存在就是存在。  ”

    抬手，似乎有些无趣般卷了卷银色的发稍，游移的眼光却不经意对上了一旁迷惑的目光。

    “你们都听到了。  ”抬起头笑了起来，眼光静静扫过那一黑一白的身影，“不过。  你们听得懂吗？”无错不跳字。

    捷洛特没有回答。  路西菲尔迷惑的摇头，他问。

    “爱，是？”

    “恩？这个……”残顿了一顿，又笑了起来，“或许只是一种重要的东西，一种重要到失去后就活不下去的重要东西。  ”

    还是没有听明白，两人只是以更加迷惑的神情看着残。

    于是，残失笑，笑若晨光。

    “如果你们想知道，捷洛特、路西菲尔，我告诉你们叫爱。  ”

    没有人回答。

    或许是残的笑令人屏息，屏息到忘记了要回答。

    “捷洛特、路西菲尔，我给你们爱。  ”

    ——爱是可以给的吗？

    可不可以又有关系？这种事情，不就只是这种样子么。

    飞舞的浅红幔帐落下，在这个华丽到令人心悸的水榭中掀起一阵又一阵曼妙的舞蹈。

    清泉淡洒，银钩玉琢，琉璃柱上繁华的花纹盘旋而上。

    每一个角落都装饰着典雅，每一个空隙都透露着高贵，华丽到精致，精致到让人不忍走入，只怕轻轻的吐息就会让那弹指可破的琉窗破碎，让着艺术品般优美的水榭沾上瑕疵。

    是与那个人的性格很相称的地方。

    残漫步在这样的水榭，无处不在的浅红幔帐轻柔飞舞着，闪烁着彩虹般的光泽。

    凝神，聆听到不远处的气息，残掀起那飘拂着遮挡着四处的纱幔向那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又停下。

    聆听到的是越来越清晰地喘息。  夹杂着糜烂的轻颤呻吟。

    肉体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弥漫着情色的味道。

    于是，转身，想要不着痕迹的离去。

    “难得来一趟，不打招呼就走吗？”无错不跳字。一声轻笑让残停下脚步，“真是没教养的弟弟啊。  ”

    “你似乎很忙。”

    “不，正无聊着。  ”

    不知从何处。  四周的景物似乎有些恍惚，似乎换了空间地痕迹。  但回过神来四周却依然是纱幔轻舞，但正面被浅红幔帐遮挡住的地方，却明显有着一张华丽地水床。

    一袭红纱挽住小部分的身体，完全掩盖不住那泛着潮红的肌肤上带着的情色痕迹。

    额发有着汗水濡湿的痕迹，挽起一头银发的完似笑非笑的掀起幔帐坐在床沿，向残看来，“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有事？”

    “你果园里有一样东西。  我想要一个。  ”对眼前糜烂景色视若无物地残淡然回答。

    “哦？你自己做不出来？”

    “…因为不懂，做不出来。  ”

    “有你也不懂的事情吗，这到是很有趣。  ”完颇有兴致的一挑眉，“我领你去。  ”

    “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可以。  ”

    “不行。  ”

    一声柔柔的叹息，一只白嫩美丽的手轻轻从幔帐中探出，柔若无骨，轻柔覆上完搭在床沿的头。

    “主人……”甜腻的声音宛如上好的美酒佳酿。  撒娇地甜美中带着浓浓的欲望气息。

    完侧首，目光沿着那如玉的手臂看去，手已探入帐内。

    下一秒，随着一声恐惧的惊叫，那裸露在外面的光滑手臂已经突兀的消失。

    前一秒还甜美地吐息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完优雅一笑，站起身来。  随手套起一件浅色长袍。

    “我讨厌缠人的家伙。  ”

    上前，牵起残的手，向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却见面前景色一变，漫天红纱已经消失不见，两人已经站在了绿园之中。

    群芳争艳，清香袭人，奇珍异果比比皆是。

    完笑呤呤站在一边不语，看着漫步在林中的残看了四周一眼之后便走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伸手，残在一簇矮树上摘下一个极不显眼的鲜红果子。

    完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你要这个？”

    “是。  ”

    “难怪你说你做不出来。  你这种人……你拿它做，我不认为你对它有兴趣。  ”

    “不。  ”看着手中鲜红的果子，残淡淡的说，“做个实验而已。  ”

    收入手中，“谢谢。  ”

    “就这么走？”完吃吃的笑着，“我让你过来，可没说你可以毫无条件将它拿走。  ”

    没有说话，转身，定眸，看向完，残静静等待着完即将说出地下一句话。

    “难得有兴致，却被你打扰，所以你该负责……你代替来陪我上床。  ”

    眸清如水，残看了完一眼。

    “你地另一形态？”

    “不，就这个。  ”

    残淡然回答，“我没有另一形态。  ”

    “我当然知道。  ”满是笑意的金瞳狭促地打量了残一眼，“只不过是一个‘碎片’的你，怎么可能有‘完全形态’。  只不过这样更加有趣。  ”

    残微微一默，又开了口。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无所谓。  ”

    “…真是听话啊。  ”完眼底却有着微微的愠怒。

    “我说过，”残轻轻一笑，依然是笑若晨光，“我爱你。  ”

    那笑依然是笑，只是折射在玻璃上却显得如此的廉价。

    就仿佛预定好的程序，不知疲倦重复颠倒着，在海浪中起起伏伏。

    纯粹说着习惯用语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

    “无趣的家伙……”眼底是满是无聊神色的完转过身，“真会浪费我的时间，重复着这种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你不觉得累么。  ”

    “你走吧。  ”轻摆手，示意对方离去，完顿了顿，突又开了口，“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所谓的‘爱’是不是真的有，不过我敢肯定，就算真的有爱存在，你也不可能会拥有它。  ”

    “你这种家伙，根本不可能爱上别人。  ”

    “怎么会呢？”似乎听见笑话一般失笑的残，歪着头，勾勒起的唇角有着孩子气的稚嫩微笑。

    看一眼就让人屏息的笑，少年天真的笑靥宛如最温暖的晨光。

    “捷洛特、路西菲尔、菲倪、克丝……我爱的很多，很多啊。  ”

    完定定的看着残嘴角那一抹温柔的微笑，侧首，突冷冷一笑，“比起我来…残，你才是更残忍、更让人恐惧的存在。  ”

    完的眼底泛起一袭憎恶，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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