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秋之为气（上）

    窗外的落叶飘得更多了，流年匆匆，纵使还能相逢，毕竟已不是当初的我们了。

    如果再看你一眼

    是否还会有感觉

    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不画扮熟的眼线

    不用抹匀粉底液

    暴雨天照逛街

    偷笑别人花了脸

    有缘终究没有问卡塔门之约为何会答应他这算不上表白的表白，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说会比现在答应的更痛快。也许有的事糊涂一些才更好吧，毕竟我们要拥有的不是未来吗。他只是默默的牵起了卡塔门之约的手，多年之后，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些风流俊逸，甜言蜜语。风起惊秋，天真的凉了。

    “什么，卡卡你恋爱了？不是吧，这也太快了点吧。哎，可怜的我哦，我的另一半在哪呢？”清展前台，珊儿夸张的感叹着。

    “珊姐你小点声，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卡塔门之约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急忙拉了拉珊儿的袖子制止。

    “珊儿，刷下卡。”男人把自己的工作卡递给珊儿说道。

    “哎哟，释主任您见网友回来啦！女方怎么样啊，漂亮么？”珊儿接过卡刷了，挤眉弄眼的说。

    “噢！”释放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仰头望天学着武林外传里的吕秀才说道：“曾子啊，你带我走吧！”

    释放学吕秀才的时候阿修正好拿着车钥匙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释放诉苦不由揶揄道：“别说曾子了，就是长春子也不敢带您走啊！老释你受什么刺激了，你那网友总不能长成凤姐那样吧！”

    释放心有余悸的摇摇头：“要是有凤妹妹一半好看那就好喽。”

    “不是吧？那么衰？有照片没？让我们也开开眼界。”阿修乐了，打趣道。

    释放两眼瞪得溜圆：“我还敢要照片？！我跟你讲，你是没看的到哦。那头发，蓝色的；那嘴唇，紫色；，那睫毛，粘了那么长；那粉底，上了那么厚。我的曾子啊，刚见了她我还以为恨依依玩的澄海3C里的虎妞从电脑里跑出来了呢！这位是？”

    “新来的前台，怎么样漂亮吧？现在我可以进车间了么，你可不知道他们有多讨厌，天天来我这唧唧歪歪。”珊儿撅着嘴抱怨，风情无限。

    “呵呵。”释放宽厚的笑了笑。转头对卡塔门之约说：“老李招的你么？”

    “嗯。”卡塔门之约文静的点了点头。

    “其实前台挺好的。过两天我贴个规定，无事不准来前台。我先上去了，你以后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释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完，紧接着说起了场面话。

    “嗯，知道了。”卡塔门之约应道。

    释放上楼后珊儿神秘兮兮的对阿修说：“你看释放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除了那网友是女的，我一句也不信。”阿修笃定的说道。

    珊儿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你这是要去哪啊？”

    “哦，发给意大利的那批板子今天装船，我拉了去。对了，我有个朋友最近要来青岛，珊儿你不是愁嫁吗？不如我把他介绍给你吧！人家可是大帅哥，保证你喜欢。”

    “有多帅？”珊儿笑道。“没你帅的免谈。”

    “我和他一比都成了小萝卜头了。”

    “哦？这么帅？”正在低头看公司规定的卡塔门之约抬起了头，笑吟吟的问道：“那你的那个帅哥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秋之为气。好了好了不说了，再晚就上不了船了。”阿修说完，拎着钥匙哼了支小曲走了。

    “你看阿修的话可信度有几分？”阿修走后卡塔门之约学着珊儿的语气，神秘兮兮的问她。

    珊儿看着阿修逐渐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估计是真的吧，阿修不怎么夸人的”

    珊儿此时的神态让卡塔门之约一怔。她甩了甩头，揶揄道：“珊姐，你不会喜欢阿修那小子吧？”

    “小卡你说什么呢！想姐姐我天生丽质，风华绝代，会给人当小三吗？”珊儿慌忙辩解。

    “谁知道呢，据说爱情的世界里女人的智商都是零。看到你后，我终于相信了这句话。”卡塔门之约上下打量着珊儿，笑嘻嘻的说。

    “好啦好啦，说不过你，赶快看你的资料吧，管好你家有缘就好了，姐姐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直到一片阴影挡住了她们眼前的光线。

    秋之为气（下）

    珊儿最先抬起了头，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眼前是哥很邋遢的男人，也许那不是邋遢，但是珊儿的第一感觉却只有邋遢。

    毕竟首先映入珊儿眼帘的是男人的那张脸。

    那实在不是一张年轻人所拥有的脸，男人的头顶过早的秃了，只有几缕枯涩干黄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可能因为刚经过了外面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的关系，上面还沾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他的两只眼睛仿若死鱼般空洞而无神，左眼的外眼眶处是一大片被烧伤了的红色的皮肤，斑驳的伤疤与水泡交织在一起，使整个人显得恐怖而狰狞。因为皮肤烧伤的缘故，他左眼只能保持着微眯藏身在那高耸的颧骨下。他的脸颊是那么的瘦，显得颧骨简直像两颗突兀出来的鸡蛋。他眉宇紧拧，嘴唇干裂，胡子拉碴，看起来倒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可以说他的脸上除了鼻子尚且高耸，尚且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简直再也找不到任何好的地方。

    男人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形瘦削，站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样。他紧盯着刚抬起头看他的珊儿，似乎在思量着合适的措辞。

    珊儿依旧笑得很灿烂，她礼貌的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男人明显的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嗫嚅说道：“听说贵公司招工，我想来应聘。”

    不仅珊儿，就连刚刚从资料中抬起头的卡塔门之约也感到很可笑。珊儿不着痕迹的拒绝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只招收十八到二十六周岁的男女工人。您……”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珊儿。

    卡塔门之约好奇的凑过头去，然后突然很不雅的笑了起来。

    因为上面的信息明白无误的写着：秋之为气，男，二十四岁。而且头像除了没有那片烧伤外，竟然和眼前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阿修所谓的帅哥。

    原来，这就是阿修要介绍给珊儿的对象。

    可是卡塔门之约突然不笑了，因为她发现珊儿没有笑，她也突然想到这样很没有礼貌。

    秋之为气并没有任何不满或在意的情绪，似乎他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怯弱，他平淡而客气的请求道：“我可以进行一下面试么?”

    如此平常的请求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他都已经找到了厂子里来，何况他还是阿修的朋友。

    何况，现在收人这么难

    珊儿很快打电话叫下来了刚上去不久的释放。小声的跟他说了声他就是阿修的那个朋友。然后继续忙自己的活。

    秋之为气感激的看了珊儿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面试进行的很顺利，其实阿修从没说他的朋友要到清展工作，但他既然自己来了，释放也不想将条件定的太高。

    于是当阿修从码头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的时候，秋之为气正一个人坐在离前台不远处的一张圆形玻璃桌上看着员工守则，释放早已上楼，珊儿正在小声的教卡塔门之约熟悉业务。

    阿修随便的瞥了一眼秋之为气，笑呵呵的冲着珊儿说道：“珊儿，又来新人了？”

    珊儿心中一惊，不过仍然笑道：“是啊，和你可是熟人。”

    “嗯?”阿修被珊儿的话弄了个顶头懵，其实他觉得自己的记性还算可以的，见过的人基本都能留下印象。可是……

    此时秋之为气已经站了起来，他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盯着阿修。

    阿修愣愣的看着站在那里仿佛随时能被风吹倒的秋之为气。看了大概一分钟后他终于开口问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秋之为气突然扬起嘴角，他一直认为自己笑起来很特别，他的笑容并不是如同别人一般先将嘴角扬起然后才咧开那灿烂的或者开心的笑意。他的笑仿佛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是把嘴唇沉下去然后才扬起嘴角。他以前总是自恋的说这叫深沉之微笑。

    “秋？你是秋？你怎么成这样了！！！”阿修真的蹦了起来，仿佛一只被电了的兔子。

    “人总是会变的嘛！”秋之为气淡淡的笑着。顺便揶揄阿修：“你呢，还天天欺负人家岳晓敏么？”

    “我才没！”阿修慌忙辩解：“我们明年五一订婚。”

    “我靠！都七年了，你俩能速度点么？你们可真能拖啊，都快赶上了青山刚昌了。”秋之为气见了阿修之后，嘴巴明显利索多了。

    被秋之为气这么一打岔，阿修也就没继续追问秋之为气为什么会大变样。不过他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串疑问：“秋你怎么到我公司来了？你不会面试来了吧？通过了吗？你怎么找到这的？“

    不过秋之为气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他像以前一样揽过阿修的肩膀笑道：”你快下班了吧，今晚出去搓顿？带上弟妹，嘿嘿，今天可是你开酒禁地日子。赞美我吧，光明神与我同在！“

    珊儿与卡塔门之约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道这还是刚才那个怯弱的像个小女孩的人么？

    其实人总是会变的，郭敬明不是说么，世界上最狠心的一个词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