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章

第三章珊儿

    阿修他们来到清展电子有限公司时，珊儿正在前台收拾着资料，她早已和释放说要调进车间干活了，可是因为新的前台未至，这个调职申请大有无限被延后的趋势。

    "珊儿，释放呢？来人面试了。"阿修趴在珊儿的工作台前枕着胳膊说。

    “是阿修啊，释放见网友去了，刚走……”珊儿抬起头来，笑靥如花。

    “哦，卖糕的……释放最近想老婆想疯了么？那人家怎么办，大学生呢……”

    “那有什么法子……释放的见网友假李总是必批的。要不让李总看看？他在楼上闲着没事正调戏月月姐呢！”珊儿建议道。

    “嗯嗯，你打电话上去。看看能捉奸不？”阿修想到兴奋处，忽然笑的很开心。

    李总名叫毅薄云天，表字小白。是淸展电子的老板，属于那种中年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毅薄云天身材挺拔颀长，因为当过兵，身上至今还残留着军人特有的杀伐气概，这种军营的历练出的独特气质与浮华看尽的人生阅历配合着成功人士光环使得他看起来成熟而有魅力，正是那种很容易秒杀十七八岁少女的类型。

    毅薄云天的面试很简单，他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公司的待遇与工作环境，然后又问了下卡塔门之约的资料与要求就将这次招聘敲定了。他向珊儿要了一张空的劳动合同递给卡塔门之约让其填写，然后便自顾自的重新上楼了。

    整个过程里，毅薄云天的话都很简洁清楚，显得条理无比清楚与干练。不过唯一奇怪的是他听到卡塔门之约是交大毕业的时候表情明显一顿，那一刻卡塔门之约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忧伤。

    珊儿看卡塔门之约填完了合同说道：“卡卡你和我住一间宿舍吧。我宿舍人少。对了，你行李放哪里了？”

    “好啊，珊姐。我行李在四方附近的一个旅馆里了。过会儿我回去拿。”

    “嗯，让阿修陪你一块。他可是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夜，静的只剩下虫鸣。

    雨早已经停了，几颗寥疏的星辰散落在巨大的天幕上，显得孤单而且落寞。

    卡塔门之约静静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仰望着星空，家乡夜空中的星辰是不是要多一些呢，起码不会这么落寞吧。父亲还在生自己的气吗？刚才她想打个电话给他道个歉，可是最终还是默默的合上了手机。

    一种孤独的情绪在卡塔门之约的心里开始不断蔓延，像冬天里的一湖薄薄的兵，只是轻轻一触，整个冰面便在刹那间龟裂破碎。

    “是不是单了太久了呢？”卡塔门之约自嘲的笑了笑。

    “卡卡。你怎么坐在台阶上了，不凉吗？”珊儿刚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呵呵，没事。珊姐，这宿舍里还有网线插头呢？”卡塔门之约不经意的转移着话题

    “是啊，不然我弄台电脑干嘛啊。”珊儿笑道。“走吧进去吧，别在外面吹冷风了，想家了吧？我刚出来时也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珊儿挽着卡塔门之约的手走了进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珊儿是苏州人，具体的位置就到了传说中孙猴所住的花果山附近了。也许是钟了太多了的天地灵秀之气吧，珊儿出落的很美。和卡塔门之约那种让人恭维出来的美女不同，如果她要走在路上，即使素面朝天，回头率也永远是很高的。举个例子来说吧，她曾经在网上和别人开玩笑说她每天照完镜子都要对着镜子说：“哎呀，真漂亮啊！”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夸张的表示很自恋的玩笑，不过除了那自恋到无可匹敌的凤姐，还有哪个不漂亮的女孩子敢这么开玩笑？

    就像丑人有丑人的烦恼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也常常有着自己的无奈，从小时候起她们就是众人的宠儿，是那种千人疼万人爱的。而这样的人，往往愁嫁……

    珊儿剩了，虽然她才二十四岁（改为二十四岁，不能比咱大……），但是在农村这的确是一个大龄了。她也曾想过随随便便的嫁了，可是那曾经轻揽天上云月的心，又如何能够忍受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的痛苦？

    也许是珊儿的愁嫁心理传染给了卡塔门之约吧，卡塔门之约同学突然觉得自己也该找一个男友了。

    第四章迟来的表白

    卡塔门之约终于还是约了有缘见面，她也说不出为什么现在会如此急迫的想见到他。好像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真正的在意过谁了。

    也许，只是因为他是有缘？

    在她的记忆里，有缘是个很聪明很好玩的人，他喜欢上课偷偷的看那些不怎么适合初中生的课外书，然后还义正词严的塞给她看。他喜欢上课的时候悄悄的给她传小纸条，上面写着那些从书上抄下来的唯美的爱情句子。

    有缘喜欢卡塔门之约。

    也许是还小的缘故吧，有缘并没有真正的向卡塔门之约表白过一次，也许因为他知道即使表白了也无法在两人之间成就什么。

    因为卡塔门之约并不喜欢他。

    这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桥段，但卡塔门之约实在无法将有缘当成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和很多小女生一样，她也有过英雄梦才子梦。有缘从未出现在这些的梦中。也许只是因为太熟吧，卡塔门之约会把他当成哥哥当成朋友甚至当成哥们，唯独不会当成herlove。

    就这样两个尚是感情懵懂中的少年同桌了两年多。她收到了许许多多美到可以融化任何一个雨季少女的爱情句子。她默默的将它们收拢到了自己心爱的储物盒里。里面有她自小到大心爱的礼物与玩具。

    终于有一天，有缘消失不见。

    有缘走的那天没有任何的征兆，像一滴入水的墨淡淡的化开消融不见。

    有缘走了，卡塔门之约换了新的同桌。再也没有人会在上课时拉着她一起看那些情啦爱啦刀啦剑啦的小说；再也没有人用本不怎么好看的字体认真的抄写着那些爱情句子递给她。十月的秋风飒飒出来，摇落一片片的树叶。诵声朗朗的校园里，不见了那个瘦削的身影。

    直到后来卡塔门之约也转学了，一批批的学生来了又走，终于再无人记得他们曾经来过。

    一家咖啡中，有缘举抿着杯中的咖啡，讲述着当年的种种。七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是当年不敢将爱说出口的青涩少年了，如今的他越发的成熟与理性。毕竟从当初因为贫穷辍学的少年走到现在，他实在吃了太多的苦。

    刚下学的那年，有缘就进了一家玻璃厂，那时的他才十六岁，瘦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干得动重活，特别那2200*1650的巨大玻璃原片足有一百斤，他即使带了胶皮手套用上皮垫也无法将之抬起来后抓紧。他至今仍记得当初每天夜里胳膊酸疼的睡不着时的辗转反侧。思乡的情绪，对卡塔门之约的思念不断的撕扯着他的意志。他很想回到学校去，凭他的学习成绩，他可以保证自己可以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可是家里的经济情况却只能让他出来做工赚钱。走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向卡塔门之约告别，他不知道如何向这个同桌两年的心仪的女孩解释。那时的他，脑海中萦绕的一首歌是李琛的窗外。

    有缘还是坚持了下去，而且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有缘再也没有了一点书生气，他完全融入了这种每日忙碌的市井生活。终于有一天，已经熟练掌握切机磨手磨除砂雕花钢化丝网印刷甚至中空制作的有缘离开了那家工厂开始自己出去给人家做些工程。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的摆脱了贫穷，虽然他还没有自己的车，虽然他还只是租了一个三厅套。不过这些都已经离他很近了。

    当年的自卑与怯懦彻底的离他远去，这种蓦然的重逢让他那早已死去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

    “卡卡，找到婆家了么？“有缘问。

    卡塔门之约低头把玩着桌在上的咖啡杯，沉默着没有回答有缘的问题，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由得有些闷。

    “你呢？”卡塔门之约抬起头泛了一抹微笑问道。

    “没人看上咱啊!”有缘倒是痛快，直言直语。

    “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卡塔门之约继续说。

    “没人看上我嘛！”有缘感觉卡塔门之约有点怪怪的。不过蓦然间他灵犀忽至，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于是勾了勾嘴角说：“要不，你从了咱？”

    卡塔门之约又沉默了，低着头继续把玩开始变凉的咖啡杯。有缘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两个人突然之间像极了一幅静止了的水墨画。窗外偶尔有落叶飘下，好像那些逝去了的偌多流年。

    当杯里的咖啡彻底变凉时卡塔门之约抬起了头，凝视着认真看了他好久的有缘微微笑道：“好啊。”

    有缘愣了一下，突然开了个很不合时宜的玩笑：“幸亏当年我没有表白，不然现在都没机会了。”

    “如果你当年表白了，我答应的会比现在痛快。”卡塔门之约看着窗外开始愈飘愈多的落叶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