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星空与黑洞

啊哈哈哈哈~RP大爆发，我也日更了呀！！！

    不过。。。RP基本已经用完了，所以对后面的不用太期待。。。⊙﹏⊙b汗

    风声，虫鸣，呼吸，心跳。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这令她无比庆幸。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草莓……我快喘不上气了。”

    曹湄知道自己将他抱得太紧了，但却不愿放手。直到他在她耳边低语，她才不舍地松开了他。抬头对上他的眼，看见他的眼中含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你差点把我推下去。”

    曹湄拽着他的胳膊退后一步，稍稍远离了湖岸。她并不否认，刚才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会往湖里一头栽下去，所以才会心慌意乱地冲过去将他抱紧。

    “怎么被你找到的？”

    “我猜的……”曹湄喃喃地回答。其实她只是记起他曾经跟她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到这里来，没想到竟被她蒙对了。“方烨在找你……”

    “嗯……对不起。”他沉默几秒，“我就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曹湄正想说自己并不是想打扰他，一低头，却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听啤酒，另一只手上则是香烟。这才明白那股烟草味的来源，她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他把烟灰掸进空罐里，笑了笑。

    “被你发现了。”

    曹湄看着他，没说话，只伸出手来，眼里带着一种不容狡辩的意味。

    墨如深叹了一声，将烟头丢进啤酒罐里，交给了曹湄。

    “别告诉林医生……”

    “不会的。”

    他又叹了一声，不说话了，转头盯着湖水。

    曹湄也不做声，只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带了点燥热的夏夜微风轻拂过湖面，惹起一波涟漪。

    他缓缓地开了口。

    “我本来，前几个月就想回家去，看我大伯。可是手头总有事，一件接着一件的……结果一拖再拖，就耽搁了……每次总想着，下个月再回去，下个月也一样……要是早知道……”

    他停下来，沉默了很久。

    “人为什么会死？”

    曹湄的心颤了一下。他望着她，面容如眼前的湖水一样平静，可她在他眼底看见深深的悲戚。她再次拥住了他，他也将她抱紧。他抱得那么紧，深藏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宣泄而出。

    “我应该早点回去的……”

    “不是你的错，这种事谁也想不到……”

    他喃喃地说着，她也喃喃地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渐渐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有些沉重。她搀住他的胳膊，扶他在草地上坐下。

    她坐在他的身侧，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他的神色疲惫不堪，眼眶有些泛红。但他的表情依然很沉静，沉静得令她心疼。

    那晚他对她说了很多，说起他的童年，说起他的家乡，说起他刚刚逝去的亲人。

    “早几个月回去的话，能看到遍地的油菜花，金黄的一片，和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相比也毫不逊色……”

    “小时候总在田里疯跑，不到天黑不肯回家……有几个喜欢欺负人的小子，这次回去还见着了，都老得不像话了……这日子过得，好像飞一样……”

    “我们住的小平房，房门上的玻璃总被调皮捣蛋的孩子用石头砸碎……后来大伯干脆不安玻璃了，只糊上一张挂历挡风……那时候治安很好，也不用担心小偷……”

    “大伯理发的手艺很好，周围邻居的头发都是他给理的，每次他给人理发我都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也会偷了他的剪子推子自己闹着玩儿……我后来会干上这一行，也是受他影响吧……”

    “小时候写作文，我写了‘今天晚上月亮很亮、满天都是星星’，他看了以后哈哈大笑，说我不懂观察……夜里他就带我去小山坡上看星星。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星星又亮又多……和今晚不一样。”

    他抬起头，仰望着黑沉的夜空。今晚月明星稀，几乎看不见星斗。

    他微微勾起嘴角。

    “他告诉我，天上有很大很大的洞，黑沉沉的，没边没际……那洞吞噬周围的一切，任何靠近它的东西，包括光线。

    “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这日子就像个大洞，专等着吃人，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你能感觉得到；他叫我将来一定要有自己的活法，不能得过且过地混一辈子，不然就会被那洞给吞了，它会连皮带筋吃光了你，连骨头都不会剩，你还稀里糊涂的，自己都不知道这日子怎么就给混没了……

    “我一直记得他的话，我……不想让他失望……我希望他能为我自豪……可……”

    他说着说着，渐渐没了言语，好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头，再难往下说。曹湄揽住他的腰，轻轻吻上他的额角。

    “他一定很自豪……一定是……”

    他疲惫地笑了笑，“可惜……没能把你带回去让他见一见。”

    曹湄不知说什么好，却听他低低咳嗽起来。她伸手在他瘦削的背脊上轻抚着。

    他停了咳嗽，似乎感觉到她的担忧。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去医院吧，好么？”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去叫辆车……”

    “不用，这会儿不好叫车。我是开车来的。”

    “可……”

    “我能开。”他说着想要起身，却又停了动作，“……再让我靠一下。”

    曹湄任他靠在自己身上。“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去学车了……”

    他一愣，微微笑了。“谢谢你，草莓。”

    到了医院，接到曹湄电话的方烨已经等待多时。不过这一回他一句怨言也没有，和曹湄一起将墨如深扶进了病房。

    林映雪替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结果让曹湄放下心来。

    “他没什么事，只是太疲倦……不过也不能大意了。”

    一句话又让曹湄的心再度提起，“怎么？”

    “我是怕他积郁成疾啊，现在看是没事，万一哪天来个总爆发就麻烦了……”

    听了林医生的话，曹湄不免有些忧心忡忡。林映雪忙又安慰：

    “没事的，让他好好休息就行了。他为他大伯的事太伤神了，需要点时间来恢复。我就怕他爱逞强，不过有你在他就老实了。好好看着他吧。”

    曹湄轻声应了，走进病房。他转脸见是她，露出一个倦怠的笑容。

    “我说过没事的。”

    “……你这次不睡到天昏地暗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笑，向她伸出手来。她抓着他的手，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草莓……之前的事，我……”

    她立刻接过话头：“不用说了，我知道……是我想得太多了。对不起。”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外。

    “那你……不生气了？”

    曹湄摇摇头。

    其实细想来，他还是有很多故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尚辞实际上只解释了那张合成照片的由来，可并没有再涉及其他。说到底，她仍然不知道他和边氏家族的那些事，还有南雅楠的事……

    但尚辞的话却让她很受触动：他的隐晦和沉默，未必全是为了自己；每个人都有难处，做人还是应该想开点。

    实际上，墨如深不在的这几日，她也的确想通了很多。若是真的介意他的过去，那么她可以选择退出，而不是试图挖开他的伤疤。那样只会为彼此带来痛苦，她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

    虽说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但如果为了自私的感情连最亲近的人都忍心伤害，那样的感情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曹湄握起他的手，贴在脸上。他手指的骨节处特别地凉。

    “我相信你。”

    墨如深像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神闪烁，好像有许多心思在里面流动。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

    “草莓……我过去那些事，如果你想知道，我一定……有一天我一定告诉你。可是……万一你会讨厌我……因此而离开我……那我……真的……不知道……”

    他闭上了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话说到一半竟然睡着了。

    可见他是真的很累了。

    曹湄心疼地将他的手放进被里，把被子掖好。就这样坐在床边，守了他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