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醉与乏（上）

本想元旦送出的，结果还是晚了……OTZ

    2010年第一更，灵感啊灵感，快飞来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

    咖啡店的女人们也曾探讨过草莓的个人问题。比如她会谈几次恋爱，她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孩，她最终会找个什么样的人组成家庭……

    “肯定是特别阳光，特别可爱，健康向上的大男孩！”安桉猜测。

    “我看是那种老实厚道，会顾家，会过日子的好男人。”凌芳菲推想。

    她们谁也没有把墨如深放入考虑行列，因为曹湄曾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他。

    所以当曹湄向两位好友坦白自己正在和墨如深交往时，安桉几乎立刻大叫起来，她一把搂住——实际上是掐住曹湄的脖子来回摇晃。

    “好啊草莓！你你你竟敢瞒着我们！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多久了？”

    “也……没多久……哈哈……”在安桉的摇晃下，曹湄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干笑。

    凌芳菲也是一脸惊讶，“可你不是拒绝他了吗？怎么又……”

    “这个……还是觉得可以试试吧……我也说不清。”

    “早说你动心了，还不肯承认！”总算放开曹湄的安桉冲她做个鄙视的手势，引得曹湄哈哈一笑。

    “你爸妈知道吗？”凌芳菲问。

    曹湄摇头，“没告诉他们，怕他们不高兴。”

    “为什么？有钱人也不都是洪水猛兽啊……”安桉问。

    “大人可不这么想。他们肯定希望你找个普普通通、门当户对的人，踏实过日子最保险。”凌芳菲说。

    “这倒是。”安桉点着头。“钱太多了真不是好事，而且生活环境差好多……感觉挺冒险的。”

    曹湄默默听着，她们说的这些她都想过，只是有时不亲自尝试，总是无法知道结果。

    这时有客人推开店门走了进来。来者正是墨如深本人。他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白色细纹衬衫的经典搭配，显得十分精神。女人们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都不免怔怔地望向他。他看上去心情大好，冲着店里三位女士粲然一笑，又向曹湄抬手打个招呼，而后慢悠悠地走向他的老位置。

    凌芳菲忽然一勾嘴角，接着安桉刚才的话说道：

    “好歹就冲这副皮相，冒险也值了。”

    安桉立刻露出一脸坏笑连连揶揄：“哎哟，还真是很帅的洪水猛兽嘞……”

    被她俩一打趣，一向波澜不惊的曹湄也不免红了脸。

    “您的牛奶。”曹湄把一杯牛奶端到墨如深面前，敬语用得有板有眼。

    墨如深抬眼看她，手里仍拿着店里的饮品单。“……我还没点呢。”

    曹湄有些责怪地看着他。墨如深微微一笑，“知道了，不许喝咖啡。”他笑着放下饮品单，朝曹湄勾了勾手。曹湄一愕，以为他有话要说，便略微俯下身子。结果他伸出手来抚了抚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向来扎个马尾巴的她今天换了发型。

    “你把头发放下来了……很好看。”

    曹湄几乎能感觉到身后射来四道热辣辣的视线，她的脸又红了，忙直起身子解释：“不是有意的，发绳断了……”

    “哦……”墨如深略微思索，“这附近好像有家饰品店吧？”

    曹湄尚未反应过来，只随口应道：“嗯，路口有一家……”

    没等曹湄说完，墨如深忽然站了起来，拉起她的手就走。

    “凌老板，借一下你的员工。”

    凌芳菲自然只能十分大度地点了头。墨如深道声谢，拉着一脸错愕的曹湄出了店门，留下咖啡店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路口的饰品店里摆满了让人眼花的小玩意儿，项链、吊坠、戒指、耳环，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漂亮发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都是女孩子的心头之爱。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叽叽喳喳地在店里挑挑拣拣。

    看见墨如深也是一副认真模样替她挑选发饰，曹湄不禁觉得好笑。

    “干什么呀？不梳头也没关系吧……”

    “趁机出来休息一下不好吗？”

    “你是这个目的呀？要是被芳菲姐知道……”

    说话间，墨如深的双手已经开始摆弄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乌黑发亮，直溜顺滑，发质很健康，部分是由于遗传基因，部分则是因为她爱护得当，从来不做烫染——对了，除了那次，他替她做了个一次性的烫卷。曹湄想起那时的情形，那时，他们还几乎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呢……

    几个念头一转，墨如深已经动作迅速地替她将头发打理好了。曹湄对着镜子一看，他将她的头发在头顶编了几缕小辫子，用镶了水钻的小发夹别住，又在脑袋后面盘了一个圆髻，插上一支粉色软陶花流苏发簪，还留下两缕长发拨到身前，完全是古典婉约淑女风。

    “怎么样？”

    曹湄愣了半晌。“这个……太华丽了吧？”

    “不喜欢？”

    “搞这么正式……我还得干活儿呢。”

    墨如深毫不介怀地微微一笑，取下发饰，把她的头发又放了下来。

    这一次曹湄的头发被收拢到脑袋右侧，盘成了一个蓬松的发髻，用两只切面彩钻的水晶花朵发夹固定住，造型十分别致。

    “这样呢？”

    这回她再也说不出哪里不好，于是点了点头。

    那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不知几时凑了上来，一边看着墨如深的手艺，一边窃窃私语。墨如深付了发饰的钱，两人正想离开，却见其中一位女孩落落大方地上前求教。

    “你盘头技术真好，可以教教我们吗？”

    女孩们满怀期待，墨如深也就一口应允，连续为三个女孩盘了三种不同的发式，引来女孩们的阵阵赞叹。一旁的曹湄捕捉到饰品店老板娘炽热的眼神，终于忍不住扯着墨如深离开了。

    “……你真受欢迎。”走在回去的路上，曹湄忍不住开口，“那个老板娘一个劲儿盯着你看，肯定是想雇你呢！”

    墨如深哈哈一笑，“老本行嘛，有时候会手痒，所以……”

    “所以来者不拒！原来是职业病。”曹湄不由得调侃。

    墨如深微微一笑，“那也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了？”

    “……每次见你，你好像都跟前一次不一样。”

    曹湄微微一愣，“没有吧……今天就是没扎头嘛……”

    “但我会想让你变得不一样……对别人来说这是职业病，但是对你……我只想让你变得更漂亮。”

    这人还真会说话，曹湄今天第三次红了脸。她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像那些陷入热恋的傻女孩一样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七荤八素，但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涌起一股暖暖的甜意。伸手摸摸发髻上的夹子，轻声道一句：“谢谢。”

    墨如深微笑着，牵住她的手。

    两人慢悠悠地走回咖啡店。刚进店门，曹湄的新发型就险些遭到毁灭性的袭击。一个纤细高瘦的人影猛地朝她扑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曹湄差点惊叫起来。

    “草莓！哇……好可爱的发型！”

    “Angela！你怎么……”墨如深的话却被边江柳打断了。她同样给了他一个熊抱。

    “如深，好想你！”

    曹湄惊讶地看着一身酒气的边江柳。店里的凌芳菲和安桉也都是一脸怪异的表情，刚才这位大美女醉醺醺地跑进来四处找她的小草莓，把咖啡店的两个女人搞得莫名其妙，亏了店里正好没有其他客人，她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酒精的作用让边江柳显得异常兴奋，又有些急躁不安，她满脸绯红、喋喋不休。

    “你们回来了，太好了！陪我去酒吧好不好？去吧去吧！……”她抱着曹湄的胳膊撒起娇来。

    “江柳，你……你喝多了……”曹湄试着把胳膊抽出来。

    边江柳却仍是不放她，“啊！你是不是没去过酒吧？正好我带你去啊！走嘛……”

    墨如深抓住边江柳的手，把曹湄救了出来。“Angela，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又不算多！你知道我的酒量，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呢！”边江柳嫣然一笑，搂住了墨如深的脖子，“如深，那你陪我吧，好久没一起去酒吧了……”

    若是换作别人，酒疯只会让人厌恶，但对于边江柳，这副醉态却让她更添娇媚。只是这醉后的举动不免令人尴尬，墨如深有些不悦地掰开她的手。

    “你醉了，我叫苏幕来接你……”

    “不要！”边江柳大声说着，立刻把他从身前推开了。“别跟我提他！他要敢来我咬死他！”

    墨如深看了她几秒，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吵架了？”

    边江柳收了笑容，有些气呼呼地咬牙切齿道：“他骂我！混蛋苏幕……他自己才有病，脑子进水！”

    果然是家务事引起的战火，显然边江柳的怒火烧得正旺。

    “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你敢！”边江柳恶狠狠地对他瞪起了眼，“墨如深，你不够意思！……你到底陪不陪我？”

    墨如深沉默几秒，最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车在对面，去车上等我。”

    边江柳顿时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她再次抱住墨如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又对曹湄也送上同样的香吻，然后兴高采烈地出门去了。

    曹湄简直来不及反应，她一脸愕然地看着墨如深：“你真要陪她去喝酒？”

    墨如深摇头，“我送她回家。”

    “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小夫妻拌嘴吧……”墨如深轻描淡写地一笑，伸出手来替她整一整被边江柳碰乱的发髻，一边轻声说：“晚上等我电话，一起吃饭。”

    曹湄点点头，他冲她笑笑，握一握她的手，随后出了店门。

    许是被屋外的风吹得清醒了几分，坐上车的边江柳此时安静了下来。她的胳膊肘支在车门边，右手托着下巴，小指的指尖在娇艳欲滴的红唇间来回游移，双眼盯着车窗外，愣愣地发着呆。

    墨如深一声不吭地开着车，直到她自己开口打破此刻的沉寂。

    “你别把车往我家开……你当我醉得不认路了？”

    墨如深瞟了她一眼，掏出手机来，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被边江柳一把抢过抛到了后座。墨如深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发问：

    “……你们怎么回事？”

    边江柳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不同意并购的事，我们吵了几句……他骂我有病！我给了他一巴掌，就跑出来了。”边江柳说着还有些气哼哼的。

    “……你打了他？”

    “打了！”

    墨如深听了，默然几秒，不由叹一口气：“……你太情绪化了……何况现在‘风尚’的情形已经好转，你也用不着……”

    边江柳却一下打断了他：

    “那是我的公司，我想怎样就怎样！他管不着，你也管不着！”

    墨如深沉默了。边江柳虎着脸一言不发。

    “Angela……”他开口，但又像是不知说什么好，最终还是沉默。

    边江柳紧紧地盯住车窗外，一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闪烁不定的眼里泛着点点水光。

    片刻之后，她再度打破沉默。

    “停车！”

    墨如深微微一愕，还没作出反应，边江柳已经焦躁地一把握住了方向盘。

    车头一偏，又打正，急刹在路旁。

    “你怎么回事？”墨如深皱起了眉，语气变得严厉。

    “我说了不要回家！”边江柳打开车门跳下车，“你不愿意陪我就滚蛋！”说完，狠狠地撞上了车门。

    “砰”的一声响，心头也随之一震，墨如深不由闭上了眼。一种深切的疲乏感随即翻涌而上，试图侵占他的身体。他慢慢睁开眼，看着前方快步离开的边江柳，沉思片刻之后，他发动了汽车，缓缓地驶到她的身边，探身打开车门。

    “上车，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