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下载网 > 九厄剑骨:逆命斩天录 > 第375章:终局前夕,万念归一

第375章:终局前夕,万念归一

最新网址:www.wbshuku.com
    光茧裂开的刹那,一道剑痕凭空浮现,如笑如讽,转瞬即灭。

    陆渊的指尖还停在茧壁之上,法则之瞳中却已无光雨倾泻,无秩序重组。那九句口诀仍在识海回荡——“我即你怒,我即你痛,我即你痴……”每一句都像一记耳光,抽在那具正被星云包裹的躯壳上。

    他不是人了。

    至少,没人会用“笑”去形容一座行走的法则神殿。

    可就在那口诀落下的瞬间,星云猛地一颤。不是外力冲击,而是内里某处,崩了一根弦。

    “原来……你们是想让我变成神。”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法则波动,也不是心念传递,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血气的低语。星云开始收缩,如同一颗搏动的心脏,将漫天奔涌的符文锁链一寸寸收回体内。九厄剑脊在脊柱中嗡鸣,仿佛在抗拒——它已与他合道,为何还要退?

    “你吞了识海,吞了劫力,吞了他们的命。”陆渊轻笑,右手缓缓握拳,“可你没吞掉一件事——我他妈到底为什么拔剑。”

    星云彻底凝实,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内里人影渐显。银发如剑丝倒悬,每一根都缠着断裂的旧律令;皮肤下光纹奔涌,骨骼星图缓缓旋转。但他左眼的银河纹路却开始暗淡,右肩那道染血布条,竟从虚无中重新浮现,缠着那柄外人眼中不过是废铁的青铜残剑。

    “夜未央的七情,叶孤鸿的剑魂,姬青鸾的星辰……你们都收了。”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成形的手,“可你们忘了,她们不是祭品,是我陆渊活过的证据。”

    话音未落,星云骤然炸开三道裂痕。

    第一道,浮现出竹林深处的她——夜未央盘膝抚琴,七情丝如网铺展,笑容温婉,眼中却无半分劫火。那不是情劫,是情死。

    第二道,叶孤鸿立于剑冢之巅,手持本命剑,剑未出鞘,魂未燃尽。他望着远方,像是在等什么人归来。可那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会为谁自爆葬剑魂的疯子。

    第三道,姬青鸾端坐瑶池莲心,掌心托着一轮天道光轮,万灵朝拜。她眉心有印,却无痛楚,无挣扎,仿佛天生便是规则本身。

    三个世界,三重“完美”。

    陆渊冷笑:“你们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个?”

    他抬手,九厄剑脊自脊柱暴起,化作一柄贯穿时空的巨剑,直刺第一道幻象。

    剑落,竹林崩碎,夜未央的笑容凝固在唇角,七情丝寸寸断裂,化作灰烬飘散。她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魂魄的傀儡。

    第二剑斩下,剑冢崩塌,叶孤鸿抬头,却未拔剑。他只是轻轻摇头,身影如沙般被风吹散。

    第三剑横扫,瑶池干涸,天道光轮碎裂,姬青鸾抬手欲言,却发不出声。她的身体化作星辰,可那星辰无光,无热,无守望。

    三重幻象,尽数湮灭。

    星云中央,两枚棋子缓缓浮现,一黑一白,如阴阳双生,静静旋转。棋面铭文浮现——“第9999次轮回”。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陆渊嗤笑,“你们演了多少遍?每一次都让我选一个‘好结局’,然后心满意足地成神?”

    他一把抓向棋子,九厄剑脊化链,缠住黑白双子,猛然一扯!

    “咔!”

    棋子未碎,却从中裂开一道细缝,一道微弱的光从中溢出,映出无数重叠的画面——夜未央在情劫剑域中灰飞烟灭,叶孤鸿自爆时那句“剑在人在”,姬青鸾于九霄之巅化作星辰雨……

    全是真实的结局。

    全是牺牲的瞬间。

    “原来你们给我的‘完美’,是把她们的死,当成可以抹去的污点?”陆渊的声音冷了下来,“可她们不是错误,是答案。”

    星云再次收缩,这一次,不再是法则的聚合,而是情感的凝练。七情丝、葬剑魂纹、星辰碎片的光痕在星云边缘浮现,如同三道未愈的伤疤,却不再试图融入。

    “我不需要你们替我选择。”他低语,“我要的,是记住她们怎么死的,然后——让这天道,也尝尝痛。”

    星云彻底凝实,陆渊的身影终于完整显现。他不再是纯粹的光,不再是流动的法则,而是一个人——一个左眼布满裂痕、右肩斜挎残剑、嘴角带着讥笑的少年。

    可就在此时,星云深处,无数面容开始浮现。

    夜未央含笑,叶孤鸿执剑,姬青鸾抚琴……还有墨九渊那疯癫的笑,君临天临死前的癫狂,乾元那冷漠的注视。

    一张张脸,如潮水般涌来,最终定格在一道佝偻的背影上。

    那人背对而立,手中握着一柄断剑,剑尖指向苍穹。衣袍破旧,肩头有血,脚步沉重,却一步未退。

    陆渊的呼吸,第一次,有了颤抖。

    “父亲……”

    他想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声音卡在胸腔,化作一声闷响。他的嘴在动,可吐出的却是法则之音,冰冷、机械,毫无情感。

    那背影微微一颤,却未回头。

    陆渊猛然抬手,一把撕开自己左胸的皮肉。没有血,只有光纹如锁链般缠绕心脉。他五指成爪,硬生生将那团法则核心往外扯!

    “我不是要成神!”他怒吼,声音终于撕裂了法则的桎梏,“我是要回去!回到那个十七岁的杂役身上,告诉他——你父亲的剑,有人接住了!”

    星云剧烈震颤,九厄剑脊从脊柱中退下,沉入识海最深处。外层的法则光华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那具残破却真实的身体——经脉寸断,灵根残缺,呼吸都带着痛。

    可那痛,是活的。

    那痛,是人的。

    星云缓缓收缩,最终凝成一道人影,独立于虚空。他左眼的银河纹路暗淡如将熄的星火,右肩的布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柄青铜残剑,静静躺在他掌心。

    就在此时,那道背影突然轻颤。

    断剑剑尖,一滴银血缓缓凝聚,无声滴落。

    血珠未落地,便融入星云核心,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陆渊低头,看着掌心的残剑,忽然笑了。

    “你放心。”他轻声道,“这次,我不逃了。”
最新网址:www.wb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