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心火焚劫，神血觉醒

    火焰爬向他的眼眶，左眼的银河纹路骤然炸开，如星河倒灌，刺入识海深处。

    陆渊没有闭眼。他任那幽蓝心火顺着视神经烧进脑海，烧穿记忆的迷雾。九厄剑半截没入心脏，剑脊与心脉缠绕如藤，每一次搏动都震出低沉嗡鸣。他的右臂皮肤寸寸崩裂，黑金鳞片自肘部蔓延至指尖，每一片都浮现出与君临天神魂烙印同源的血纹——那是初代实验体的标记，是被天道选中的容器印记。

    他笑了，笑声在火中扭曲成嘶哑的低吼：“想让我变成你养的狗？门都没有。”

    心火猛然向内塌陷，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攥紧。陆渊的残识化作一柄逆斩的剑，直插神血源头。他不是在压制反噬，而是在点燃它。

    “来啊！”他怒吼，五指成爪，狠狠按在胸口剑柄上，“不是要适配度九十七吗？我给你个一百！”

    九厄剑剧震，剑脊裂痕中封印的神血本源轰然炸开。一股远古气息冲天而起，带着焚尽诸天的暴烈意志——那是噬灵尊残存的神血真意，曾吞噬九十九具实验体，唯独在第33号身上，第一次遭遇了反向吞噬。

    血流逆冲，自心脏倒灌经脉。陆渊的骨骼由暗金转为赤红，仿佛熔炉中锻打的神兵。他的左眼银河纹路彻底实质化，瞳孔深处浮现出一片燃烧的星域，每一颗星辰都在崩解又重生。识海中，心火化作火海，将噬灵尊的残念逼至角落。

    “你……不该觉醒……”一道低语在火中浮现，带着初代天机阁主的威压，“神血只为天道所用……”

    “放屁。”陆渊一拳砸向识海虚空，火浪翻腾，“你造我，是为了让我当个听话的容器？那我偏要拿这血，烧了你的规矩！”

    话音未落，右肩布条彻底焚尽，九厄剑全然没入心口。剑身与脊椎相连，自尾椎一路延伸至颅骨，竟在体内凝成一道剑脊。他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凶兵，立于火中，不动如狱。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女声自光茧深处响起，带着撕裂般的痛意：“陆渊——停下！”

    夜未央的残魂浮现于血雨之中，半透明的身形在心火边缘摇曳。她一眼便看穿了那神血的本质——与噬灵尊同源，与天道同根。若任其完全觉醒，陆渊将不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天道兵器。

    “你正在变成你最痛恨的东西！”她厉声喝道，“你以为你在逆天？你只是在重演它的剧本！”

    陆渊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鳞片的手掌，轻笑一声：“若成魔能护你归来，我便成魔。”他抬起手，指尖划过心口剑柄，一滴混着神血与精魄的血珠浮空而起，“你说我是它的兵器？可这血，是我自己烧出来的。”

    他猛然将血珠拍入识海，心火轰然暴涨。

    “它给的血，我拿来烧它定的命！”

    夜未央怔住。那滴血在火中绽开，竟浮现出她幼年时在魔教后山摘花的画面——那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记忆。情劫法则悄然苏醒，七情丝如蛛网般自残魂中蔓延，缠上九厄剑脊，与暴烈神血形成短暂对峙。

    “你……疯了。”她声音发颤。

    “我清醒得很。”陆渊抬头，左眼星河怒卷，“我只是在赌——赌这身神血，压不住我这颗人心。”

    两股力量在体内疯狂冲撞，他的皮肤不断碳化剥落，又迅速被神血再生。骨骼发出金属般的铿鸣，葬剑魂纹与银河纹路交织成锁，将心脏层层封禁。就在他即将失控之际，光茧外层忽然凝出一层暗紫晶体，如冰霜蔓延，将暴走的神血气息硬生生压住。

    晶状体投影骤然亮起，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墨九渊。

    他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指尖夹着一片燃烧的符纸，慢悠悠道：“吵死了，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

    陆渊眯眼：“你来干什么？看我出丑？”

    “哎，话不能这么说。”墨九渊耸肩，踱步至晶体边缘，目光扫过陆渊体内翻腾的神血，“你吞了善念，一路逆天改命，挺风光的。可别忘了——”他指尖符纸一甩，化作流光没入晶体，“恶念，也是你的一部分。”

    晶体猛然震颤，内部时空扭曲成漩涡。陆渊的意识被猛地拽入一片远古战场：九十九具实验体跪伏血池，头顶悬浮着巨大的青铜剑影。那是九厄剑的完整形态，也是初代阁主的终极兵器。

    “这是……我的记忆？”陆渊咬牙，试图挣脱。

    “不，是它的。”墨九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神血认主，但它认的是‘容器’，不是‘劫眼’。你现在，正被它的记忆同化。”

    陆渊怒吼，心火暴涨，却无法驱散眼前的幻象。一具具实验体在他面前自燃，化作灰烬，唯有第33号——也就是他——被青铜剑刺穿胸膛，神血逆流灌入剑身。

    “看到了吗？”墨九渊冷笑，“你不是在觉醒，你是在被回收。”

    “放你娘的狗臭屁！”陆渊猛然抬头，左眼星河炸裂，“我陆渊的命，轮不到一把破剑说了算！”

    他五指成爪，直插心口，硬生生将九厄剑拔出半寸。神血喷涌，却化作火焰反噬剑身。他以痛制痛，以血燃火，竟在识海中劈出一道裂隙，将远古记忆生生斩断。

    墨九渊盯着他，忽然笑了：“行，有种。”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那是纯粹的恶念本源——愤怒、嫉妒、暴戾、毁灭欲，全是他从陆渊身上剥离的阴暗面。

    “既然你要逆命，那就逆到底。”他一步踏出，身影在晶体中迅速虚化，“这玩意，还你。”

    黑焰如潮，涌入晶体，与神血正面冲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轻的“咔嚓”，仿佛冰层碎裂。善与恶、神与人、命与劫，在这一刻达成短暂平衡。陆渊体内的暴走之势骤然平息，心火由狂暴转为内敛，开始缓缓淬炼骨骼与经脉。

    “你……”陆渊喘息着，看向墨九渊即将消散的虚影，“为什么？”

    墨九渊站在晶状体中央，身影如风中残烛。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因为——”他抬手指向陆渊，眼神锐利如刀，“这一世，你是主角，我是劫。”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轰然崩解，化作漫天光点，尽数没入晶体。那晶体嗡鸣一声，竟在陆渊心口凝成一道护心镜般的符纹，将神血牢牢锁住。

    陆渊低头，看着那符纹上残留的一缕墨色，忽然低笑出声。

    “主角？劫？”他抬手，五指握拳，心火在掌心凝成一点幽蓝火种，“那我这主角，就先拿这劫，开刀。”

    他猛然抬手，将火种按向眉心。

    识海深处，九厄剑脊骤然一震，剑身浮现出一行新字——

    “第三形态：时茧，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