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实验之茧，永生执念

    墨九渊的手指在眉心点下的瞬间，陆渊残识如遭雷击。那不是痛，是整条脊椎被塞进烧红的铁管，每一节都在炸裂。九厄剑嗡鸣不止，剑脊金纹如活蛇乱窜，识海翻腾得像煮沸的油锅。

    他没叫，反而笑出声。

    “你剜你的眼，关我屁事？”陆渊咧嘴，血沫从嘴角溢出，“倒是你那眼神，跟我娘烧腊摊上挂了三天的死鱼眼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识海剧震。晶状体影像骤然扭曲，墨九渊的身影如烟雾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密闭石室——四壁刻满符文，地面嵌着九十九个凹槽，每个凹槽中都躺着一具躯体，面容模糊，唯独胸口浮现出淡淡的胎记轮廓。

    陆渊残识一凝，九厄剑自发震动，将吞噬乱流后残留的法则余波尽数压向晶状体。光影一震，虚假记忆层如冰壳剥落，原始影像浮现。

    第33号实验体。

    那具躯体胸口的胎记，形如断裂的剑脊，与陆渊右肩九厄剑缠绕处的旧伤，分毫不差。

    “巧了。”陆渊低笑，声音沙哑，“我娘说我是被野狗叼到山脚下的，原来狗窝就在这儿？”

    他残识一沉，主动将意识探入九厄剑脊。剑身微颤，神血逆流，顺着银河纹路灌入眉心。剧痛如刀割，却让他神志愈发清醒。

    影像继续推进。

    玉台中央，初代阁主执笔未落。他身旁，一道纤细身影立于监察席位，眉心一点银白星痕，清冷如月。她手中无剑，却每一步都踏在法则节点上，仿佛行走于天道经纬之间。

    姬青鸾的雏形。

    “原来你也不是天生就爱管闲事。”陆渊冷笑，“是被人造出来盯着我这种‘实验品’的？”

    他话音未落，九厄剑突然一震，剑脊金纹浮现一行小字：“第33号：悖道适配度97%。”

    陆渊愣了一瞬，随即大笑。

    “好家伙，我这身子骨，还被评了优等生？”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那剩下那3%，是不是因为我懒得按你们的剧本走？”

    笑声未落，识海深处传来一声低语，如风过古钟，苍老而沉静。

    “九十九具躯壳，唯你敢噬天道。”

    是九厄残念。

    陆渊残识一凝，主动将精血灌入剑骨形态。刹那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初代阁主立于玉台前，笔尖悬空，却迟迟未落。他望着九十九具沉睡的躯体，轻叹：“永生非我所求，唯愿寻一逆命之器，能承天道反噬，破轮回之锁。”

    他转身，看向监察席上的银发女子：“你愿为眼，我愿为刃。若有一人能活到最后，便由他斩断这无尽轮回。”

    女子点头，额间星痕微亮。

    影像至此戛然而止。

    陆渊残识缓缓收回，九厄剑金纹渐隐，唯有剑脊上那行“第33号”依旧清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残识近乎透明，却稳如磐石。

    “所以，我不是觉醒。”他低声，“我是被挑中的？”

    识海风平浪静，无人回应。

    他抬头，望向晶状体深处。玉台最下方，一道暗格缓缓开启，一块青铜残片静静躺着，纹路与九厄剑完全对称，仿佛本是一体。

    “第99号：终极容器，待启。”

    陆渊笑了。

    “等我？”

    他残识一动，九厄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那残片。

    就在此时，晶状体边缘泛起一丝黑雾，如墨汁滴入清水，迅速蔓延。那黑雾中隐约浮现一张脸——君临天的轮廓，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不属于他的冷笑。

    陆渊没动。

    他知道，那是天魔主宰在篡改记忆。

    他也不在乎。

    “你们造了九十九个我。”他轻声道，“可你们忘了——”

    他抬手，将九厄剑横于身前，剑脊上的“第33号”字样在残识映照下熠熠生辉。

    “——老子不是容器。”

    “老子是砸缸的人。”

    他残识一压，九厄剑猛然震颤，剑身金纹再度浮现，却不再是“第33号”，而是化作一道扭曲的符文，形如断裂的锁链。

    晶状体剧烈晃动，黑雾被逼退一寸。

    陆渊没再看那影像，而是将残识沉入剑心，一字一句，如刀刻石。

    “告诉我，第99号，是不是也长着这张脸？”

    九厄剑沉默。

    但就在那一瞬，剑脊微颤，一道极细的裂痕自“第33号”字样旁蔓延而出，直指剑尖。

    陆渊笑了。

    他抬手，指尖轻抚剑脊裂痕，动作轻得像在碰一根即将断的弦。

    “来啊。”他低语，“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想藏什么。”

    晶状体深处，那块青铜残片突然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与九厄剑同源的铭文，字迹未全，只显出三字——

    “逆命者”。

    陆渊残识一凝，九厄剑金纹暴涨，剑身嗡鸣如龙吟。

    他没动，只是盯着那三字，嘴角缓缓扬起。

    “逆命？”他轻笑，“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打算顺过。”

    他残识缓缓抬起，九厄剑剑尖轻点晶状体表面。

    “你们埋的坑，我一个没跳。”

    “你们设的局，我一个没认。”

    “现在——”

    他声音陡然压低，如雷藏于云。

    “轮到我出题了。”

    晶状体轰然震颤，黑雾如潮退去。那行“逆命者”三字骤然亮起，与九厄剑共鸣，银光如瀑，贯穿残识。

    陆渊没躲。

    他任那银光穿透自己，残识如风中残烛，却始终未灭。

    “第99号……”他低语，“你等的人，来了。”

    他残识一动，九厄剑剑脊裂痕再度延伸，直抵剑柄。那“第33号”字样彻底崩解，化作一道扭曲的符文，形如逆斩苍天的剑痕。

    晶状体深处，青铜残片嗡鸣，表面铭文缓缓浮现第四字——

    “归”。

    陆渊笑了。

    他抬手，九厄剑高举，剑尖直指那“归”字。

    “归你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