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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划过焦土,裂痕蔓延百丈,仿佛一道沉睡的地脉被惊醒。陆渊立于裂口中央,血染衣袖,誓词余音尚在空中震颤。可就在这刹那,九厄剑格裂痕猛然一颤,一道金光自剑身深处喷涌而出,顺着剑脊逆流而上,直冲他握剑的右臂。
不是能量灌注,是反噬。
陆渊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砸进焦土,右臂经脉如被熔金灌注,皮肤下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金色纹路,像是远古血脉在骨髓中苏醒。他咬牙抬头,左眼银河纹路因剧痛崩裂出细密血丝,可那血未滴落,反而被吸入瞳孔深处,与星河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漩涡。
“这是……神血?”
话未落音,九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格裂痕中喷出的金雾化作血雨,逆着天地法则倒灌入他体内。陆渊只觉五脏六腑被撕裂重组,每一寸骨骼都在哀鸣,可那痛楚之中,竟有一股古老而熟悉的气息在呼应——不是外来的力量,是自他血脉深处觉醒的共鸣。
他强撑着抬头,目光死死盯住九厄剑。剑身内部,一道残影一闪而过:苍茫古战场,尸骨如山,一名背影挺立,手持青铜残剑,剑锋所指,万仙跪伏。那背影……与他一模一样。
“葬仙图……”陆渊喉咙一甜,吐出一口带着金丝的血,“原来你藏的不是剑诀,是记忆。”
他强行运转《九厄渡劫经》,试图压制体内暴走的神血。可经文刚起,那血流却猛然加速,皮肤下的金色脉络如活物游走,竟自行勾勒出一道符文,与剑格裂痕形状吻合,却比叶孤鸿留下的那道更古老、更原始。
就在此时,识海深处骤然一震。
一道虚影自九厄剑中浮现,通体漆黑,双目如深渊,正是乾元残念。它怒视陆渊,声音如万雷炸响:“你不过是个容器!一具残缺之躯,也敢窃据神血?!”
陆渊跪地未起,嘴角却咧开一丝血笑:“容器?那你可知……这血为何不噬我,反而认主?”
话音落,体内神血轰然沸腾。金色脉络尽数亮起,如九条神龙自骨髓中腾起,直扑识海。乾元残念怒吼一声,欲逃回剑体深处,可那血流如天网倒卷,瞬间将其裹住,一寸寸吞噬。
“不可能!神血只认初代持剑者——你怎会……”
“怎会?”陆渊猛然抬头,眼中血丝与银河纹路交织成网,声音低沉如雷,“你说对了。我不是持剑者。”
他缓缓站起,右臂金纹隐没,呼吸沉重如负山岳,可脊梁挺得笔直。
“我是归来者。”
乾元残念在血流中发出最后一声惊怒咆哮,随即彻底湮灭。九厄剑格裂痕处,古字“人归”缓缓转为暗金,而一道新字迹自剑身浮现——非刻非写,似由血凝成,仅四字:
血归,厄启。
陆渊凝视剑身,呼吸渐稳。神血虽被压制,可他感知到体内多出一股陌生意志,不似九厄残念那般沧桑淡然,也不像乾元那般冷酷霸道。它更像……另一个自己,沉睡已久,正缓缓睁眼。
他闭目内视,玄厄剑体中,神血如江河归海,七具化身在小世界中微微震颤,似感应到某种召唤。情劫化身指尖轻颤,命劫化身背棺微倾,终劫化身倒悬之钟无声轻晃。
“不是容器……”他低语,声音如刀锋划过冰面,“是归来。”
他抬起左手,无意识在掌心划过一道符文。那纹路古朴苍茫,与剑鞘裂痕形状一致,却比叶孤鸿所留更早一步,仿佛在时光尽头,早已刻下。
九厄剑突然轻鸣,剑身微震,一道微弱银线自剑格裂痕攀至剑柄。断裂的锁链纹路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圈青铜古环,缓缓转动,如封印初解。
陆渊睁眼,左瞳银河纹路中,一丝金芒悄然流转。
他抬手,将九厄剑横于眼前。剑锋映出他左眼的破碎星河,可就在这倒影之中,那星河深处,竟浮现出一柄完整的剑影——非青铜,非金铁,而是由纯粹法则凝聚,剑脊贯穿时空,每一缕剑气都似能斩断轮回。
他尚未看清,剑影便消散。
可那一瞬,他听见了。
不是九厄残念的低语,不是乾元的咆哮,而是一道极轻的笑声,仿佛来自十万年前,又似就在耳边。
“你终于……醒了。”
陆渊瞳孔一缩,猛然握紧剑柄。就在此时,体内神血再次波动,皮肤下金纹再度浮现,比先前更清晰,更密集。他低头看去,那纹路竟在缓缓移动,如活物般向心脏汇聚。
他抬手按住心口,触感滚烫。
可就在这刹那,右肩斜挎的布条突然无风自动,残破的剑鞘碎片从灰烬中浮起,竟自行拼合,悬浮于他身侧。鞘身裂痕处,金纹浮现,与他皮肤下的血脉纹路完全一致。
陆渊缓缓转头,看向那剑鞘。
它不动,不语,却仿佛在等待。
等待一柄剑,归位。
等待一个名字,被重新唤起。
陆渊抬起左手,指尖轻触剑鞘裂痕。就在接触瞬间,体内神血轰然奔涌,七化身在小世界中同时睁眼,目光如电,齐齐锁定主身。
他忽然笑了,笑得桀骜,笑得疯癫。
“你说我是容器?”
他抬头望天,声如裂云:“那今日,我就用这容器之身,把你们的天——砸个窟窿!”
话音未落,九厄剑猛然震颤,剑身符文尽数亮起,一道青金剑芒自剑尖迸发,直冲云霄。可就在这剑芒即将撕裂苍穹之际,陆渊右臂金纹骤然暴涨,神血逆冲识海,他双眼瞬间失焦,左瞳银河纹路崩裂出血,整个人如遭雷击,猛然跪地。
剑尖垂落,剑芒溃散。
可那剑鞘,却在这一刻,轻轻震动了一下。
像是回应。
又像是……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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