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天机低语，危机预警

    指尖悬在幽暗门户之前，九厄剑清鸣未止，那道银光在剑脊裂痕深处一闪而逝，像是谁在梦中睁了眼。

    陆渊右脚踏出，不再迟疑。门户内壁泛着冷铁般的光泽，映出他半张脸——左眼银河纹路缓缓旋转，右肩布条渗出暗红。他落地无声，可脚底刚触到实地，一股无形之力便从四面八方压来，仿佛天地合拢，要将他碾成齑粉。

    耳边忽有低语响起，温和、古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我推演之中。”

    话音未落，空间扭曲，一道身影自虚空中浮现。白袍玉冠，手持玉笏，眉心一点金纹，正是传说中初代天机阁主的模样。他负手而立，目光如天道垂落，俯视蝼蚁。

    “逆天者，终将被天所弃。”他轻声道，“你斩情执，破心魔，可曾想过，这一切本就是命定之局？你挣扎，你突破，你觉醒——皆是我为你铺设的阶梯。”

    陆渊冷笑，右手缓缓抚过剑柄。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冰面，“如果我真是你棋盘上的卒子，现在这把剑，怎么还在自己手里？”

    话音落下，他闭目，左眼银河纹路骤然暴闪，道痕观法全开。识海如星河倒卷，法则碎片如雨纷飞。刹那间，他看穿了——那所谓“天机阁主”，不过是一缕规则投影，是天道意志编织的言语陷阱，专为动摇道心而生。

    睁眼时，他已不再看那幻象。

    “你不是人。”他低笑，“你是条狗，看门的狗。”

    话音未落，四周空气骤然凝滞。地面无声裂开，九道银灰色锁链自裂缝中探出，无声无息缠向他的四肢与脖颈。锁链无质无形，却带着千钧重压，一触肌肤，便直透经脉，锁住法则流转。

    陆渊闷哼一声，体内刚凝成的凝霜符文剧烈震颤。那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命运规则”织就的因果链，每一环都刻着天道律令：“逆天者诛”“悖道者囚”“违序者灭”。

    他低头看着缠上手腕的锁链，忽然笑出声。

    “有意思。”他抬手，指尖轻点锁链，“你管这叫命运？我管这叫——欠抽。”

    右臂猛然发力，九厄剑出鞘三寸。剑身嗡鸣，裂痕中浮现出一道古篆，形如锁链断裂，内藏“预警”二字微光。剑脊震颤，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窜入心口，与凝霜符文共鸣。

    刹那间，他明白了。

    这些锁链，不是冲他来的。

    是冲九厄剑来的。

    “原来如此。”他低语，“不是我在被审判，是你在镇压它。”

    话音未落，他猛然催动体内情劫之力。那刚炼化的情欲悲怒惧思惊七情之气，此刻如江河倒灌，尽数涌入九厄剑。剑身骤然暴亮，裂痕蔓延，一道漆黑锁链自剑骨中探出，形如虚影，却带着吞噬万法的凶意。

    噬魂链，启！

    黑链一出，四周空间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陆渊右手一抖，噬魂链横扫而出，与天道锁链轰然相撞。

    无声的爆裂。

    一道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飘出灰烬，如雪纷飞。灰烬未落，竟在空中拼出半个字——“乾”。

    陆渊瞳孔微缩，却未停手。噬魂链再震，第二道锁链崩解，灰烬汇聚，又拼出半字——“元”。

    他笑了。

    “乾元？好名字。”他一脚踏碎脚下锁链残影，“下次报家门，记得把姓也报全了。”

    噬魂链第三次横扫，最后一道锁链断裂。整片空间剧烈震颤，初代天机阁主的幻象微微扭曲，声音却依旧平静：

    “你斩的是锁链，困的是你自己。”

    陆渊不答，反而将九厄剑横于胸前。剑面如镜，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左眼银河碎裂，右肩焦痕渗血，而识海深处，竟浮现出另一幅景象：他自己被无数锁链贯穿，悬于虚空，而九厄剑插在他心口，剑身布满裂痕，正一寸寸崩解。

    他猛然醒悟。

    不是他在承受镇压。

    是九厄剑在替他扛。

    “好家伙，”他咧嘴一笑，嘴角渗血，“藏得够深啊。”

    话音未落，他猛然催动全身情劫之力，不再防御，反而以噬魂链反向吞噬那些飘散的锁链残灰。黑链如蟒，张口吞天，每吞一缕灰烬，剑身符文便亮一分，裂痕中“预警”二字愈发清晰。

    空间震颤渐止。

    第六道门户的幽光开始收缩，内壁浮现出一道道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符文正在苏醒。陆渊喘息未平，却已抬起右手，九厄剑指向门户深处。

    “你还有什么招？”他低笑，“尽管放马过来。”

    就在此时，剑身忽然剧烈震动。

    裂痕深处，“预警”二字猛然爆闪，化作一个血红的“危”字，灼得他掌心生疼。与此同时，识海深处，一道低语悄然响起，苍老、疲惫，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

    “还记得为何握剑吗？”

    陆渊一怔。

    下一瞬，他猛然抬头。

    门户深处，那道模糊倒影再度浮现——披玄斗篷，握断剑，背对而立。可这一次，倒影缓缓转头，露出一张脸。

    是他。

    可那双眼，却是夜未央的。

    倒影嘴唇微动，无声说了两个字。

    陆渊没听清。

    但他下意识地，右手握紧了九厄剑。

    剑身霜纹骤亮，古篆“七情凝霜”完整浮现，墨色转为血红。噬魂链在剑外盘旋，黑光吞吐，似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劫难。

    第六门户剧烈震颤，幽光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后方一道新的轮廓——第七门户尚未开启，可门户边缘，已浮现出半幅壁画的残影：一名女子立于九霄之巅，手中琴弦断裂，化作漫天星辰。

    陆渊瞳孔骤缩。

    九厄剑突然发出一声尖锐鸣响，剑脊裂痕处，浮现出一道新符文——形如锁链断裂，内藏“预警”二字微光，正与壁画残影遥遥共鸣。

    他正要迈步。

    识海深处，那道低语再度响起，比之前更清晰，也更急促：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