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图腾共鸣，终极抉择

    血还未干，星河仍在脊椎上灼烧。陆渊的手还按在剑碑之上，指缝间渗出的血顺着碑纹蜿蜒而下，像一条条微小的赤色河流，汇入星图深处。那九个残影虽已消散，但他们的痛楚仍钉在他的骨头上，每一寸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左眼深处，那道泪滴状的缺口忽然一颤。

    不是错觉。它在呼唤。

    他缓缓抬手，从识海中取出那片青铜残片——边缘参差，如被岁月啃噬过的骨头。残片一现，脊背上的星空图腾便剧烈震颤，仿佛有亿万根银针顺着经脉往上扎。七窍开始渗血，不是流，是往外蹦，一滴一滴砸在剑碑上，发出“嗤嗤”轻响。

    图腾中央，一道裂缝缓缓张开，形状与残片严丝合缝。

    “来吧。”陆渊咧嘴一笑，牙缝里都是血，“你等这口补丁，等了十万年。”

    他抬手，将残片推向缺口。

    法则排斥如潮水炸开。一股无形之力从图腾内部涌出，像是天地在怒吼：“凡人，不得触碰天机！”残片离缺口越近，陆渊的骨头就越响，像是要一寸寸碎裂。第九根肋骨“咔”地断裂，刺入肺叶，他咳出一口带着碎肉的血，却把残片又往前送了半寸。

    “你们不让我嵌？”他喘着粗气，手指一划眉心，精血涌出，抹在残片边缘，“那我拿情劫的血，换你开个缝。”

    血光一闪，残片骤然发热，竟开始自行吸附。

    就在此刻，星河震动，九道残影自虚空中浮现，面目模糊，却皆举剑指向陆渊。

    “你若成真我，我们便消散。”其中一个低语，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你凭什么替我们活？”

    陆渊没答，只是张开识海。

    刹那间，九道记忆洪流倒灌而入——

    焦黑战甲的他，在火山口抱着夜未央的尸体大笑；

    断臂的他，在雪地里用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

    瞎眼的他，靠听风辨位，一剑斩断天道锁链……

    痛，不是一种感觉，是九种痛叠加在一起，把灵魂撕成碎片再重新拼好。

    他跪了下去，不是被压倒的，是主动的。

    “你们的痛，我全背了。”他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从今往后，我走的每一步，都算你们的。”

    识海轰然一震，排斥之力骤减。

    “咔。”

    残片嵌入图腾。

    整片星空图腾瞬间亮起，银光如瀑，顺着脊椎奔涌而下，直冲四肢百骸。陆渊全身骨骼发出龙吟般的轰鸣，一节节重组，仿佛有九条星河在他体内交汇。左眼的银河纹路暴涨，竟在瞳孔中凝出一座微型星阵，中央一点，正是那泪滴状的缺口。

    图腾中央，一道极细的裂痕悄然浮现，形如未闭之眼。

    他缓缓起身，脊背挺直，像是扛起了整片苍穹。

    “现在，轮到你们了。”他抬头，望向星河深处，“举起你们的剑。”

    九道残影静立，不动。

    星河开始凝滞。

    就在这时，天边裂开一道口子，漆黑如墨的锁链从虚空中垂落，缠上星河，一寸寸收紧。法则被扭曲，时空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

    乾元来了。

    不，是乾元的本体降临了。

    半边身子由流动的星河法则构成，光雨纷飞，宛如神祇；另一半，却是陆渊的脸——眉眼如刻，嘴角微扬，带着一种俯视蝼蚁的冷漠。

    “你集齐了九我，补全了图腾。”那张与陆渊一模一样的脸开口，声音却如万古寒冰，“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偏偏是你？为何每一次轮回，你都能走到这一步？”

    陆渊冷笑：“因为你早就在等我。”

    “不错。”乾元缓缓抬手，星河锁链猛然收紧，“你不是宿敌，你是容器。九厄剑、情劫法则、时茧之力……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亲手埋下的种子。你越强，我越完整。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我铺路。”

    星河开始逆转，时间流速紊乱，九道残影的身影忽明忽暗。

    第九个时空的陆渊，右手僵在半空，指尖离剑柄仅一寸，却被黑雾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陆渊眼神一冷。

    他闭眼，运转时茧之力，回溯至第九时空的终焉时刻——

    那天，夜未央倒在血泊中，唇角带笑，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别让我的牺牲，毫无意义。”

    他将这一幕，以情劫法则凝成幻象，投射至第九陆渊眼前。

    残影浑身一震。

    黑雾翻腾，仿佛在嘶吼。

    那只手，颤抖着，缓缓抬起，终于握住了剑柄。

    “九我同睁。”陆渊低喝。

    九道残影同时睁眼，目光如剑，直刺星河中央。

    双剑开始共鸣，缓缓升起，剑尖相对，旋转不休。紫色雷火在剑刃间炸开，噼啪作响，像是天地在为这场仪式鼓掌。

    剑脊上，浮现出第三种纹路——扭曲如锁链，隐隐与乾元身上的星河锁链同源。

    “悖道污染？”陆渊眯眼，“你连我的剑，都不放过？”

    乾元轻笑：“你的一切，本就归我所有。”

    话音未落，星河逆转之势骤然加剧，时间流速彻底混乱，陆渊的道基开始崩解，七劫之力在体内暴走，经脉寸寸炸裂。

    他不退，反而向前一步，手掌按在胸口那道旧剑痕上，猛然发力。

    “噗！”

    血喷如柱。

    可星河的节奏，却被这一掌强行稳住。

    “你说我是容器？”陆渊抹去嘴角鲜血，咧嘴一笑，满口猩红，“可容器……也能砸了供奉它的神。”

    双剑共鸣骤然增强，紫色雷火化作巨龙，直冲乾元面门。

    乾元右脸的陆渊面容，终于出现一道裂纹，黑血从皮下渗出，一滴，落在星河之上，瞬间蒸发。

    “你……竟敢否定神格？”

    “神？”陆渊冷笑，抬手握住九厄剑，“我斩过天道，烧过轮回，你算个什么东西？”

    双剑旋转越来越快，星河被搅动，北斗七星开始偏移，摇光星坠向中央，与双剑投影交汇。

    乾元的星河锁链疯狂舞动，试图切断九我联系，可九道残影已与陆渊心意相通，剑光如网，将锁链寸寸斩断。

    “你赢不了。”乾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就算你集齐一切，轮回依旧不灭。你杀不死我，因为你就是我。”

    陆渊沉默一瞬，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缓缓举起双剑，剑尖直指乾元，“所以我今天，不是来赢的。”

    他顿了顿，声音如雷贯耳：

    “我是来，亲手把自己，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