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青丝化剑，情劫破局

    血珠砸在剑碑上，裂痕中的符文跳了一下。

    陆渊的左眼猛然一缩，银河纹路如漩涡倒转，不是看向乾元，而是钉在那缕即将被乱流撕碎的青丝上。它轻得像一缕烟，却在血雨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仿佛琴弦断前最后一颤。

    他没动，舌尖却已破。

    心头精血顺着牙缝涌出，混着尚未咽下的血沫，喷在掌心。《七情秘典》第三重逆运转，不是引外力，而是将自己最深处的执念反向推出——那不是对力量的渴望，是对一个声音的回应。

    “回来。”

    不是吼，不是喝，是低语，像当年在瑶池边，她抚琴时他坐在石上说的那句“再弹一遍”。

    青丝一顿。

    乱流扭曲的空间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卡住，那缕发竟逆着风势，缓缓调转方向，朝着剑碑落去。

    乾元察觉，左半张脸肌肉一抽，掌心符文暴涨，欲在落地前将整片虚空封死。

    可就在青丝触地的刹那——

    嗡！

    整座剑碑震鸣，裂痕中渗出的血珠尽数悬浮，与青丝交织，化作千万柄细剑，每一柄都由发丝缠绕而成，剑身透明，内里似有光影流转，隐约可见她抬手拨弦、转身一笑、指尖点在他眉心的画面。

    情劫之剑，万柄生情。

    陆渊抬手，万千剑影同时颤动，仿佛在等他选。

    他没选最快的，也没选最亮的，而是走向最边缘那柄——剑身刻着一个“守”字，笔画残缺，像是被人匆忙划下又抹去一半。

    指尖触剑，眼前骤然一黑。

    她站在九霄之巅，白衣猎猎，身后是崩塌的星辰。她回头，唇未启，声已至：“若我消散，你可还握剑？”

    他想答，喉咙却被记忆堵死。

    下一瞬，画面再换——她化作光雨前，指尖划过心口，留下一道未愈的光痕。那不是伤，是烙印，是她主动刻下的。

    陆渊猛然睁眼，握紧剑柄。

    “这次，换我守护你。”

    话音落，剑域成。

    紫雾自剑尖炸开，不是杀意，是执念。雾中浮现出无数身影——他抱着她残躯在雪中跋涉，她在月下为他抚平剑伤，他背她穿过火海，她为他挡下天劫时回眸一笑……每一幕都是过去，每一幕都被情劫法则凝成实体，化作锁链，缠向乾元。

    乾元冷笑，左眼骤然睁开，掌心符文翻涌，欲破域而出。

    可就在他发力瞬间，陆渊已踏步上前，情劫剑直刺其左胸。

    “你说我每逆一次天，你就更完整。”剑锋入肉，无血，只有一层漆黑如墨的壳在剥落，“可你忘了——情劫，从不讲道理。”

    咔！

    乾元左半身炸裂，不是血肉横飞，而是如陶俑碎裂，露出内里密布的漆黑锁链，一根根从碎裂处伸出，连向虚空。

    陆渊瞳孔一缩。

    虚空中，九道模糊身影浮现——那是他。

    九次轮回的他。

    每一次，都在重演同样的结局：拔剑，失败，陨落，重启。

    可这些身影没有灵光，没有气息，像被剪下来的一段段皮影，挂在锁链上随风轻晃。

    “原来不是轮回。”陆渊低笑，笑声里带着铁锈味，“是你把我当炉子，一遍遍烧，就为了炼出个‘完整’的你？”

    乾元的右半脸——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嘴角抽动，仍挂着冷笑：“你斩不断，逃不掉。每一次你觉醒，都是我补全的契机。你以为你在破局？你只是在完成实验。”

    “实验？”陆渊反手将情劫剑插入剑碑，七劫之力轰然爆发，与情劫法则交汇，“那这一炉火——烧的也是你！”

    剑光炸裂，紫雾凝成巨掌，将乾元左半身彻底碾碎。锁链暴露，根根漆黑如墨，末端消失在虚空，不知连向何处。

    可就在巨掌即将绞断锁链时，其中一根突然剧烈震动，发出一声极轻的颤音。

    不是耳听，是心感。

    陆渊心头一跳，目光死死盯住那根锁链。

    它比其他链更细，却更韧，表面浮着极淡的铃纹，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而就在它震动的瞬间，虚空中九道轮回投影齐齐一颤，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重新锚定。

    他没动。

    他知道，这一根，才是关键。

    剑碑裂痕中，那道半残的命格线悄然浮现，末端断裂处，浮起一滴金色泪痕，悬而不落。

    陆渊缓缓抬手，握住情劫剑。

    剑身微颤，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乾元的右半脸肌肉抽搐，那只与陆渊相同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可就在瞳孔完全张开的刹那——

    陆渊的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