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石化右手的秘密

    九厄剑贯穿影子手腕的刹那，那柄刻着“弃”字的虚剑崩成光尘，如沙粒般洒落。陆渊借着反冲之力跃入裂隙，身形尚未落地，右臂骤然一紧——仿佛有千万根冰针顺着血脉逆流而上，皮肤由指尖开始泛白，继而晶化，光泽如玉，内里经络竟浮现出流转不息的时间符文。

    他落地时单膝跪地，右臂不受控地抬起，五指成爪，直取自己脊椎命门。

    “来得真快。”陆渊咧嘴一笑，牙缝里渗出血丝，“刚躲开背后一剑，又来个自家手刀？”

    话音未落，右手已刺出。他不闪不避，任由那只半石化之手狠狠插向脊椎。剧痛如雷贯脑，却在痛到极致时，左眼银河纹骤然亮起，反向锁定了右手内部的符文轨迹。

    那不是诅咒，是转移。

    姬青鸾的牺牲，早就埋下了根。她以瑶池圣女之躯承接天道反噬，将原本该落在陆渊身上的“时劫诅咒”硬生生拖入自己体内，右臂瞬间石化。如今她神魂消散，那诅咒便顺着因果线倒灌，寻到了真正的宿主。

    “原来你早就替我挡了一刀。”陆渊低笑，声音却沉得像压了千山，“现在，轮到我接住这把刀了。”

    他反手抽出九厄剑，剑锋一转，不是斩向敌人，而是狠狠刺入自己右腕脉口。神血喷涌而出，顺着青铜残刃流入剑身，又逆向灌入右臂晶体之中。刹那间，符文暴闪，时间之力如洪流炸开。

    方圆十丈内，空气凝滞。

    君临天的灵魂风暴悬在半空，一缕黑气扭曲成咆哮状，却再无法前进一步。裂隙边缘剥落的轮回茧层也停了下来，第九百九十八次轮回被强行冻结在开启的瞬间。

    “三息。”陆渊喘了口气，嘴角扬起，“够了。”

    他右臂晶体蔓延至肘部，皮肤下浮现出一幅微型星图，与九厄渡劫盘吸收雷劫后浮现的图案完全一致。这是时间法则的雏形，是悖道者以血肉为祭换来的逆天权柄。

    代价也随之降临。

    透明茧中，夜未央的身影轻轻一颤。她正站在一片星海边缘，手抚小腹，唇角带着笑——那是陆渊曾在溯洄时看到的记忆片段。可此刻，那画面开始模糊，像风吹散的墨迹，一层茧膜无声剥落，化作数据流消散。

    “每次停住时间，你就少一层轮回。”陆渊盯着她，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有意思，我越强，你越弱。”

    天穹之上，金线再度垂落，天机阁主的残念浮现，声音如古钟回荡：“你夺走的，终将以所爱之人的消逝偿还。”

    “还？”陆渊抬头，左眼银河纹裂开一道细痕，血顺着眼角滑下，“我从没问你要过什么。是你先抽了我爹的灵根，是你把夜未央关进时茧，是你让姬青鸾变成一块石头替我挡劫。”

    他抬起石化右臂，对准天穹，五指张开。

    “现在，轮到我动刀了。”

    右手指尖一点，时间之力轰然释放。金线崩断，残念虚影剧烈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眨眼间溃散。

    “三息已到。”陆渊收回手，右臂晶体已蔓延至肩胛，皮肤下浮现出一幕幻影——夜未央跪地分娩，血染白衣，却仍抬手指向他，嘴唇微动。

    他没听清她说什么。

    但那一指，分明指向他的右手。

    “你是让我……用这只手？”陆渊低头，右臂晶光流转，符文如活物般游走，“它现在可是个灾星。”

    话虽如此，他还是抬手，将九厄剑插入地面。剑身没入虚空，竟延伸出一层半透明的光茧，缓缓将中央的轮回茧包裹其中。光茧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时间符文，与右臂晶体内的星图遥相呼应。

    “时之凝，再开。”

    右手指天，时间再度冻结。

    君临天的动作僵在半空，灵魂风暴凝成冰晶，裂隙边缘的崩塌之势被硬生生止住。光茧内壁，浮现出一座虚影轮廓——剑冢沉眠之地，初代阁主埋剑之所。那影子一闪即逝，却在陆渊脑海中刻下坐标。

    “原来你藏在这儿。”他低笑，“等我腾出手，再来挖你老底。”

    右臂剧痛骤然加剧，晶体已蔓延至锁骨下方，皮肤下的幻影也愈发清晰——不再是分娩画面，而是夜未央抱着婴儿，转身走向光茧深处，身影逐渐透明。

    “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提前了。”陆渊咬牙，右臂猛然一震，强行将时间之力压入光茧，“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抬头望向轮回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说别进来，可我进都进来了。现在让我停下？晚了。”

    话音未落，右臂突然自主抬起，五指成爪，再度刺向脊椎。

    这一次，陆渊没有阻止。

    他任由那只手插入命门，任由时间符文顺着经脉炸开，任由寿元如沙漏般流逝。剧痛中，他左眼银河纹疯狂记录下一切——姬青鸾神魂碎片的轨迹、天道诅咒的缠绕方式、时间法则的运行节点。

    “悖道真解·时之逆溯。”他低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来，让我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玩。”

    刹那间，右臂晶体爆发出刺目银光，符文逆向旋转，时间之力不再局限于冻结，而是开始回溯——光茧边缘剥落的数据流缓缓倒卷，第九百九十八次轮回的崩塌过程被一点点拉回。

    可就在这时，轮回茧中，夜未央的身影猛然一颤。

    她抬手，指尖轻点光茧壁面，留下一道血痕。随即，整层茧膜开始龟裂，裂纹如蛛网蔓延。

    “你在干什么？”陆渊瞳孔骤缩。

    她没回答，只是缓缓摇头，嘴唇再次开合。

    这一次，他看清了。

    “别改命。”

    右臂晶体猛然一震，符文停滞，时间回溯戛然而止。

    陆渊冷笑：“你说别进来，现在又说别改命？你们女人就喜欢把话说一半。”

    他拔出插在脊椎中的右手，掌心朝天，晶体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小古字——“青鸾守护”，与当年姬青鸾神魂重组时凝聚的星雨文字一模一样。

    “你替我扛了诅咒，现在连法则都留了后手？”陆渊盯着那四字，忽然笑出声，“行，那我就用你给的刀，砍出一条新路。”

    右臂高举，时间之力再度凝聚。

    可就在他即将释放的瞬间，晶体内部浮现出一幕从未见过的画面——姬青鸾站在初代阁主面前，右臂已完全石化，却仍抬手写下一道符咒，封入陆渊的命格之中。

    那符咒的形状，与他右臂上的时间符文，一模一样。

    “所以……这不是诅咒。”陆渊喃喃，“是钥匙？”

    他猛然抬头，望向轮回茧。

    夜未央的身影已淡去大半，只剩轮廓悬浮在光中。她最后一次抬手，指尖指向他的右臂，嘴唇微动。

    陆渊没有再问她想说什么。

    他只是抬起那只石化之手，五指张开，对准光茧核心，低喝：

    “那就改！”

    右臂晶体轰然炸裂，银光如瀑倾泻，时间法则全面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