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脊椎异变的真相

    陆渊在时空乱流中睁开眼，白泽的银光尚未散尽，护在他身前的虚影正寸寸崩解。他没动，任由乱流割裂皮肉，只将右手死死按在脊椎第七节——那里，颅骨残片仍深嵌其中，与晶化的骨节发出低沉共鸣。

    九厄剑在识海嗡鸣，频率古怪，像是某种古老的敲击声。他闭目，以道痕观法逆向拆解这声音的脉络，竟发现它与脊椎纹路的震动完全同步。一念起，白泽残存的本源顺着这共振流入脊椎核心，如江河归海，轰然炸开。

    剧痛袭来，但他笑了。

    疼才对。不疼才是假的。

    第七节晶化纹路猛然扩张，裂痕如蛛网蔓延至肩胛，每一道都泛起星空图腾的微光。那光起初微弱，继而暴涨，最终在他背后凝成一对虚影般的羽翼轮廓——羽翼未全，却已有撕裂法则之势。

    左眼银河纹路一颤，一行古篆浮现：脊为剑冢，骨作天锁。

    他没问谁刻的。也不需要问。

    “想封我？”陆渊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笑，“那你得先问问我这根骨头答不答应。”

    话音落，脊椎轰鸣，星空图腾彻底成型，羽翼展开三尺，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锁链纹路，蜿蜒如囚龙之缚。这纹路他认得——初代阁主残念指向他右肩时，那道光柱中闪过的，正是此链。

    君临天的怒吼从乱流深处传来，黑雾翻腾，残躯借天道光柱之力缓缓重组。他额头残角裂开，黑血流淌，在虚空中凝聚成符阵，与光柱共鸣。

    “你以为你赢了？”君临天嘶吼，双臂张开，引动苍穹之上那道贯穿天地的金光，“我为噬灵尊容器，得天道垂青！你不过是个残缺灵根的杂役，连筑基都失败的废物！”

    陆渊没动，只抬手摸了摸左眼。

    银河纹路滚烫，像是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烧了一道符。

    “废物？”他嗤笑，“那你猜，为什么你吞了夜未央的本源，却连她一根头发都炼化不了？”

    君临天瞳孔一缩。

    陆渊没等他反应，脊椎一震，羽翼微扬。那对由星空图腾凝成的悖道之翼，竟在无风中缓缓旋转，锁链纹路泛起金光，仿佛在呼吸。

    “来啊。”陆渊摊手，“让我看看，你这‘天道选中’的容器，到底有多能打。”

    君临天怒极反笑，双手合十，天道光柱骤然压缩，化作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束——灭世魔光。此光一出，虚空塌陷，法则崩解，连乱流都被瞬间蒸发。

    光束直冲陆渊面门。

    他不闪，不避，反而将脊椎挺得笔直，羽翼完全展开，锁链纹路尽数亮起。

    轰！

    魔光击中羽翼，金光炸裂，却未将他吞噬。相反，那锁链纹路如活物般蠕动，竟将魔光能量反向导流，顺着羽翼经络回溯，直冲君临天额头残角！

    “什么？！”君临天惊吼未绝，残角轰然爆裂！

    他体内尚未炼化的噬灵尊本源被这股反噬之力引爆，黑血喷涌，身躯如破布般倒飞而出，狠狠砸进战场残骸之中。落地时，黑血四溅，竟自行排列成一片残缺星图，缺角位置，正与陆渊脊椎图腾的空白处严丝合缝。

    陆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脊背，羽翼缓缓收拢，金光隐去。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插在脊椎中的颅骨残片，再往深处推了半寸。

    咔。

    一声轻响，像是钥匙插入锁孔。

    就在此时，虚空裂开，一道身影踏光而来。

    白衣胜雪，眸若寒星，周身无风自动，法则如臣服般绕其流转。天机阁主真身降临，目光落在陆渊身上，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你脊椎中的锁链，是我亲手所铸。”他开口，声音如钟鸣，震荡神识，“十二古族先祖自愿献祭，魂魄盘坐于你骨节之内，只为封印天道意志的残念。你不是人，陆渊——你是枷锁本身。”

    陆渊抬眼，左眼银河纹路缓缓旋转。

    “所以呢？”他问，“你是来收锁的？”

    “我是来告诉你，你本不该存在。”天机阁主负手而立，光柱垂落，映照四方，“初代阁主分裂善恶，善念成剑，恶念成魔，唯你——从残缺灵根中逆天而生的悖道之眼，是规则外的变数。你的脊椎，是封印，也是钥匙。而你，正在毁掉它。”

    陆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我是锁？”他反问，“那谁是持钥人？”

    天机阁主未答。

    陆渊也不等他答，脊椎一震，星轨领域再度展开，这一次，阵眼直指战场核心。他抬手一引，君临天残躯被星光射线贯穿，钉入虚空，动弹不得。

    “你否定我的存在？”陆渊一步步逼近，“那你告诉我——若我只是个容器，为什么九厄剑只认我？为什么白泽为我现身？为什么夜未央的银发，能在我识海凝成锁链？”

    天机阁主目光微动。

    “情劫？”他轻笑，“不过是本源共鸣，何足挂齿。”

    “是吗？”陆渊忽然抬手，按在自己左眼，“那你猜，为什么我每次觉醒，她都在我梦里？为什么我脊椎第七节，偏偏叫‘溯洄’？为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为什么我宁愿寿元燃尽，也不愿她再沉睡一次？”

    天机阁主沉默。

    陆渊没再追问。他转身，面向战场尽头那片时茧残片，轻声道：“你说我是锁……可锁，也是能斩的。”

    话音落，九厄剑在识海低语。

    不是剑鸣，不是警告，而是一句清晰的低语——

    “你本就是锁。”

    陆渊闭眼。

    左眼银河纹路中，那行古篆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模糊的唇形，与初代阁主残念最后的口型，一模一样。

    他再睁眼时，脊椎已彻底异变完成。羽翼收于背后，锁链纹路隐于皮下，每一节晶化骨节都像是一道封印，镇压着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

    天机阁主终于动容。

    他脚下的光柱忽然扭曲，映出陆渊脊椎的虚影——那虚影内部，隐约有十二道人形轮廓盘坐，双手结印，面容模糊，却散发出熟悉的气息。

    十二古族先祖。

    他们不是被囚，而是自愿。

    陆渊看着那虚影，忽然笑了。

    “你说我毁掉封印？”他轻声问，“可你有没有想过——”

    他抬手，指尖划过右肩布条，露出一角青铜残刃。

    九厄剑微微震颤。

    “——他们封印的，从来就不是天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