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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旁边做记录的那位领导,其他领导都是笑容满面。
或许,他们是觉得选到了一位身材挺拔的职工。
或许,他们是认为是面试完这个人就可以吃饭了,期待感也说不清。
然而,祁嘉接下来的回答,所有的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领导,我不想来高铁车队!是我们那个车长硬给我报的名,他说,反正也选不上,糊弄那帮傻子就行,凑个任务!”
“不是……”
司长风看了看手上的表格,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王科长,你们下电报的时候,没告诉他们尊重职工的意愿吗?没写选拔是很严格的吗?”
旁边被质问的人也是不解。
这么庄重的场合,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回答。
再者,人事科向各单位下的电报,上面还有副队长的签字。
就算车长为了应付任务,给他报上去,车队副队长也要审核才能提交,哪能这么随便呢?
那人解释说:“司队长,我都是按照段长要求下的电报,条条框框已经写明了,不可能有应付了事的人。首京车队向来做事都严格,怎么会出现这事儿呢,真挺奇怪。”
司长风是两广车队队长,主管这次选拔和接下来半年的培训,直至开通高铁运行,而后,担任动车队的队长。
管五百人的领导,单说听到混日子的回答也行,但那句“糊弄那帮傻子就行”,实在是让他忍不了。
司长风黑着脸问:“你们车长叫什么名字?他就这么说的,糊弄那帮傻子就行?”
嗯!
祁嘉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文轩你不是跟老子玩儿?
老子今天,就跟你玩好!
“我们车长叫赵文轩,就是他硬给我报的名,他说,这种应聘都是扯王八犊子,谁去高铁你都内定好了,说你也没少收,像我这种一分钱不送的选不上。”
砰!
刚说到此处,司长风砰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这么庄重的场合,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啊!你们车长挺聪明啊,他看到我收多少钱了?”
说一个人收钱,那是对一个领导最大的侮辱。
此时此刻,司长风从刚才的微微欣赏,已经转变成了彻底的厌恶。
虽说,几千年的文化在中国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过年的时候,还要拿些东西去看老丈人呢,不排除暗箱操作的话,过节人情世故很正常。
但场面上能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彪就是傻,还有就是那种故意没想好的。
祁嘉昂着头,大义凛然地说:“我们车长赵文轩说了,你选一个人进高铁,基本上都在三千左右,像我这种来对付事情的,也就是浪费休息时间,不可能选上,我也没必要跟你们藏着掖着是吧。”
祁嘉越说,司长风脸越红。
两旁坐着面试的领导,脸也都红了起来,但是并不是害羞的,而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红的脸。
赵文轩根本就没说过这句话,祁嘉纯属于惩罚赵文轩,给自己休息中添麻烦,那就别怪自己给他也制造麻烦。
“好,好!”
司长风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把这个叫赵文轩的电话号码给我!”
两旁面试的领导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赵文轩,但他们知道李峰,祁嘉又没说出李峰的名字,暂时还联系不到一块。
半晌后,大家电话里都没有。
祁嘉掏出手机,高声说:“领导,我给你念,你记一下赵文轩号码!”
“可以,我现在就问!”
司长风脸色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粗。
拨通号码,然后点开了免提。
嘟……
嘟……
响了三声之后,赵文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你好?”
“赵文轩是吧?”司长风问。
“是我,你是哪位?”
司长风瞪了眼祁嘉,严肃地说:“首京车队九组的列车长,赵文轩,我是两广车队队长司长风!”
唉唉唉!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得谄媚起来:“你好,你好司队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啊?”
沉默了二十秒,电话那头“喂喂”了两声后,司长风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大嗓门吼道:
“祁嘉是你的工人吧?是你给他报的高铁应聘吧!摄像头就在屋里,十几个领导选拔人才,他张嘴就说我收三千块钱一个名额,是你告诉他的!”
“不是,不是……”
赵文轩急促地说:“队长你消消气,我没说过这话,我绝对没说过!他现在在屋里呢?稍等我一会儿,我过去和他当面对峙!”
“那就快点来!”
最后喊了一句,司长风“啪”的一下扣上了电话!
好在,公家的单位选材都比较结实,若是拼多多买的电话,可能这一下,电话壳子就摔碎了。
大队长发火,其他副职和科员也不敢说什么,都低着头整理着资料,有些低着头刷着手机,谁也不敢提吃饭的事。
不多时,面试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司长风没好气儿地说。
赵文轩急匆匆走了进来,先是瞪了眼一旁翘着二郎腿坐着的祁嘉,哭笑不得地对司长风说:“司队长,你消消气,我来质问他!”
赵文轩擦了把额头的汗,转头看着祁嘉吼道:“祁嘉,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面试高铁要花钱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司队长收过钱?你脑袋长在屁股上,想说啥就说啥呀!”
祁嘉抬起头,揣好手机,满脸冤屈地说:“你喊个鸡毛啊?当初,不是你和我这么说的,我能同意把名报上吗?我休息时间,为了应付你的任务,我牺牲了一上午!你不感谢我,还说我?”
赵文轩瞪着祁嘉,脸色通红:“说话呢,放屁呢?我当时直接把你名报上去了,什么时候跟你谈过?什么时候告诉你这话了!”
什么时候报的名,祁嘉哪里知道?
“有一段时间了,上批报名你就跟我这么说,我没同意,这批招聘不是你这么说,我绝对不会报!”
不得不说,祁嘉胡搅蛮缠着实有一手,转头看着司长风,昂首挺胸地说:“司队长,你想想,偷着报名报上去,车队能不审核吗?高铁这么严格的地方,若是我不想来的话,车队能强行将我送过来吗?”
司长风点了点头。
电报上还有段长的签字,哪能那么随便?不尊重工人的意愿就随便报?
祁嘉转过头,质问赵文轩:“你刚才说那意思,不承认跟我交谈过,是偷偷把我名报上来的。按你这么说,就是在指责曲队长稀里糊涂没审核呗?你在说咱们队长也有责任呗?”
“不是,不是……”
赵文轩直接就懵了呀。
这是什么地方蹦出来的玩意儿呢?
这怎么比车上没文化胡搅蛮缠的旅客还气人呢!还给他架上高度了!
“你是不是欠揍啊,我什么时候说曲队长失职了!”赵文轩指着祁嘉的脸,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抖。
“哎哟我艹,你打我来!”
祁嘉主动把脸伸了过去,挑衅地说:“你喊鸡毛啊,打我,来,打我!不他妈给你秀秀肌肉,真拿我当老嫂子了是吧?”
砰!
司长风猛地拍了下桌子,扯着嗓子怒吼道:“惯的你们俩臭毛病!在这里吵架?都给我滚出去!”
赵文轩被吼得一愣:“司队长,消消气……”
“慢慢解释吧!人在做天在看,自己说的话还不承认了,艹!”祁嘉一脸的洒脱,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面试场。
司长风无奈地闭上了眼。
录像可以掐,可以截断,闹剧都无所谓。
关键这么郑重的场合,整出来这么个人,说那一大堆莫须有的话,传出去自己也没有脸面,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别说赵文轩愤怒,自己也够生气,这嗑让祁嘉唠稀碎啊。
接下来的什么事儿,赵文轩怎么解释,曲队长那里怎么圆这个梦,祁嘉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辈子都不用来高铁应聘了,好好干也是出名,作妖蛾子也是出名,让领导记住就行。
刚回到家,祁嘉电话就响了起来。
祁嘉没有什么心情接,也没有心情看,肯定是赵文轩打过来的,要不就是李峰打过来的。
一遍铃声过后,电话静默了。
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祁嘉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原来工务段的同事,叫邓超。
那邓超比祁嘉早上班很多年,是钩子工区的大混子,成天在那里养爷,什么愿望也没有,单位也惩罚不了他,因为都已经在钩子工区了,没有惩罚的空间了。
而祁嘉如今这样,有一部分是他的真传。
“怎么了,超哥?”
“祁嘉,我来客运段了,培训半个月结束了,你不是跑首京的吗,在几组呢?”
“我在九组!”
哦!
邓超笑了笑,说道:“这他妈没送钱,给我分首京了,关系确定后,想调也不行了。我上班第一趟,就和那个逼养的冯爽干起来了,曲队长让我自己挑个班组,我想问哪个车长最好?哪个车长事少?”
呵呵呵~
祁嘉这才明白,曲队长怎么这段时间没教育他,原来,车队来了个比他更难缠的职工。
祁嘉笑道:“超哥,九组最好,李车长人特别好!你跟队长说来这儿,咱俩也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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