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未觉今魂三十九

其实我一直没有问泽琴我会昏倒的原因，这肯定和那家女巫店有关，既然泽琴没向我说起什么，那就证明老太婆的身份更可疑。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了，但我始终没到一丝困意，反而精力更感旺盛，好像黑夜让我有种重生的感觉。

    夜晚的泽琴又变成了截然相反的气质，我让老头故意把她带走，我想老头应付泽琴自然有他的方式。而我，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女巫店的老太婆应该在等我……

    这里毕竟不像上海，黑夜和白昼没有太大的定义，但是这里却有很清晰的定义。和白天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的夜晚不是一般的寂静，也应该用死寂两个字来形容……

    女巫誓言店里仍旧闪着幽幽的绿光，我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幽灵屋面前。抬头仰望黑暗的星空，我从未像现在一样认为自己更适合黑暗，属于黑暗，仿佛名正言顺。

    “你终于来了，你果然很聪明……”

    站在幽灵屋面前，我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但听到女巫那低沉却又惊悚的笑声时，我的心着实颤了一下，全身顿时处于紧绷状态。

    屋子里面的情景和我白天所看见的一样，女巫一直躺在摇椅上若有所思，于是我们都相互保持沉默。当我看向7颗水晶骷髅头的那一瞬间时，我发现他们似乎正在对着我笑，好像是找到同伴后那种愉悦的笑容。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等我再次看它时，又恢复了我刚开始看到的样子，难道是我的错觉？

    “你难道没发现水晶骷髅头的变化吗？你难道没发现他们似乎在欢迎你吗？”

    耳边突然想起女巫幽幽的声音，一回头竟然发现女巫已经站在了我旁边，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的。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尴尬，因为我根本我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回答……

    于是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摇椅上，等到我想上前靠近她的时候，发现旁边多了把椅子，我知道她想让我坐下交谈。

    “你想知道什么？”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尽管她闭着眼睛，但我知道她依旧能够知道我现在的一举一动。

    “我今天为什么会昏倒？”

    “哈哈……难道她没告诉你会昏倒的原因？”

    突如其来的笑声在这样死寂的环境中是如此的刺耳与格格不入，再配上她独一无二的嗓音，成了渲染恐惧的最佳道具。

    “黑暗的大门已经让你打开了，过了明天，你完全属于黑暗了。”

    “这和我会昏倒有什么关系？”

    “你手上的戒指现在根本就拿不掉了，所以你要用你的鲜血养着它，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主人，而它只认你鲜血的味道。你以为你只要心甘情愿地送给别人，戒指就拿得下来吗？”

    “什么意思？”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果然在用我的生命交换这些变化，只是来的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

    “你只有牺牲自己且愿意把戒指送给别人，戒指才愿意换主人。它现在每天要吸你的血，你虽不会有贫血的异样，但是你下午昏倒是刚开始得症状，所以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甚至你可以一辈子不用睡觉……但你要用血养着它，只有这样它才能存活，而你要从他人身上获得血液，否则没多久你就会死……”

    “你能告诉我泽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这个问题女巫似乎不愿意回答，许久之后我听到了加重的呼吸声，大概她睡着了，但不排除装睡的嫌疑。既然这样只能离开这里，因为屋主下了逐客令。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女巫又留给了我这样一句话——她想保护你，只是她也不知道结局……

    于是我马上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把女巫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泽琴还没有从老头那里回来，因为我跟老头说过，我没发短信给他之前一定要拖住泽琴。

    “你只有牺牲自己且愿意把戒指送给别人，戒指才愿意换主人。它现在每天要吸你的血，你虽不会有贫血的异样，但是你下午昏倒是刚开始得症状，所以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甚至你可以一辈子不用睡觉……可是你要用血养着它，只有这样它才能存活，而你要从他人身上获得血液，否则没多久你就会死……”

    我总觉得这段话好像有什么言外之意，好像在哪里听过同样的话。

    “你所拥有的是你一半的灵魂，还有一半灵魂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今年你可能难逃一劫，所以你要特别小心……”

    突然间脑海里闪过算命老太太的一席话，两者归根到底的意思都是我活不了今年。那我再次假设一下，是否有可能算命老太太就是那个女巫？按这样推算的话，明天女巫誓言店肯定会消失，而老太太应该只是帮助完成任务的，就像是一个小角色，但偏偏能推动剧情的演变。

    可是我更多的好奇就是：老太太传说中是被那对夫妻砍死的，死的时候还尸首分离，那如果女巫和老太太是同一人的话，她为什么频频能出现？

    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有“法力”的人能让她尸首在一起，两种可能，一是命令她的人就是所谓的BOSS，那么她的话就是BOSS故意叫她这么说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暗中帮助我的人叫她这么说的，而她也是其中之一。

    经过一系列的分析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可能，再加上老太太最后的一句话——她想保护你，只是她也不知道结局。那么暗中保护我的人正是泽琴，而且她知道我今晚肯定会去找老太太，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这样大费周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记得泽琴曾在女巫誓言里面嘲笑老太太的一席话，尽管刚开始她的表情是不可思议，但马上又变成了讽刺与鄙视，那里面到底包含了怎么样的感情？

    如果不可思议是因为老太太给了我提示的话，那讽刺就是她的那句话——那么你应该就是它的主人……生与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可你终究逃不了黑暗……

    再加上泽琴曾说过一定会保护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死去的话，我得出的结论就是——老太太和泽琴间大概有什么交易，但是老太太很明确的告诉了我活不出今年的事实，而泽琴一定要改变我今年会死去的事实，虽然矛盾，但她们却都在暗地里帮我。

    但是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知道，尽管泽琴想改变我会死的事实，但是她又无能为力，就像她不能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样。而我，注定活不了今年，而87年的千叶也会和我一样活不了今年，可是我们的命为什么会相连在一起？对千叶那似爱非爱的感觉又该如何做出解释，难道对于爱，我向来就是这样的反应吗？难道我是真真正正的爱着千叶吗？

    不对，那我在鬼屋看到对我哭泣的千叶又该如何解释？要么是千叶早就死了，留下来的只是另外一个寄住在她身体上面的灵魂，而今年年底就是寄住灵魂死去的日子？要么就是千叶还没死，我在鬼屋所看到的只是迷惑我的假象？

    综合林正伟的死亡、黎习迳和沄沄的死亡之谜、阿依达的死亡、我和她的车祸，还有千叶和冒牌货走的很近的事实，我更偏向第一种解释——千叶已经死了。

    我想她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在那次车祸中就应该死了，可是现在寄住在她身体里面的灵魂依旧拥有她的记忆，也就是说她一直是BOSS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可是我又觉得她对我的爱似乎不是装出来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以前我会怀疑她在用感情欺骗我，但现在我相信她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犹记得当我拿着茗铮照片时的情景，我竟然会把她当成千叶，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当我回忆起千叶过去的时候，她的脸庞我完全是模糊的，也就是只要我醒来的时候，任意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说一些我和她曾经的事情，再说自己是千叶的话，我都会相信。那么我消失的记忆肯定和这些有关，只要我能找回我另一半的事情，我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可是发生车祸就是为了让我失去那些记忆，我恐怕永远都不可能有那些记忆了……

    难怪林正伟说千叶不再是以前那个千叶了，竟然是这个意思，而相貌应该是最大的改变，可是我还是没读懂。那泽琴曾经在医院里对我说的话就是在帮我唤醒以前的记忆，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唤醒记忆的可能性为0，而且我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我现在的记忆就是正确的记忆，所以想从我现在的记忆这里找到所有答案的可能性依旧为0。

    伸手看了看我的戒指，奇怪的是在黑暗中它依旧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好像此时它也幽幽地看着我。

    “你要用血养着它，只有这样它才能存活，而你要从他人身上获得血液，否则没多久你就会死……”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老太太的这段话，而这成了怂恿我杀人的利器。从他人身上获得血液意味着我要变得像吸血鬼一样喝人的血，喝人的血意味着我要杀人，杀人意味着我要彻底步入黑暗，所有发生的事情似乎早已被安排好，而我只是跟着引路人往前走，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

    “戒指啊戒指，尽管我已经向你许愿能够使自己永生，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能活不出今年呢？重重矛盾夹杂在一起，我又该做出怎样的抉择，那你支持我的抉择吗？”

    我想它是听的懂的，泛着幽幽的红光的同时，又夹杂了我那似有似无诡异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和谐却又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