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是她吗

沧溟国军队，宽大的主帐内。

    禤文曦看完随行递上来的情报，半躺在矮塌上，闭眼沉思。

    “蓝心儿九月初八到达采桑县，宿知县府中，同行有一年轻男子，为翟君烨义弟，名谢雨。谢雨，于三月初出现在靖绥国王宫，传言他曾舍身相救被青蛇咬伤的世子翟君烨，两人结拜，后一直跟随翟君烨左右。近四个月里，此人与蓝心儿关系密切。丞相蓝立峰与其有过数次秘密接触，所谈事宜目前不详。谢雨原籍安陵国，其他不详。”

    “随行，你就拿这么一份情报来敷衍我吗？”凝思了半晌，禤文曦问，语气不咸不淡，却足以让随行听出他强烈的不满来。

    “主人，这么短的时间内，采桑县那边只能搜集到这些了。”随行小心地回答道。

    “哼，‘不详’‘不详’，无所不知的‘影子’竟然在一份短小的情报里连用了两个‘不详’！还有那个‘传言’，什么意思呢？‘翟君烨义弟’，若不是这出事件，连她是男是女你们都弄不清楚。还有，这‘舍身相救’的传言可信吗？是在哪儿救的，怎么救的？既然是以男子身份出现，为何翟君烨会放心她与蓝心儿的关系这般亲密？还有那个蓝立峰，身为一国丞相，与这么一个身份不明之人秘密接触，还有‘数次’是指几次？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谈些什么，都一无所知，这情报要来有何用！”禤文曦睁开眼睛，犀利的目光扫向一直站在大帐中央的随行身上。

    随行一听，立即跪下：“主人，这些都是属下们疏忽，谢雨这个人很少现身，除了因相救翟君烨一事在靖绥国家喻户晓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值得注意的举动，所以，我们先前并没有关注过她。”

    “越是不起眼的人物，尤其是重要人物身边的小人物，往往会成为决定最后成败的关键人物。”看着跪得笔直的随行，禤文曦放缓了语气，“情报的事一直都是如影在负责，而且三个国家大大小小的人物那么多，他没有顾及过来也无可厚非。我只是要你们明白，以后出现这种疑点颇多的情况，你们要有一定的敏锐感，及早调查，至少要及时向我汇报才是。”

    “是，主人这些话，属下会如实地转告如影。”随行心知谢雨这件事失误重大，不敢起身，仍是跪着回话。

    禤文曦看他一副犯了大错准备长跪不起的样子，只好从矮塌上起来，慢步走到他身边，“这些话不仅要说，而且还要铭记心中。你也无须自责，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些疑点迅速查明。首先是这个谢雨在哪儿遇到的翟君烨，具体是哪一天，什么情况，要弄清楚。其他的事，可再慢慢找线索。”禤文曦一边说，一边伸手扶起随行。

    “属下马上去办！”随行起来，俯身行礼，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把那个谢雨带到这里来！还有，蓝心儿有没有回到采桑县，也查清楚。”禤文曦接着吩咐。

    看着随行走出大帐，禤文曦在心中琢磨：“三月初出现在靖绥国王宫”，“三月初”，就是这个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太近了，与安陵国和亲队伍在三岭谷遇袭的时间太接近了！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究竟是他敏锐细致，还是太过敏感，一会这个谢雨来了，他便有办法辨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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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语被押到大帐的时候，禤文曦正低着头在研究桌上的军事地图。那个貌似禤文曦贴身侍卫的人冷着张脸把她推到大帐中央，解开束在她手上的绳索，没有说话，就领着其他人，默然地退了出去。

    “这禤文曦和他手下处事的方式真是奇怪，难道他的侍卫不需要向自己的主子通报一声吗？”解语在心中径自纳闷，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本站在五六步远处桌子后的禤文曦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跟前。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解语本能地要向后退，然而，禤文曦却快她一步，他右手伸出，扣住解语的肩膀，一抓，利落地侧身，往后挥手，等到他的手再落下的时候，解语已被迫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接着后背狠狠地撞到帐内那张坚硬的桌子，只能听着“砰－－”的一声巨响，她的整个身体便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解语先是被桌子撞得头晕脑花，紧接着又被地面磕得骨头酥软。一天之内，在山坳口被禤文曦摔了一跤，又被打了一巴掌，身体本就虚弱的她既担心翟君烨的偷袭，又忧心蓝心儿的逃跑；又是骑马奔波，又是夜行爬山，还需顾虑自己的性命安危。哪还经得起这番折腾，当下软软的靠在桌子腿上，动弹不得。

    “舍身相救被青蛇咬伤的翟君烨，两人结拜？靖绥国世子的义弟谢雨，看不出来呀，竟然是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禤文曦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缓缓说道。

    解语费力地抬起头，这才能看到禤文曦的脸。此时正是中午，明亮的阳光穿透乳白色的帐顶铺洒下来，解语在这个角度从下仰望，正好可以看到禤文曦修长的身形和俊逸的侧脸－－这是解语第一次想到要去观察他的长相，说来他还是自己的“夫君”呢，忽视他阴冷的话语和残暴的行为，其实，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美，除了自己的母后，这是解语第一次用“美”这个字眼来评价别人的外貌。不同于翟君烨的温文尔雅，他有另外一种不凡的气势，这种气势融合在他精美的五官上，让人根本不会去怀疑他性别和身份，只需一眼，就能断定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君王。

    禤文曦当然能够发觉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正在观察自己的外貌，或者说她正在沉迷于自己的外貌。很反常的，他并没有对她这种沉迷产生反感的情绪，只是有些不甘，难道这个女人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的长相吗？！

    一向讨厌女人用痴迷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禤文曦，竟然会产生这个有几分幼稚几分醋意的可笑想法，这其中代表了什么，任谁都能明白，只是当局者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你看够了吗？”禤文曦硬邦邦地问。

    解语回神，甩甩头，抛开刚才那些迷乱的思绪，静静地回视禤文曦。

    这个场景怎能如此的亲切熟悉！从三岭谷回来后，禤文曦常常会无意识去设想，大婚之夜，凌解语看到自己时的场景，这个设想正与刚才的这个景象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地点不同，身份不同，但那个眼神，那眼神中自然流露的恬淡，纯净，坚毅，都是这样的相似！怀疑她正是凌解语的念头更加坚定，使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即证实这个猜测的真实性。

    不再迟疑，禤文曦欺身上前，快速抓起解语胸前的衣服，猛然用力，便要将她的上衣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