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江寒客

且说那晚剑客与葡萄耳鬓厮磨，如胶似漆，复又重度巫山，翻江倒海，激流澎湃。云雨事毕，看着葡萄进入梦乡。剑客整理衣衫，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酣睡中的葡萄，悄悄逾窗而去。

    剑客在夜色中匆匆而行，环顾月下的女儿城，感慨万千。忽觉耳边生风，有异物袭来，剑客疾抄在手，却是一枚飞镖。未及回头，只听身后一声低沉的断喝：“阁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红袖当成什么了？！”

    “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

    “哼！在下若背后出手，你早就没命了。”那声音沉郁醇厚，听得出内力绵深，武功甚高。“在下只是想试试清江寒客高徒的武功。——果然不弱。”

    “你是什么人？”剑客听他突然说出自己师傅的名号，心中大惊。蓦然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衣人黑纱遮面，两只眼睛寒光四射，灼灼有神。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屡闯红袖，意欲何为？”

    “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阁下是来找蛊林怪叟的吧？”

    “怎么？莫非阁下就是蛊林怪叟？”剑客大惊，玉箫在握，就要出手。

    “慢！”黑衣人抬手阻止道：“在下就是来告诉你，蛊林怪叟早已离开红袖。所以阁下不要在此枉费心机了。况且红袖是女儿闺阁，是非漩涡，不是阁下长居之地。沉溺声色，玩物丧志，久而久之会耽误阁下的前程，也会毁了清江寒客的名声。忠言逆耳，好自为之。”言毕纵身后撤，同时飞镖出手。剑客身形横移，伸手接镖。定睛再看，黑衣人已了无踪迹。

    剑客合起两把飞镖，看了看飞镖上刻的字，想着黑衣人的话，若有所悟。沉思良久，黯然离去。

    原来，剑客的师傅名叫清江寒客，和蛊林怪叟和南山居士同拜域外异人学艺。数年后，师兄弟三人均有所获，各具所长。清江寒客独攻武学，剑法绝伦；蛊林怪叟偏走异路，善于用毒；南山居士苦研文墨，精通书法。

    剑客自幼体弱多病，父母怜其资质聪慧，送至清江寒客处学习武功，以强健身体。师徒二人相濡以沫，甚是投机，日久生情，如同父子。清江寒客倾囊相教，剑客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逐渐得其真传。

    天有不测风云。

    这一日剑客打柴回来，只见屋内器物凌乱，血迹斑斑，师傅清江寒客气息奄奄，翻倒在地。剑客大骇，痛哭失声。清江寒客慢慢睁开眼睛，递给剑客一把碧玉箫，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书册，说：“这上面写着使用之法，你要潜心练习，不可懈怠......”

    “师傅，是谁害你？”

    “是你师叔蛊林怪叟，剑谱已被他夺走。他擅长使毒，你要小心……”言语未毕，含恨而眠。

    剑客含泪埋葬了师傅。按师傅所示，仔细研读碧玉箫使用方法，又反复练习，直到炉火纯青之地步，才收拾行囊，下山寻仇。

    剑客下得山来，一路心绪茫然。

    他知道，凭着师傅的高超武功，蛊林怪叟根本不会是师傅的对手。一定是蛊林怪叟利用师傅的善良，暗里下毒，才使师傅中招身亡。抚摸着师傅临终前相赠的碧玉箫，知道这是师傅的最心爱之物。平时无事，师傅总是喜欢一人独自吹箫，而他也随着师傅的箫声拔剑起舞。

    而他竟然不知这箫里的奥秘。剑客复又掏出那本发黄的书册，封面八个大字很是醒目：箫冷天下，剑寒江湖。

    他以前听师傅说过，这把碧玉箫和被蛊林怪叟夺走的剑谱都是域外异人所授，都是武林至尊宝物。而蛊林怪叟只知剑谱而不知碧玉箫的奥秘，所以碧玉箫才得以留存。

    既然蛊林怪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兄盗宝，那他自然不会再回到他的老巢等待追杀，一定会另外藏匿一个隐秘的地方偷偷研读剑谱。那么，他又会到什么地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