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林枫：命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啊。

    “报告女士大人，海祇岛区域发生重大变故，那里出现了.”

    “——不要废话，发生了什么我能看得见，说出内应让你带来的有价值的情报。”

    “.”

    “抱歉.女士大人，我们在反抗军的内应没有记录下来更多的东西了。”

    “除去对方带走了龙蜥，然后复活了所有逝者之外，关于先前那场异变的记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八酝岛西南部的临海山崖，阴森的邪眼工厂。

    战战兢兢的愚人众成员躬身站在一旁，因为这次的失职实在太严重，面对眼前执行官那强大的气场有些直不起身。

    “.哼”

    冷哼一声，并未像通讯兵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佩戴着黑色头冠与面具的白发女性如同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只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哈，我就说吧，就连我们两个都记不下来，普通的士兵怎么可能有收获。”

    “这次的强者看起来很有挑战性啊，等我伤好了，或许能去找找.”

    “——我不介意让女皇陛下少掉一个愚蠢的执行官，特别是你，达达利亚。”

    “假如你当真决定就此消失，那相比起虫子一样的死法，我手中有足够多的方式让你发挥出最后的价值。”

    态度冷冽，对于一边还裹着绷带的公子毫不客气，

    已经受够了这个成天不知所踪，露面就是被人打晕在原地的蠢货，

    她不把这家伙丢进邪眼提炼炉里的唯一理由，就是女皇的命令以及她和对方同属于执行官的事实。

    “.被那位旅行者打晕的事我暂且不追究，竟然就连野外游荡的老旧机关也能让你变成这副样子。”

    “如果你对自己的实力当真如此自信，那么你可以尝试着去从那位将军的手里抢回神之心，不必在这里死在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元素龙手上。”

    完全不看好这个满脑子都是挑战和打架的蠢货，

    仅仅从这种悄无声息消除所有人记忆的手段里，罗莎琳就能清楚地认识到在这里出现的家伙，大概率比碾碎了「博士」切片的那头风之龙还要强大上数倍。

    “.带走了所有龙蜥，然后「复活」了所有逝者。”

    “复生.呵，只是某种取巧的手段罢了，就像过去的那无数次一样。”

    摇了摇头，将产生了些许动摇的内心重新以坚冰封锁起来。

    投入到女皇的大业之上，想到当下的这种情况大概还是自己的某位同事最为熟悉，

    思考片刻，她拿出了那个在前些时日才动用过一次的联络装置，决定让某人说明一下他用切片换来的情报。

    “.稻妻出现了元素龙？而且还是「水」元素？罗莎琳，你确定你的情报没出现问题？”

    “.不过你毕竟不是旁边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考虑到情况糟糕到竟然能让你主动联系我，那大概是确有其事。”

    摇晃着试管的投影自虚空中浮现，照例嘲讽了一番旁边那位已经在执行官里沦为饭后闲谈的末席。

    无论怎么说，被野外游荡的机关人偶打败还是太可笑了，多托雷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清除了你们的记忆，复生了所有逝者，同时有龙蜥主动追随.”

    “最后的情报确是元素龙身份的证明之一，但前面那两个可不是什么轻描淡写就能带过的事情。”

    “考虑到孕育环境的问题，这「水之龙」的身份应当存疑”

    近来翻阅了不少关于元素龙的记载，多托雷对这些存在的了解提高了很多，

    但倘若根据他所知的隐秘，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元素龙，其身份极有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哼，无论那是什么东西，这种未知的变数会极大干扰女皇大业的达成。”

    “眼下只有你曾经面对过类似的东西，有了那样一次失败，我可不相信你下一次遇见元素龙的时候打算束手待毙。”

    “.”

    “呵，自然不会。”

    “但才智的力量亦有极限，我不觉得你们两个有能力或是有必要对抗这种东西。”

    话语微顿，

    面对自己这位同僚揭短的行为，多托雷也丝毫没有客气。

    即便忽略心中某种隐约的猜测，他也依旧确信此刻稻妻愚人众的所有力量全部堆上去就连对方的鳞片也刮不穿，

    并不打算在这种绝对没有结果的事情上空耗心力，他看着明显有些自乱阵脚的女士，最终还是给出了更为实在一点的建议：

    “——同为元素权柄的执掌者，元素龙跟神明的关系可不总是和和睦睦，对方的出现对于你们的行动来说未必是坏事。”

    “——对比起躲藏在暗中的你们，眼下更需要做出应对的自然是明面上的势力。”

    “我会告知你加大邪眼产能的方法。”

    “如果想要引起混乱、方便你们行动的话，你们大可以将邪眼散布到民间，加快原本计划的进度。”

    “至于说做出什么预案、或者是干脆与这种敌人对抗.我的建议是不要做太过不切实际的梦。”

    “就连记下对方特征的资格都没有，你们不需要考虑太多东西。”

    虽然剩余的切片都不太看好蒙德的那个小丑，但仰赖于对方的牺牲，总归也算是对元素龙的力量水平有了大致的衡量。

    确信眼下更需要头疼的绝对是端坐于神位之上的神明，

    自己的这两位同僚过于弱小，就连让对方亲自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并不在现场，无法验证心中的猜测，

    姑且将「水之龙出现在稻妻」的情报记录了下来，多托雷准备将这由两位执行官确认的信息暂且作为真相，原封不动的上报给最近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的「丑角」。

    “.九条大人，海祇岛那边发生了异变。”

    “根据我们混在反抗军里的内应，那里似乎出现了传说中的「龙」”

    “但除此之外的情报实在太过模糊，甚至不具备多少实际价值，请问是否要将这样的信息汇报给将军大人”

    名椎滩东侧，幕府军的营地。

    同样对眼前的情报感到云里雾里，

    一时间甚至怀疑这份关于「逝者复生」和「巨龙出没」的汇报能够出现在手中，是不是他们密探的信件被谁调换了。

    但毕竟前些时日海祇岛的天象异常以及那种隐约的压迫感，就连这边也能感受到，

    面对这种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的巨大变故，就算再怎么感觉不可思议，情报兵还是硬着头皮将手中的情报送到了自家大将的面前。

    “.”

    “.暂缓预定的军事行动，对情报稍作验证，留给大御所大人过目的情报不可如此轻慢。”

    “「操控着水的龙在海祇岛出现」，这样的传言在我们抓住的海盗那里同样流传甚广，如果是真的，那必须要考虑这对作战的改变.”

    已经借助天狗的恢复力养好了伤，原本正打算策划下一次进军，

    但当九条裟罗发现眼前的情报就连在海盗中都已经广泛流传开来后，

    在决定将其上报给将军的同时，她也突然担心起了这在民间是否会引来什么意料之外的反响。

    数日之后，法则波动彻底散去的稻妻远海。

    并不担心那些越传越离谱的传闻，会不会给某只真正的「水龙」带去苦恼，

    林枫回忆起自己从风中探察到的稻妻城传闻，觉得情报夸张到这种程度之后，反倒没什么实际的影响

    “呼终于处理好了，虽然比想象中的要费力不少，但收获还算得上可观。”

    “不过，流言到底是怎么变成「海龙王发怒要淹没整个稻妻」和「泡水就有概率变成龙蜥人」这种离谱东西的”

    虽然好歹是没看到什么“上供童男童女可以免灾”一类的抽象玩意，

    但林枫觉得再让这些传闻发酵下去的话，大概率会变成家长拿来劝小孩子不要玩水的恐怖故事.

    “说起来，空应该带着那两个预备员工去其他地方了吧。”

    “那个时候的元素波动太剧烈，我身边大概没人能承受得住。”

    在海洋深处四处观察了一番，尽可能的将空无一物的周边恢复原样，

    让小白废物回收啃掉了远处那些巨大化海草之后，林枫探查到空如今的位置，决定去找一找躯体重构成功的千代与作为赠品的魔偶剑鬼。

    “我这是在哪里？”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内容”

    片刻之后，位于蛇骨矿洞旁的一片空阔区域上。

    林枫站在空的身旁，看着面前鬼族少女已经重获生机的身躯，出手协助其灵魂与记忆进行归位。

    草元素权柄本身也有一部分的生命属性，如今与属于那维莱特的那份水之权柄共鸣之后，进一步强化了双方原本的力量。

    生命、灵魂、记忆，各方面的修复已经几乎没有短板。

    完成了各个模块的协调之后，林枫看着千代绯红鬼角之下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决定让对方自行完成这最后一步。

    “.此行的目的即将完成，不会再有什么波折。”

    “但阁下先前让我将这台魔偶也一并带上，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

    从一开始并不确定为什么要带上那一台已经老化的机关魔偶，只是怀疑这东西或许和眼前鬼族的复苏有所关联。

    但如今来到这机关经常徘徊的区域之后，看着那些从地脉之中被聚合而来的「记忆」，空发现二者之间的联系或许远比自己想象中的紧密。

    “差不多吧，这台魔偶的确不是纯粹的机关那么简单，其运用的技术格外特殊，我不清楚是怎么流传到稻妻来的。”

    “既然外出活动的时间远比你妹妹早，那你对五百年前的一切应该并不陌生。”

    “.单以你的印象，你觉得在经历了坎瑞亚之灾后的稻妻本土，

    按照当时的技术水平，如果想制造出这样一个汇集了剑豪全部记忆与剑术、能够运行数百年的机关要怎么做？”

    早在从神子那里听说的时候就有所预期，之后也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林枫看向身旁的空，想知道他的答复会是怎么样。

    “假如是让机械承载属于人的一切，并且发挥出不弱于生前的作战能力，这样的技术即便在坎瑞亚也属于最高层次的机密，我不觉得那时候的稻妻可以如此轻易的开发出这种技术。”

    “假如考虑到后世仿品的全部失败，以及关键技术的语焉不详”

    低头沉思，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

    思维从最开始就被引到了「机械技术」上的他动作微顿，瞬间理解了自己忽略掉的东西：

    “原来如此.阁下大概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这并不是什么魔偶机关，这只是「术法」的载体。”

    日久天长，数百年的冲刷之后，面前的初代剑鬼身上早就没有了残存的符咒，注意力第一时间就会被引导到那些外露的机械关节上。

    但这些东西终究只是无关紧要的伪装而已，真正支持其活动了数百年的动力与集成记忆的秘密.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本质上是利用特殊手段铸就的灵魂容器”

    “而其上的灵魂，就是您先前提到的那位下落不明的剑豪「御舆道启」。”

    本身并非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即便在不死诅咒之前，延续生命的手段在坎瑞亚也不是什么极度罕有的技术。

    绕开了一直以来的思维盲区，空抬头看向前方那个沉默站在原地，能够如生命一般接受「治疗」的机关魔偶，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大半。

    “.”

    “将自身的灵魂寄宿在机关之上，以此攀登剑道的更高峰，这样的愿望的确符合剑豪这一身份。”

    “假如他没有因为机关之躯的迟钝，误杀了自己被深渊侵染后改变了样貌的「母亲」、间接继承了那份噩梦的话，或许如今的稻妻还真能多出一位了不起的大师。”

    “.”

    从地脉与残存的记忆之中读取出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仿佛解释一般的进行了说明。

    转过身来，林枫看着旁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的千代。

    想到对方最后堕入噩梦中时，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而向「恶兽」拔刀，但逃掉了无想的一刀后，却偏偏死在了自己长子的手中并导致对方失控

    微微摇头，他觉得这提瓦特上的命运果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