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萨仁的记忆世界（一）

    龙魂之地研究所，地穴——

    “可恶！”图尔图用前爪重击了地面，尘土飞扬。他已经通过苏赫巴鲁和萨仁身上的通讯装置，知道了发生在死亡虫巢发生的一切。如今，自己设计的，消耗大乾北境防线，与逐步增强5具超级灾害级怪兽级别的，为自己和心腹意识体使用神躯的连环计划，随着死亡虫巢升起的蘑菇云，而化为泡影。不仅如此，前往虫巢定期下达指令的“传令兵团”还遭遇了全军覆没——萨仁被俘，唯一神躯成体的苏赫巴鲁被杀，这真的不可谓不是损失惨重。

    图尔图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情绪。某一时间，他的目光，朝向了西方——那是大漠以西，巍峨的阿尔泰山脉的山区的方向。

    “大地之龙曾经守护的故地吗？此前死亡之虫一直没有染指那块区域，因为山地地形它们挖不动。嗯，也许那里还有……山区的遗民。”

    图尔图轻声自言自语，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闪过思考与算计。

    “呼和图力嘎！”

    地穴另外一侧，走过来一只身强力壮的，半身魔蝎人。这只半身魔蝎人身高将近2米。他的上半身是壮硕无比的男性人类；他的下半身，是类似沙蝎子的构造。他的全身，长大约2米。

    呼和图力嘎向着图尔图躬身130度行礼：“尊贵的摄政王殿下，您召唤我。”

    图尔图点头：“我的勇士，你带上全军一半沙蝎子兵团，去阿尔泰山山区。沙蝎子可以无视地形直接爬上山，打猎时刻到了，该把那些地鼠，从地洞里拖出来了！”

    “是！”呼和图力嘎眼中闪过一股寒芒，再次行礼，走出了地穴。

    当他走出地穴外后，他拿起了，挂在腰间的，一枚用沙蝎子壳制作的诡异号角——

    “呜呜呜——”

    从龙魂之地研究所附近的山上，密密麻麻，大约出现将近10000只巨型沙蝎子。它们如潮水般涌出，迅速集结成军，跟随呼和图力嘎的号角声，浩浩荡荡地集结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庞大的沙蝎军团，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呼和图力嘎微微点头后，率领着眼前的沙蝎军团开始移动。10000只巨型沙蝎子在沙漠中，以时速50码的速度前进，扬起漫天沙尘，宛如一条金色巨龙，蜿蜒向阿尔泰山脉方向进发。

    图尔图在地穴中低语：“去吧，早期炮灰产品。要么，把血食带回来，要么别回来了，别浪费储粮！”

    （历史上，游牧民族势力确实常常采取这种方式，他们发动战争，劫掠边境和内地。其目的要么是为了掠夺物资、粮食和人口，要么干脆就是为了消耗自身过剩的人口——有时，这两种目标甚至可以同时达成。这种模式在中国古代的真实历史中极为常见。）

    赑屃号上，钟离锐正在与龙战野、叶琳娜、风刃王、阿茹娜开会，商议此次“净化”作战行动后新的局势变化。

    而包括栢灵馨、狄歆妍、其其格等众女，则在病房关注萨仁的病情。

    赑屃号病房。

    萨仁躺在两张并在一起的病床上（因为她腰部以下的蛇形身躯，身体尺寸比正常人长很多），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床边，医疗设备发出微弱的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此刻，她依然昏迷着，但是，她时不时，身体抽搐发抖，仿佛沉睡在无尽的梦魇中无法自拔。

    病房外，其其格揪心地问主治的狄歆妍，紧急调来的栢灵馨与陈逍姌：

    “歆妍姐，我姐姐她怎么样了……”狄歆妍轻叹：“情况不容乐观，根据羽嘉测定的辅助数据显示，萨仁公主精神污染值突破了阀值60%，出现了神经递质风暴（谷氨酸/GABA失衡）。现在，我们用了强力镇定剂，但因为你们这种半蛇人代谢能力很快，所以药物效果有限。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她的精神可能会彻底崩溃。”

    “啊！这……歆妍姐，你不是最强大的歌者吗？你发动你的能力，救救我姐？”

    这时，栢灵馨出面道：“其其格公主，萨仁公主现在这个情况，歌者之力效果很有限。”

    “为什么！”其其格急了。但随后，她立刻语气缓和下来，低声哀求：“对不起，我着急了……求求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她！她是我唯一的姐姐。”

    栢灵馨上前轻扶其其格的肩膀，柔声道：“我们明白你的心情。只是，其其格公主你们双胞胎的情况，与我们这些新人类不一样。你可知道，为何歆妍还有其他歌者的歌声对新人类、觉醒者、还有丧尸有效，却对你们半蛇人效果甚微？这是因为，你们与我们这些新人类的形成机制不同。我们新人类，这个末世中绝大多数丧尸，都是因为长苼生命科技集团的新人类强化纳米机器人早期未最终调试完的产品泄露，导致大家感染上以后，神经系统受到干扰无法正常运作，变成了身体强壮但没脑子的丧尸。歌者能发挥能力，是因为她们的脑波与我，这个纳米机器人的开发者，最初指令人的脑波接近，所以能通过歌声影响纳米机器人，从而调控新人类、觉醒者和丧尸。而你们半蛇人，是古老龙神基因，与生物融合纳米机器人共同作用的结果。所以，即使是歆妍，这位歌者中数值最高的存在，也很难通过歌声直接影响你们的神经系统。”

    陈逍姌在一旁微叹总结：“专业不对口，所以歌者之力对你们半蛇人没什么用啊。”

    其其格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狄歆妍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栢灵馨：“栢伯母，我们可以用上次救阿锐的办法救萨仁公主吗？”

    栢灵馨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她陷入沉思。

    栢灵馨缓缓点头：“或许值得一试。但是，这次，你不行。你不能参与。”

    狄歆妍奇怪道：“为什么？”

    栢灵馨淡淡道：“我们上次那种方式，有一个前提——进入受援者世界的人，必须是与受援者，有深厚交集的人，最起码也得是认识的人！我们上次调整的方式，是将阿锐潜意识中，部分过于晦暗的内容在合理范围内修改，不修改事实，但是修改他对事情的态度——以这种链条式微调，让他的主精神认知变得重新稳固。可是，对于萨仁公主而言，你就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她现在的记忆世界已经濒临崩溃，现在再插入一个完全没有关联的‘异物’，你是嫌她记忆世界，崩得不够快吗？”

    “啊？这……”狄歆妍愣住，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她没有继续质疑。因为，她想起了上次一起施救钟离锐的众女，包括自己，羽嘉、刘艺馨、栢灵馨、陈逍遥、陈逍姌，还有吉田爽子，确实都是与钟离锐人生中产生过交集的人。她们通过共同的经历和情感纽带，成功介入了他的潜意识。而自己对萨仁公主一无所知，贸然介入，确实只会加剧她的混乱。

    栢灵馨更是摇头 ：“不仅你不行，我，乃至AI羽嘉都不行！”

    “那……还有谁能帮萨仁公主？”狄歆妍急切追问。栢灵馨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其其格：“或许，只有三个人可以。你，其其格公主，作为她的双胞胎姐妹，你是与她有着最深的血脉联系，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她记忆世界的一部分。你愿……”

    “我愿意！”其其格毫不犹豫地打断栢灵馨的话，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只要能救萨仁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做！”

    “只有一个人，进入濒临完全崩溃的记忆世界，几乎等于送死。一旦萨仁记忆世界崩溃，进入施援的人的意识如果不及时撤出，也会跟着一起崩坏！所以，需要心灵感应者的辅助，协助定位与导航。而且，这个心灵感应者，也必须跟受援者认识。”

    其其格立刻道：“你们说，爽子是心灵感应者？太好了，大学时代，我们姐妹与爽子关系很好，爽子也是合适的人！”

    栢灵馨点头：“这样的话，那还有点可能。”

    “那，栢董事长，还有合适的人吗？”其其格急切地问。

    “还有最后一个合适的人。而且，可能是最重要的人。”栢灵馨目光深邃，缓缓道：“那就是钟离锐。”

    此言一出，其其格与狄歆妍都沉默了。

    两女都是冰雪聪慧之人，而且，此前萨仁崩溃的现场，她们都在。可以说，正是因为钟离锐无情揭露了血淋淋的真相，才导致萨仁公主精神崩溃。

    其其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栢董事长，这，让阿锐进入萨仁的精神世界……萨仁看见阿锐的时候，会不会当场失控，变得更不可收拾啊？”

    栢灵馨微微皱眉：“这个我不敢保证。有这种风险。但是，我们大乾有句古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仪器数值显示，萨仁公主的脑波持续在减弱——她的意识，有严重的崩解和自毁趋势。再不阻止，可能就来不及了。最坏的结果，她会变成活死人。”

    这时，狄歆妍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去找阿锐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