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北境风云（十三）成长

    “阿锐，你看着我，现在听我说！”

    “歆妍，我太弱了，我太弱了……呜呜呜呜……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钟离锐的泪水，夺眶而出。

    “没错，你，很弱，非常弱！”这时，狄歆妍忽然严肃道。

    此言一出，周围一圈女性大惊失色，“啊？”

    她们都在震惊，狄歆妍怎么在钟离锐如此脆弱时，这样说？

    “阿锐，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类，大家都很弱！”狄歆妍目光坚定，继续说道：“我们人类，自从远古进化诞生起，从来不是身体强大的种族！但正是这份弱小，让我们学会了团结、智慧与勇气。我们用智慧战胜强敌，用勇气面对困境，用团结创造奇迹！你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你总是拼尽全力，努力带领我们走向光明。但是，阿锐，今天，我要教你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缺憾，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现在，你我是新人类，我是歌者，还是什么最强大的歌者？我们的确可以把丧尸化的同胞，唤醒成人类，但我们无法逆转所有悲剧！”

    “我们，很弱小，我们，有很多缺憾，我们无法逆转，所有的悲剧？”钟离锐呆愣地看着狄歆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的，阿锐。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还记得，你在病房中苏醒后，为了救我和安琪，你杀死的第三个丧尸，吴娜吗？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歌者的力量，变成丧尸就意味着无解和死亡。那时候，我怎么教你的？”

    “你让我，下最重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让她安息……”

    “对，阿锐，当时的你，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在那样的绝境中，我们只能选择最无奈的方式，去做正确的事情。这就是现实，残酷而真实。”

    “人，就是这么无力的吗？”钟离锐紧握双拳，眼中泪光闪烁，“我们只能接受吗？”

    “你忘记了？虽然，很多悲剧你并不能改变，但是，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未来！就像这个屋子里！姐妹们！女儿，你们自己对阿锐说！”

    顾安琪笑道：“阿锐，谢谢你从车轮下救了我，谢谢你救回了吕曦，也跟他一起，把我从混沌深渊里救出来。现在，我也实现了，成为天下第一大明星的愿望。阿锐，你改写了我的人生，谢谢你。”

    晓风则是非常直接说道：“爸爸，妈妈，我能成为 你们的女儿，是我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最幸福的事情。曾经，我和姐妹们，是克隆人，是耗材，是战争机器。是你和妈妈，第一次把我们当人，当孩子。爸爸，谢谢你，认我做女儿。”

    沈佑楚一愣，随即微笑着接话道：“尊敬的长官，我深感荣幸能成为您的部下，并以拯救人民为己任！你总说我是传奇兵王，是人民的英雄。要我说，你才是传奇，是人民的大英雄。而且，我感谢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的真心，现在，我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重建两人破碎的前半生……呃，长官，谢谢你！”

    说完，她向钟离锐敬军礼。

    陈逍姌向钟离锐抛了个飞吻：“阿锐，我的第三次生命，是你救的。不然，我迟早会被白蔷薇的VX神经毒剂毒死，好弟弟，谢谢你。”

    钟离锐眼眶湿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亮起来。

    狄歆妍见状，趁热打铁道：“阿锐，你看，接受自己的无力，并不意味着放弃。记住，我们都是 凡人，真正的强大，不是无所不能，而是面对无力时的坚持与勇气。而且，你已经很不错了，你看，眼前的大家，虽然都有遗憾和缺憾，但是，我们的故事，都因为你的努力，结局好了很多！特别是我，你的坚持，为破碎的我，带来了真正的幸福！阿锐，振作起来。我们还有该做的事情。我们也有能做的事情。嗯？”

    下一刻，狄歆妍吻住了钟离锐的唇，温柔而坚定。

    羽嘉监控：“主人精神污染值，下降至5%，基本归于平静……果然，还是夫人厉害啊。”

    （这里说明一下，导致几人精神严重受创的，是“尸洞效应”。另外为何沈佑楚和陈逍姌恢复得比钟离锐快得多，而且晓风几乎没影响。沈佑楚是特种兵王，经过的腥风血雨很多；陈逍姌曾经是长苼生命科技的技术核心，那么血淋淋的生物科技变异死亡什么的也见多了。晓风原先并不把自己当作人类，纯粹当作耗材和战争机器。仅有的5%焦虑反应，还是后天钟离锐与狄歆妍教育的，关于正常人情感。所带来的效果。而钟离锐毕竟曾经只是普通平民，一下子看着上千万生灵的骸骨（而且，现场杀戮还在继续进行）精神受不了，很正常；加上他因为柳晓月的死，有PTSD，更有想要“疯狂守护”的强迫症，这也有影响——他最见不得，大量的平民遇害的场景）

    当狄歆妍放开钟离锐时，他的眼神已恢复清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我懂了。谢谢你，歆妍。谢谢你们，大家！我会继续做，我能做的事情，我该做的事情。”

    至此，房间里的众女，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钟离锐眼睛看向远处，死亡虫巢的方向，淡淡道：“歆妍，也许，你说得对，我现在该做的，不是为救不了那些死难者而兀自神伤，而应该尽快消灭死亡虫巢，避免再有这样悲剧的发生！歆妍，其其格，羽嘉，佑楚，逍姌，晓风，我需要大家的力量！”

    顾安琪笑道：“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种精神！”

    随后，钟离锐紧急召集了龙战野、叶琳娜、风刃王，阿茹娜，以及所有高级军官们。

    “大家听我说，前方的死亡虫巢，是一个聚集了几百万冤魂的，罪恶之地。我们接下来，要执行既定方略。不过，稍有修改。我们不仅要消灭死亡虫巢，我们还要使用强大火力，净化这里！”

    阿茹娜疑惑：“净化这里？”

    钟离锐叹息道：“我亲眼见证了，此地死亡虫巢外的大地上，散落着1里方圆，大约上千万生灵的白骨！那里大约200多万大漠人，有几十万北境边军和城镇人……他们的英灵，无法安息！我大致测算了一下，战术核打击只能完全消灭虫巢和死亡虫群，但是，这些裸露于天空之下的白骨，我想，一次性，将他们全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次性原地火化！给万千冤魂们，一个体面的葬礼和终结！”

    阿茹娜眼中闪过一丝震撼：“钟离将军，我们那些死去的苍狼卫，很多是不是也在这里？”

    钟离锐点点头。

    风刃此时赞许道：“此举，乃是仁君所为！记得大唐太宗文皇帝，曾经为天下收骸骨！现在钟离叔叔这个做法，我第一个赞成！”

    顿时，包括龙战野、王刚、吕曦、赵谱、司徒子岩还有阿毛等男性军官，整个会议室响起一片赞同声。

    “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火化他们，然后让大漠的风，把他们的骨灰吹遍大漠的山川角落……好，这也是符合我大漠的风俗的！我也同意！”阿茹娜也点头赞同。

    其其格泪花闪烁：“阿锐，谢谢你，为我们大漠子民所做的一切！”

    钟离锐道：“其其格，这是我现在能做到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做吧。”

    “嗯！”其其格坚定地点头。

    几个小时后。

    在死亡虫巢北部，30公里处，山丘的阴面，雷达的阴影区——

    一只身形巨大的沙陀曼蛇。改，头顶部顶着一只巨大的，用血肉科技制作而成的“驾驶舱”正在以80码的时速南下，向着死亡虫巢前进。

    这个“驾驶舱”内，手持龙魂之笛的萨仁。眼神阴郁。

    “其其格，坚持住。只要图尔图叔叔的战略实现，只要父王的遗志达成，我们撕破大乾要塞防线的那一天，我第一个把你救出来！我保证！”

    她更加握紧了手中的龙魂之笛。

    行进的沙陀曼蛇周围的山坡上，数不清的，1.8米长的巨大沙蝎子，作为护卫军团随行。

    整支怪兽军团，向着南方行进。

    某一时刻，萨仁听到了民歌与笛声的合奏——

    悠扬的民歌《萨仁其其格》，乐声似乎有魔力，以极强的穿透力，飘向远方。

    在乐声的引导下，四面八方的死亡之虫，正在赶来。萨仁见状不对，停止了军团的脚步；她亲眼见到，死亡之虫路过自己的大军，以更快的速度，向死亡虫巢方向聚集。

    萨仁疑惑：“怎么回事，这是，龙魂之笛的乐声！”

    她循声望去，发现声音的来源，居然是死亡虫巢南方区域。而且，令她疑惑的是，这乐声的强度，根本就不是自己使用龙魂之笛时，所能比拟的！

    萨仁立刻与身下的沙陀曼蛇巨型身躯交流：

    “苏赫巴鲁叔叔！有人在使用龙魂之笛的乐声召集死亡之虫聚集！”

    “什么？”沙陀曼蛇巨兽形态的苏赫巴鲁大惊，“公主殿下，龙魂之笛不是在你手里吗，我们今天不就是去定期给死亡之虫下指令的吗？除了我们，还有谁有这种能力？”

    萨仁沉思片刻，星目一寒：“我们去看看！”

    “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