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彼得谈狂笑之蝠

    听到彼得的话，扎塔娜和阿尔托莉雅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酷似吸血鬼的怪物高高跃起，右臂在瞬间硬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彼得当头劈下。

    面对怪物发出的致命一击，彼得甚至没有做出明显的防御动作。

    他只是微微侧身，闪过对方的攻击，一把掐住对方的喉咙。

    “看它们的关节！”

    彼得指着“吸血鬼怪物”，对两人说道：“没有血肉搏动的痕迹，能量驱动，液压传动，这些都是机械生物。”

    阿尔托莉雅听着彼得的解释，点了点头。

    她举起圣剑，朝着飞过来的一只吸血鬼砍去。

    “嗤——！”

    吸血鬼怪物的小半截前臂，被阿尔托莉雅硬生生斩断。

    断裂处喷射出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的粘稠液体，以及火花四溅的线缆。

    被斩断手臂的机械怪物，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另一只爪子猛地抓向阿尔托莉雅的咽喉。

    但阿尔托莉雅的反应速度很快，迈开脚步避开了爪击，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出，扣住了怪物的头颅。

    “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碎裂声响起，吸血鬼怪物狰狞的头颅，在骑士王恐怖的力量下，瞬间变形碎裂。

    怪物暴露出的并非大脑，而是火花乱跳的电路板和一颗闪烁着疯狂红光的核心处理器。

    失去头颅的“吸血鬼”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关节处的红光迅速黯淡，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扎坦娜指尖凝聚的魔法光芒缓缓散去，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看着地上抽搐的的机械残骸，又看向周围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吸血鬼”大军。

    “不是吸血鬼……”

    扎坦娜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机械，先生，有人制造了它们，模仿吸血鬼形态的杀戮机器。”

    “他们在模仿血族的形态吗？”

    阿尔托莉雅甩掉手上沾染的粘液，好奇的向彼得问道：“是谁制造的他们？彼得。”

    彼得没有立即回答，他猛地踏前一步，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将几个扑到近前的机械怪物狠狠弹飞出去。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制造他们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和布鲁斯一样的有钱人。”

    彼得摇了摇头，朝她说道。

    “无论是谁制造的，先把他们干掉。”

    扎坦娜悬浮而起，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魔法符文在她周身亮起。

    机械吸血鬼大军，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再次汹涌扑来。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低沉而突兀的引擎轰鸣，撕裂了机械大军的嘶鸣。

    扎塔娜抬起头，看到一架线条流畅、涂装低调哑光黑、没有任何标识的先进武装直升机，悬停在众人头顶不足二十米的低空。

    更令人惊异的是，就在直升机出现的刹那，“咔嚓”的声音响起。

    机械吸血鬼们，如同被同时切断了电源，又像是收到了最高级别的指令，动作瞬间凝固。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静止。

    只有直升机旋翼搅动空气的轰鸣，在这片死寂中回荡。

    彼得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穿透旋翼卷起的尘雾，锁定在直升机开启的舱门处。

    一个锃亮的光头率先探出。

    随后，莱克斯·卢瑟矫健地跃下直升机，昂贵的定制西装皮鞋踩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无视了周围那些狰狞凝固的机械造物，快步向彼得走来。

    “彼得先生。”

    卢瑟的声音洪亮，激动的走到彼得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欠身。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看到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彼得身后的阿尔托莉雅和扎坦娜，尤其在阿尔托莉雅那身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铠甲和圣剑上停留了一瞬，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探究和警惕，但很快又被他掩盖。

    卢瑟的目光，让阿尔托莉雅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骑士的直觉让她感到一丝不舒服。

    她不喜欢这个光头。

    扎坦娜悬浮在空中，惊讶的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光头。

    “卢瑟。”

    彼得看到卢瑟出现，立即明白这群怪物就是这家伙制造的了。

    也是，除了布鲁斯，也就这家伙的财力能做到了。

    彼得咳嗽一声，向对方说道：“不如你解释一下。”

    他抬手指了指周围凝固的机械大军，“这些……是你制造出来的？”

    “是的，彼得先生。”

    他坦然承认，甚至带着点成果展般的自豪，走到最近一个凝固的机械吸血鬼旁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着狰狞肩甲解释道：

    “这是‘夜狩者’原型机，是我在吸血鬼危机爆发后，紧急制作的计划产物。”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说服力。

    “您知道，当那些拥有超凡力量的‘英雄’和‘反派’都被转化为嗜血的怪物时，普通人类的武器在他们面前如同玩具，常规军队瞬间崩溃，社会秩序土崩瓦解。”

    “人类需要一种全新的，足以对抗超自然威胁的力量。”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彼得。

    “我分析了吸血鬼的生理构造、行动模式、弱点……结合最尖端的仿生学、液态金属技术、能量武器和蜂巢式AI指挥系统，创造了它们。”

    卢瑟指了指周围静止的杀戮机器，“它们不惧阳光，不受血液诱惑，拥有强大的物理破坏力、能量武器和高效的协同作战能力，目标只有一个：清除吸血鬼威胁。”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遗憾：“只是……我没想到，在您和诸多盟友的努力下，局势逆转得如此之快，大部分被转化的超能力者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摊了摊手，继续说道：“这些‘夜狩者’还没来得及投入大规模实战，目标就已经消失了大半，现在，它们的主要任务转为追踪那些残余的、躲藏在阴影里的落网之鱼，防止死灰复燃。”

    卢瑟的解释逻辑清晰，动机高尚，让彼得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小子还是这么关心人类存亡。

    和他爹莱诺比起来，卢瑟似乎更加有一些责任感。

    当然有一点让彼得郁闷，这小子和他爹一样，会偷偷调查自己。

    自己装作不知道，就是看他还有点地球人的责任感，以及没做出对自己有害的行为，不然早收拾他们父子了。

    彼得内心吐槽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直到卢瑟说完，他才开口说道：“干得不错，卢瑟，清除威胁，守护文明，你的目标很明确。”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树林深处扭曲的天空，“我们现在要去见亚力克·霍兰，沼泽怪物，万物之绿的力量，是净化这片大地的关键，如果你没事的话，和我们一起吧。”

    卢瑟听着彼得的话，微微愣了一下。

    见沼泽怪物，那个行走的植物意识，万物之绿？

    这绝对是接触世界深层秘密的绝佳机会！

    莱克斯心中瞬间涌起狂喜。

    但他很快又开始担心起来。

    彼得先生如此轻易地让他同行，是信任，还是一种试探？

    “能与您同行，是我的荣幸，彼得先生！”

    卢瑟的反应快得惊人，脸上瞬间堆满受宠若惊的诚挚笑容，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转向自己的直升机，打了个手势。

    直升机驾驶员立刻启动，引擎轰鸣着升空，很快消失在钢铁丛林的缝隙间。

    “小扎。”

    彼得的目光转向扎坦娜。

    扎坦娜会意，不再多言。

    空间符文再次在她指尖亮起，这一次，她锁定的坐标同时也将卢瑟纳入了传送范围。

    卢瑟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包裹了自己，眼前景象瞬间扭曲。

    湿热的、带着浓烈腐烂植物和淤泥特有腥气的空气，瞬间取代了机械吸血鬼的冰冷金属味。

    脚下是松软、吸饱了水分的黑色腐殖土。

    参天的古木如同沉默的巨人，虬结的根系如同巨蟒般裸露在地表，缠绕着布满青苔的巨石。

    这里便是路易斯安那湿地的深处，万物之绿的核心领域。

    卢瑟踩在松软的泥地上，昂贵的皮鞋立刻陷了进去，沾满了黑泥。

    他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但眼中更多的是对这片原始神秘，充满未知能量场域的惊奇和探究欲。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分析空气中弥漫的奇异生命能量。

    阿尔托莉雅则显得自然得多，她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圣剑虽未显形，但骑士的感知已提升到极致。

    她能感觉到这片森林的“呼吸”，一种宏大而古老的意识在注视着她。

    扎坦娜悬浮在离地几英寸的地方，试图与这片古老意志沟通。

    彼得站在最前方，目光投向沼泽深处。

    那里，水面覆盖着厚厚的绿色浮萍和水藻，巨大的睡莲叶片如同碧绿的圆盘漂浮其上。

    “咕噜……咕噜噜……”

    水泡破裂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接着，浓稠的绿色水面开始涌动。

    大量的浮萍、水藻和淤泥被顶开，一个庞大的，由扭曲缠绕的藤蔓、虬结的树根、湿滑的苔藓，所构成的“人形”，缓缓地从沼泽深处站了起来。

    对方高大得几乎遮蔽了本就稀疏的光线，周身散发着如同实质般的深绿色光芒。

    万物之绿的化身——沼泽怪物，亚力克·霍兰，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沼泽怪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站在最前方的彼得。

    看到彼得后，从沼泽怪物身边发出如同实质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让整个湿地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无数的藤蔓无意识地扭动，周围的古木发出低沉的、如同呻吟般的沙沙声。

    “你……”

    沼泽怪物声音低沉的说道。

    它那由根须构成的巨手微微抬起，指向彼得，“你就是彼得.帕德里克？”

    彼得点了点头，“我就是。”

    “你是世界的……意外。”

    沼泽怪物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来。

    “时间的丝线在你身上扭曲、缠绕、断裂又重生，你不属于任何既定的生命图谱，你的存在本身……就在扰动万物之绿，扰动这颗星球的意识。”

    彼得：“.”

    这家伙怎么跟上都夫人一样神棍？

    另一边的卢瑟，呼吸瞬间屏住，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世界的意外，扰动万物之绿？

    他看向彼得的眼神，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彼得先生果然不是正常人类！

    阿尔托莉雅和扎坦娜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彼得面对沼泽怪物，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沉稳的说道：“谢谢你对我的预言，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有正事的，亚力克·霍兰，我们需要万物之绿的力量，阳光被遮蔽，森林在哭泣，大地被污秽侵蚀，这颗星球的伤痕，需要你的抚慰。”

    沼泽怪物凝视着彼得，沉默了片刻。

    周围的植物似乎随着它的沉默而屏住了呼吸。

    “我会回应生命的呼唤。”

    最终，沼泽怪物叹息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阳光将再次普照，森林的哀歌将化为新生之芽，污秽将被深埋、分解、重归循环。”

    它的承诺带着自然的伟力，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然而，它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深邃而凝重，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

    “但是，彼得·帕德里克，意外之人……这并非结束。”

    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如同森林在末日来临前的悲鸣：

    “黑暗，更深邃、更古老、更贪婪的黑暗，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世界，它们如同跗骨之蛆，在啃噬、在污染，万物之绿的脉络……正在被侵蚀。”

    随着它的话语，它庞大身躯上那些原本纯粹翠绿的藤蔓和根须，某些部位竟然隐隐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如同坏死组织般的灰黑色泽。

    甚至有一小片区域，覆盖上了一层粘稠的污秽物质，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什么？！”

    卢瑟再也忍不住，失声惊呼。

    他震惊的问道：“它们是谁？！是什么东西？！”

    阿尔托莉雅握紧了无形的剑柄，骑士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比吸血鬼、比机械大军更恐怖的威胁。

    彼得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沼泽怪物没有理会卢瑟，向彼得看去，“你明白这是什么，对吗，意外之人？”

    彼得愣了一下，看着沼泽怪物身上那刺眼的污痕，最终缓缓开口说道：

    “是的，我知道它们是什么，它们……来自‘墙’的另一边，来自黑暗多元宇宙。”

    “黑暗……多元宇宙？”

    卢瑟艰难地重复着这个词组，这个概念超出了他现有认知的边界。

    扎坦娜震惊的向彼得问道：“那是什么？先生。”

    “想象一下。”

    彼得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他们认知恐怖的平静。

    “我们所知的宇宙，如同漂浮在无垠海洋上的、唯一的、明亮的灯塔，而在灯塔光芒无法触及的、深邃无边的黑暗海渊之下……沉睡着无数扭曲的、充满痛苦与绝望的倒影，那些，就是黑暗多元宇宙。”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庞，缓缓讲述：

    “每一个黑暗宇宙，都诞生于一个核心的、无法挽回的悲剧瞬间。”

    “当某个宇宙中某个存在的绝望、痛苦、怨恨或者一个错误的抉择达到了临界点，如同癌细胞般吞噬了所有希望之光，那个宇宙就会从光明的多元宇宙‘坠落’，沉入黑暗之海，化为一个充满无尽噩梦的黑暗宇宙泡。”

    听到彼得宏大的讲述，众人全部呆住。

    扎坦娜咽了口唾沫，向彼得问道：“先生，你看到过那样的宇宙吗？”

    “是的，我看到过不止一个。”

    “那我们是那样的宇宙吗？”

    彼得摇头，“还不是。”

    卢瑟走过来，满脸不可思议之色的向彼得问道：“先生，你能给我们讲述一下那样的宇宙吗？”

    具有忧患意识的他，想要了解这些威胁地球的力量。

    彼得想了想，黑暗多元宇宙惦记上自己的宇宙，提前告诉卢瑟，让他早做准备也不错。

    毕竟这小子自诩地球人，反抗外星人总是最积极的。

    “我曾经看到过最黑暗的宇宙。”

    停顿了下，彼得缓缓讲述道：“有一个宇宙……编号为地球-22，在那个宇宙的哥谭市，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经历了比我们这个世界所能想象的、更加彻底的……崩溃。”

    彼得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仿佛在揭开一个禁忌的疮疤。

    “那个宇宙的小丑，比任何已知的小丑都更加……成功。”

    “他抓住了布鲁斯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阿尔弗雷德、迪克、芭芭拉……甚至戈登警长，他没有简单地杀死他们，他用漫长的时间，用最极致的痛苦和疯狂，一点一点地、当着布鲁斯的面，将他们……‘转化’了。”

    “转化？”阿尔托莉雅疑惑的问道：“吸血鬼吗？”

    “不是变成吸血鬼。”

    彼得的目光变得幽深，“而是用某种……源自黑暗深处、混合了小丑疯狂本质的‘笑气’病毒，他扭曲了他们的意志，将他们对布鲁斯的爱、忠诚、关切……统统扭曲成了最恶毒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