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吃货呆毛王，苏醒的莫德雷德

    看到熟悉的小伙伴，农场里永远精力过剩、被她无数次揉搓着狗头抱怨“笨狗”的金毛寻墨菲，莫德雷德惊讶的喊出声来。

    “呜汪！”

    看到莫德雷德醒来，墨菲的尾巴瞬间摇成了螺旋桨，整个身体都兴奋得扭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带着明显喜悦的呜咽声。

    并且墨菲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地拱着她的下巴和脖子，仿佛在确认她真的醒来了。

    “真的是你，太好了！”

    莫德雷德高兴的摸着墨菲的脑袋。

    墨菲身上真实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归位。

    她转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周围是熟悉的农场，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仿佛那场席卷农场的血色灾难，发生在卡姆兰的和父亲的对决，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虽然怀疑一切发生的都是梦境，但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疲惫和虚弱感，以及脑海中那无比清晰的记忆碎片，都在告诉她，那绝对不是梦境。

    莫德雷德猛地坐起身。

    由于动作太快，导致她眼前一阵发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呜？”

    墨菲立刻停止了舔舐，歪着大脑袋看着她，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呜声。

    莫德雷德顾不上理会墨菲，她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那套狰狞的盔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平时最喜欢穿的那套印着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

    手臂和脸颊上，除了几道已经结痂的划痕，没有任何伤痕。

    连之前被邪神力量侵蚀时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嗜血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起手，试着攥了攥拳头。

    自己的继承的吸血鬼女王的力量，似乎已经消除了。

    难道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

    莫德雷德心里不安的想着，脸色一点点变了。

    她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手指深深插进蓬乱的红发里。

    “我好想做了非常糟糕的事情？”

    那无数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她的意识。

    她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被那该死的黑暗力量诱惑，如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吸血鬼。

    如何把父亲心爱的农场，改造成了令人作呕的吸血鬼老巢。

    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傲慢地悬浮在王座上，对着瑞雯的冷嘲热讽。

    当然，也包括她如何疯狂地、歇斯底里地朝着父王发动攻击，而且好像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

    最重要的是，她想起自己和父王打的赌。

    自己如果输给父王的话，要被禁足半年的。

    一想到要坐牢半年，莫德雷德小脸瞬间变得不好了。

    “完了完了完了……!”

    莫德雷德抱着头，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巨大的羞耻感和后怕，让她忍不住想赶紧挖个坑，把头埋进去。

    “呜……”

    墨菲似乎感受到了小主人剧烈的情绪波动，不再摇尾巴，而是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拱了拱她的手臂，发出低低的呜咽。

    莫德雷德没有抬头，只是把身体蜷缩得更紧，像一只受惊的、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刺猬。

    不知道父王会怎么看她，会原谅她吗？

    会不会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会不会再也不要自己了？

    之前梦境里父王伸向她的手，是真实的宽恕，还是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她小小的脑袋里疯狂冲撞。

    “墨菲……”

    她郁闷的抬起头，摸了摸墨菲的脑袋，“我……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怎么办啊？”

    就在莫德雷德惴惴不安时，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小莫身体猛地一僵。

    墨菲也停下了舔舐的动作，疑惑地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尾巴下意识地摇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噜”声。

    沉稳的脚步声，踏在农舍前廊的木地板上，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莫德雷德紧绷的神经上。

    “吱嘎”一声，门终于被推开了，彼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父父王……！”

    莫德雷德看到彼得，立即怂了。

    “看样子你睡的很香？”

    彼得眉毛动了动，走过来向她问道。

    “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莫德雷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偷偷看了一下彼得，她低声道歉：“对不起，父王。”

    彼得并没有责怪她，而是伸出手，落在了她蓬乱的红发上。

    “不需要太多自责，莫蒂，那不是真正的你。”

    彼得抚摸着小莫的红头发，“那是被黑暗侵蚀，被邪念扭曲的影子，那不是它本来的样子，真正的你。”

    听到彼得安慰自己的话，莫德雷德眼睛瞬间亮了。

    激动的她一把抱住彼得。

    “呜哇……父王，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彼得没有推开她，只是任由她抱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墨菲也凑了过来，用温暖的脑袋蹭着莫德雷德的小腿，发出安慰的呜噜声。

    抱着彼得，莫德雷德内心的不安被暂时抚平，巨大的疑惑开始浮上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疑惑的向彼得问道：“父王，我……我是怎么……变回来的？”

    她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是彼得手中圣枪爆发的、如同太阳般的光芒。

    难道是父亲的力量净化了她？

    彼得低头看着她，说道：“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

    听到彼得说自己昏迷了三天，莫德雷德大吃一惊。

    她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彼得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的世界树，继续向莫德雷德解释道：

    “在你彻底失去理智、发动最后攻击之后，我暂时压制了你体内的邪神低语和混乱力量，但真正将你体内的吸血鬼病毒彻底祛除的，是荷鲁斯带回来的解毒剂，是荷鲁斯带着布鲁斯发现的吸血鬼解毒剂，从哥谭返回。”

    “荷鲁斯？”

    莫德雷德没想到，最后会是荷鲁斯救了自己。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她经常嘲笑荷鲁斯是“闷罐子”，甚至还想过用吸血鬼的力量让他臣服。

    她决定了，以后不喊荷鲁斯“闷罐子”了。

    “不止是你，”彼得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阿祖、克拉克、瑞雯、星爵，还有被你囚禁的洛基，都恢复了正常。”

    彼得的目光扫过农场，“荷鲁斯带回来的解毒剂样本，被钢骨分析复制，通过瞭望塔的全球投送系统，分发到了所有还在抵抗的前线，黑亚当、绿箭侠……所有被转化的超级英雄，大部分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莫德雷德听到彼得说，所有吸血鬼超级英雄都转化了回来，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彼得一边说着，一边向她伸出了手，“起来吧，我带你到外面看看。”

    有些愣神的莫德雷德，下意识握住彼得的手，跟她走出去。

    站在客厅里，莫德雷德的目光向外面看去，这时她这才注意到农场里不同寻常的热闹。

    在农场外面的庭院里，简·福斯特正和冥后泊尔塞福涅，低声交谈着。

    而餐桌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阿祖、瑞雯、克拉克和星爵，汤姆，瑟蕾莎等复仇者们围坐在桌旁。

    众人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后的些许苍白和疲惫，但精神显然好了很多。

    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蔬菜炖肉浓汤，旁边还有烤得金黄酥脆的长棍面包切片。

    “说真的，”星爵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浓汤，有些郁闷的说道：“我现在闻到番茄酱的味道都有点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瑞雯翻了个白眼，“别矫情了，至少你现在能尝出味道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看什么都是‘移动血包’。”

    克拉克点点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感觉似乎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于是转移话题说道：“泊尔塞福涅阿姨做的炖肉不错。”

    他指的是饭桌上，冥后制作的招牌炖肉。

    阿祖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用叉子戳着面包片，眼神时不时瞟向彼得方向。

    不过现在餐桌上的绝对焦点，不是刚刚摆脱吸血鬼身份的“父愁者”，也不是那锅诱人的炖肉。

    而是坐在长桌首位的阿尔托莉雅。

    此刻她正全神贯注的进食。

    并且是用一种足以让任何大厨怀疑人生、让任何美食家目瞪口呆的、充满了绝对力量感和效率的方式。

    阿尔托莉雅坐姿挺拔，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脸颊也毫不在意。

    那张在战场上冷峻的绝美脸庞，此刻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而微微鼓起，呈现出一种孩子气的专注和满足。

    阿尔托莉雅的左手，稳稳地端着一个巨大的白瓷汤碗。

    碗里小山似的堆满了炖得软烂的土豆、胡萝卜、牛肉块和浓郁的汤汁。

    她的右手握着金属大汤勺，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碗里的食物一勺接一勺地送入嘴中。

    “呼噜——哧溜——”

    随着她每一次勺起勺落，碗里食物的高度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一小截。

    她甚至不需要低头去看碗，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只是这仪式的核心是消灭眼前所有的食物。

    阿祖看得眼角直抽抽，忍不住低声对旁边的克拉克说道：“她是不是好几个月没有吃过饭了？”

    克拉克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一旁的爆爆和蔚，看着阿尔托莉雅风卷残云般的速度，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瑟蕾莎则是担忧的问道：“亚瑟王陛下，你没事吧？”

    阿尔托莉雅的动作，只是微微顿了一下。

    她抬起碧绿眼眸，扫了瑟蕾莎一眼，“我没事。”

    她并没有停止进食，并且咀嚼和吞咽的速度更加迅猛了。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任何干扰神圣进餐时间的行为，都是对食物本身的不敬。

    解决完眼前的食物，无视周围透过来的诡异目光，阿尔托莉雅清了清嗓子，向泊尔塞福涅说道：

    “泊尔塞福涅卿，下一道料理，请尽快呈上。”

    她的语气严肃认真的说道：“之前与吸血鬼们的战斗，消耗巨大，我急需补充魔力。”

    泊尔塞福涅小声的向阿尔托莉雅问道：“我做的饭菜很好吃吗？”

    “嗯，泊尔塞福涅卿的料理很美味，我在不列颠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彼得：“.”

    这就是你的补魔方式吗？

    他想起了前世关于阿尔托莉雅的信息。

    这位身材娇小，在十几岁时拔出石中剑后不再成长的亚瑟王，很早就为其吃货属性埋下了伏笔。

    既然再也不长了，那我要是吃货的话何不吃个痛快？

    阿尔托莉雅食欲非常旺盛，生前似乎无福享受好吃的食物，以补充魔力为名执着于进食，并对收集菜谱有相当兴趣。

    并且这位“大胃王”喜欢各种各样的料理，但唯独不喜欢章鱼。

    而且“呆毛王”对卫宫士郎的厨艺有着苛刻评审，厌恶粗糙的食物，如果其料理达到高水平后，水平稍微有点下降就会招来不满地凝视，甚至引发危机。

    拥有无论怎么暴饮暴食都不会发胖的体质，简直羡煞旁人啊也没有？

    如果瑞雯和扎坦娜知道阿尔托莉雅拥有这样的属性，估计会羡慕嫉妒死。

    看着大口干饭，和其他人画风不一样的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愣了一秒，情绪复杂的向彼得问道：“父王，她真的是亚瑟王吗？”

    彼得低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后，点头说道：“是的。”

    “她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不列颠的永恒之王。”

    他顿了顿，咳嗽一声说道：“在某个遥远的时空，在某个早已湮灭的故事里，她曾是你的父亲。”

    “她才不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王，只有一个，那就是彼得·帕德里克。”

    莫德雷德表情严肃的说道。

    虽然听女儿这么说彼得有些暗爽，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

    他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去，把那边散落的工具捡起来，去清理牛栏。”

    “啊？清理牛栏？”

    听到彼得这么说，莫德雷德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刚刚亮起的眼睛又蒙上了阴影。

    那可是农场里她最讨厌的活儿之一，又脏又臭。

    “父王，我才刚醒，我还是个病人。”

    她试图耍赖，抱着彼得的胳膊晃悠。

    “刚醒？我看你精神得很，都能顶嘴了。”

    彼得不为所动，抽回自己的胳膊，朝工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快去，禁足半年的判决还没执行呢，别给我找理由加刑期。”

    “禁足半年”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她脑海响起。

    莫德雷德瞬间蔫了，她哀怨地瞪了彼得一眼，最后认命地、一步三回头地、磨磨蹭蹭地朝散落的工具走去。

    看着向牛栏走去的莫德雷德，彼得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被转化成吸血鬼的人类，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越过庭院里正在恢复生机的景象，投向远方湛蓝得有些刺眼的天空。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一股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如同尚未散尽的硝烟，顽固地蛰伏着。

    他能感觉到，脚下这片土地，这个星球，依旧在痛苦地呻吟。

    吸血鬼的病毒被清除，感染者恢复了理智，社会秩序在艰难重建。

    但黑暗留下的伤痕，远不止于人心。

    为了彻底净化被吸血鬼环境改造的地球生态——那些被强行燃烧以制造遮天蔽日浓烟（屏蔽阳光）的森林，被黑暗能量污染的水源和土壤，那些依旧在缓慢侵蚀万物生机的残余污秽。

    他需要万物之绿的力量，需要借助那位行走的绿色意识化身——沼泽怪物。

    夜晚。

    彼得叫上了扎塔娜和阿尔托莉雅做帮手，前去寻找沼泽怪物。

    扎坦娜对魔法界的事情了解很多，可以帮助自己更快找到沼泽怪物。

    扎坦娜向彼得说道：“就在路易斯安那湿地，那里最有可能找到沼泽怪物。”

    “那就去路易斯安那湿地。”

    利用扎坦娜构筑的魔法门，彼得几人被传送到陌生之地。

    湿润、带着浓重腐烂植物和淤泥特有腥气的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不再是阳光明媚的农场庭院，而是一片光线昏暗、气氛压抑的湿地沼泽。

    “嘶啦——！嘶啦——！”

    就在彼得打量周围环境时，令人牙酸的尖锐噪音，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响起。

    树林里，无数双闪烁着暗红色的眼睛，骤然亮起。

    紧接着，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机械阀门，潮水般的身影从每一个角落、每一片阴影里涌了出来。

    它们有着大致的人形轮廓，但身体却是由暗色金属骨架构成，拥有着吸血鬼一般的翅膀和獠牙。

    “吸血鬼？！”

    看到扎坦娜失声惊呼。

    “数量太多了！”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

    她一步踏前，将扎坦娜挡在身后，眼眸锁定了最近几个扑来的怪物，右手虚握，空气中隐隐传来誓约胜利之剑即将出鞘的嗡鸣。

    这些怪物的数量铺天盖地，如同金属的潮水，瞬间填满了森林。

    “不，这不是吸血鬼。”

    彼得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