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成家立业，孰先孰后？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便趴在桌子上，一心等开饭，真的是好饿啊!大概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林老爷这个大人物终于来了。

    柳云生这个八卦男此时又开始兼职起了狗仔队：“主桌上坐的是我的……哎呀，就是林老爷，林家大小姐，二少爷，三少爷，还有大小姐的夫婿和她七岁大的女儿。还有二少爷小妾所生的三岁儿子。至于林老爷的五房小妾和二少爷的小妾则坐在一旁次桌上。”

    柳云生的八卦在腹内空空的我的耳边飘来飘去，不想听也被迫接受了不少。我听了这么多，独独对林家大小姐闺名林汐月的女子感了兴趣。因为听铺里多舌的伙计小六说过，这个林汐月是林涅月姐姐，大上他从七岁，很小的时候便跟在林老爷的身边开始学习做生意，她的精明能干让许多的老商人都赞叹不已。只是后来嫁进了定国公府，这才洗尽铅华，退出商界，不再过问生意场上的事。

    抬眼看去，就看见秀美绝伦的林涅月身边做了一男一女，那个女子面容美丽，却有着一双英气的眉，为她平添了许多的气势，漂亮的眸子有着掩饰不住的慧黠。男人长相极其英俊，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自是定国公府的公子黎烨无疑，和林汐月在一起，倒是一对璧人。

    想想又有些觉得不对：“小妾？那林二少的妻子呢？还有，林涅月没有小妾么？”

    “二表哥还没有娶妻，只是纳了两房妾，至于涅月表哥，则是一房妻妾也无。”柳云生耸耸肩，不甚在意的回答。不过要我说，穿到这样一个三妻四妾的时代，还不把他乐个半死？

    林家的主子一坐定，立刻就有蓝衣的小厮穿插在席间，安静而有序的开始上菜。

    翡翠龙虾、西湖鱼羹、芙蓉香肉卷……一道道佳肴搬上了桌。闻到了菜的香味那一刹那，口水就开始在我的口腔里泛滥，只等菜上好，林老爷开宴的一声令下，我和柳云生立刻风卷残云般的猛吃起来。

    吃得起劲，耳朵也没有闲着，肚子里因为有了存货，便有了精神开始听起八卦来。只听见林老爷赞赏了一下今年表现不错的铺子后，又逗弄了一下儿孙，倒也是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得我是酣畅淋漓，极爽无比，肚子也是撑得又圆又鼓。再看看柳云生，也是吃得满嘴是油。立刻心情大好。

    ***

    吃过饭，林老爷又说留下来欣赏歌舞，一同守岁。我也不好搞特殊，只好拉了柳云生坐在角落的位置，开始聊天。

    院子里灯火辉煌，四周早已安排妥当，有美酒有糕点有水果。正好刚才吃的有点多，吃个梨促进促进消化。院子中央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开始表演，林府安排的节目在一个个上演，现在是一个红衣女子，执牙牌唱曲，白牙红唇，好不热闹。

    她唱得曲声悠扬，我听得却是半死不活，看看柳云生，也是一副‘不好这一口’的姿态。于是想起了现代的歌星，便和柳云生开始瞎侃，从最早的邓丽君崔健说到了逝世的哥哥张国荣，从组合SHE说到了小天王周杰伦……真的是无比怀念啊！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蓦地插了进来：“云生表弟好兴致，和冬儿姑娘真是相谈甚欢啊！”

    我和柳云生正为了周杰伦的绯闻女友纠结无比呢，因此听到别人插话，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别打岔，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言归正传，徐若瑄虽然漂亮，可是他们的绯闻从来没有起来过啊，不是说是暗恋么？再说那个侯佩岑，实在不是我喜欢的型……现在不是和他的广告女主角纠缠么，不过……”

    终于缺根筋的脑子转过来了，我好想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我僵硬的转过了脖子，甚至听见了脖子转过来的吱嘎声。我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们的身上，问话的人赫然是坐在主位上的林三少，只是一向淡笑的眸子此时已经完全被疑惑占据。

    “啊……今天的月亮真是又圆又大啊……”我不着边际的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一抬头却看见头顶一弯如勾的残月，似乎是一张咧开笑的嘴，正在嘲笑我的尴尬存在，一时间讪讪的住了口。

    “今天月亮实在是不错啊……”柳云生不怕死的接了一句，企图替我挽回一些面子：“你看看，连这些星星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晕死，还不如不说呢！实在是没有什么水平。

    林老爷倒也沉得住气，浅笑着扯开话题，看向我：“夏姑娘，今年的成衣铺实在是给林家争了气，连一向嚣张的锦绣坊的气焰都给压了下去，夏姑娘真是功不可没啊！”

    “哪里哪里，”我站起身，也说着客气话：“这都得感谢东家给我的机会，我才有表现的地方……当然，柳掌柜的知遇之恩也是不可忘怀的！”

    不管我如何想的开，在面对林老爷的时候总会是感觉怪怪的。而坐在下方的还有一双喷火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正是梦夫人，她大概实在是想不到我这个勾引她儿子的女人，还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林府吧？还有其他见过知道那件事的人，此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林老爷“呵呵”一笑啊：“夏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林家可是差一点失去了你这个人才，以后林家的成衣铺还得仰仗夏大师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定当竭尽全力。”我总觉得林涅月一双眼总是在探究些什么，害得我总不敢往他那边看。

    几句话说得我既别扭又不舒服，差点要装不下去了。等我一坐下，柳云生就把刚剥好的橘子塞到我的嘴边：“大姐，说得实在是太好了，给了敌人一个不卑不亢不屈不挠的印象，让他们明白当时那样对你是错误的。”

    我无力的翻个白眼，摆脱，我的心思哪有那么复杂？

    这个时候，唱曲的女子终于下去了，又有穿白色狐裘的女子上前来，她抱着琵琶微微的福了福身：“姑父，侄女今天为各位长辈献上一曲，祝愿各位长辈健康长寿，侄女献丑了。”

    说罢便‘铮铮’的弹奏起来，我认出她，好像是林涅月那个据说是冷若冰霜从来不搭理其他男子的方凝表妹，只是，我怎么感觉她的眼神总是往林涅月飘去呢？

    看着其他人露出听曲时的标准享受的表情，我只能无奈的睁大了眼，让自己尽量不要睡着。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柳云生，柳云生眯着眼睛看着柳云生，完完全全的处于真空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完全不在状态上。

    “妈的，我又不是白居易，也不写琵琶行，怎么会听这个啊？”我小声嘀咕着。

    正好，方凝正好一曲奏罢，林老爷赞许的点点头：“凝儿弹奏琵琶的技艺是越来越好了，真不愧是一代琵琶大师的亲传弟子！”

    “谢姑父夸奖，这全赖师傅的教导。”方凝仍旧是冰冷的一张脸，可是目光却在不由自主的飘到了林涅月的身上，看到林涅月朝她露出赞许的笑，脸上立刻飞出了一抹红。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把眼睛看向我：“夏大师，刚才凝儿好像听见你对凝儿的技艺有些看法，不知夏大师有何指教？”

    我靠，不是在认真的弹琵琶么？怎么会听见我说话的？不得不站起身，一脸诚恳的说着废话：“方姑娘人长得漂亮，琵琶技艺也是好得不得了，真真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啊！哪像我，粗人一个，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夏姑娘说得不错，凝儿的确是难得的佳人啊！方姐夫，凝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吧？听说陈家的公子一表人才，德才兼备，是明年科举考试的热门人物，方姐夫实在是好福气，又添半子！”林老爷话题一转，转到了儿女的亲事上。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已经死会了，和林三少没有了机会，现在才这样死死的盯着林涅月，一副要把他吞下肚子的样子。

    对面的席位上站起一个大腹便便的胖老头，可能是方凝的老爹吧！听见了林老爷这样说，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这全仰仗妹夫的面子啊！……话说，两个外甥都是人中龙凤，有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不知哪家女子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嫁入林府？”

    他此话一出，林家大大小小的亲戚纷纷开始附和，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和柳云生这对八卦男女也一下子来了兴趣，竖起了耳朵。

    “沐月与吴丞相家的四千金倒也般配，我同吴丞相也已经商量过了，只等开春就过去提亲，沐月自己也愿意，林家的二少爷万万不能没有了少奶奶啊！”听见林老爷提起了丞相家的千金，我的脑子里立刻想到了那个刁蛮的丞相千金，立刻恨得牙痒痒。林老爷顿了顿，将目光看向了林涅月：“只是我们家的老三，眼光一向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了他的眼，不让人省心啊！”

    我和柳云生齐齐的目光投向了林涅月，盯着林涅月，感觉在无形之中就把话筒伸给了他，就等发言了。

    林涅月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我们这边：“让父亲操心了，只是儿子认为大丈夫一事无成，何来时间儿女情长？”

    “歪理，俗话说得好，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交后立业了！再说了，谁说儿女情长一定会妨碍干大事？”林涅月的话里好像有看扁女子的意思，我忍不住吐槽道。

    感觉林涅月好像是瞪了我一眼的样子，他看着我开了口：“你夏姑娘的意思是赞成先成家后立业了？敢问夏姑娘为何目前都是待嫁之身？”

    “林三少，你以为我们开辩论赛呢？”我气得几乎要跳脚了，这个林涅月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都是火药味十足的，美玉完全变成了金刚石，顽固得不得了：“我是同意先成家后立业，你又能怎样？至于我为何是单身，理由很简单，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遇上值得的人。”

    “三弟，人家好歹是客人，莫忘了待客之道。”林涅月还想开口，被一旁的林汐月拦了下来，她端起酒杯走到院子中央，将手中的杯子遥遥向我这边一推：“夏姑娘好才情，以后林家的成衣铺还得靠姑娘费力，汐月在这里敬你一杯。”

    对于这个林汐月我一直很有好感，看她这么客气的向我敬酒，我打算一饮而尽。结果刚端起杯子，就听见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你不能喝酒。”

    一个声音是身边的柳云生，一个是……林涅月？

    “为什么我不能喝酒？”我向他们投去了好奇宝宝的目光，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向出声的两人。

    林涅月干脆不看我们，而是看向了天上我口中说是圆月其实是圆月减肥版的弯月，剩下柳云生一个人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探究：“她为什么不能喝酒……因为，因为……”

    “为什么呢？”所有人包括我包括林涅月包括林老爷都异口同声道，请试想一下这样壮观的场面吧！

    “这是为什么呢……”饶是柳云生这样厚脸皮的，在我们齐心审问的压力下也开始冒冷汗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因为，因为……因为我们要表演节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