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风之心愿

��风清飏）

    那日，我和寒绯凌澈到大皇子寒绯凌哲府上商讨大计，我怎么也想不到落飞也在大皇子府上。原来她是大皇子府上的人，而且，大家唤她云兮。我当时竟有些生气，也很失望。她或许，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一向平淡的我有些挖苦的质问她。更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是盛樱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名艺妓！我不相信，那样的人怎么会是艺妓，纵使，如今的云兮和那时的落飞判若两人，但我还是看得出她眼底掩去的那几许傲然。

    今日又让我见识她的另一个本事——茶道！

    她，坐在我的对面，水气混合着茶香氤氲缭绕，凝结成颗颗水珠，透过雾霭，我看见云兮优雅娴熟的动作，仿若跳着一支美丽的舞蹈。茶香环绕在我面前，我似乎有些醉了，原来茶也可那般让人沉醉！

    恍惚间，茶已递到了我的面前，那茶杯中泛著淡淡的樱花色，几缕轻烟散著温热，一切依了凌澈的那首诗——“芳香溢齿颊，甘泽润喉吻，神明凌霄汉，思想驰古今”。我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云兮，当时的我多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只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云兮就仿若处在那云端上，只能看到，感觉到，却够不到。

    云兮带给了我太多的谜，我很想知道谜底，也更希望知道为何当日在云城，对我自称落飞的她却什么都不愿意说，并且为何总是那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祈求她能给我个解释，于是，晚宴结束之后，我在云兮住的院子里等她，我想，云兮一定会来，我就是这样的相信！

    “月明如素愁不眠”，可是今晚的月色朦胧，我也依旧愁不眠！不知我等了多久，仿佛觉得身后有气息传来，我转身，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的出她的慌乱，她并不想看见我，这让我有些失望！

    但我不想让她逃开，于是决定主动过去。我伤心于这样的一个女子，我却连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落飞？云兮？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或许哪个都不是！但我想知道，不是因为名字重要，只是因为想知道她的真名！

    我质问她为何总要戴着一副漠然的面具，我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子并不是真的那么漠然，那只是她的伪装，云兮几番辩解才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具，戴久了便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面具？

    我把我的想法相告，就算是易容之人，也总要让真面目透一透气。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希望将来有一日，云兮愿意在我面前展示真正的她！我想，这是奢望。

    她思考了许久，终于愿意告诉我她有她的苦衷，眼里全是恳求，我妥协，原谅了云兮，仔细想想云兮其实并没有真正欺骗我，仅仅只是对我隐瞒了真相，很多时候只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担心云兮上次受的伤，于是握住她的手腕为其把脉，她急于挣脱，我按住脉门假装威胁。但是却得知了让我更加震惊的事情——她中毒了，内力尽失！

    我不禁心痛起来，云兮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这样的她无论是在谷蓝坊还是在大皇子的府邸，这些都是纷争多的地方，云兮要如何保护自己？可她好像对此并不关心，还嘲笑与我说失去内力不是我所期盼吗？

    我没想到云兮还记得当初那句话，可她却不知那是要在我能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我想了想，便把紫梦族族长的信物给与她，让她有需要便去找天衣坊的掌柜。天衣坊，是我们家族在各地重要的商产，我真的想保护她，很想，很想！

    翌日，我正在院子里研究医书，希望可以找到帮云兮恢复内力的方子，她中的不是一般的禁武散，必须知道配方，然后以相应的方法配成解药，才能解毒。

    只是我找了一夜都没有什么头绪，大皇子府上的医书毕竟有限。看来，这次事情办完后，我得尽快回紫梦岛一趟才行，还好，云兮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我们暂时要离开盛樱城，这期间，她要如何保护自己，这让我很是发愁。

    我正沉思着，就看见那个紫色的身影走过来。虽然她的身份变了，性格也变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没变，比如她还是喜欢独来独往；比如，她还是那么喜欢穿紫色的衣裳；再比如，从她眼底透出来的冷漠执着。

    她看到我，踌躇了一下终是一如既往那般冷淡的走了过来，对我微微行礼，起身，准备自若地离去。

    “云兮小姐有急事吗？可否陪在下小坐片刻。”我开口留她。

    云兮停住，轻柔开口：“如果风公子不介意云兮身份卑微的话。”

    我起身，对她说：“小姐请！”

    我见她轻扫了一眼摆在石桌上的医书，便开口问道：“云兮小姐对医术也有兴趣吗？”

    “哦，”她回过神，不知方才想了些什么，“风公子好用功，出门在外也不忘研习医术。”

    “让小姐见笑了，在下只是生意人，对医术仅略知一二。”我有些不好意思。

    “风公子过谦了，你的医术云兮可是见识过的。”云兮指的是我在云城救她之事，只是，如果我的医术真的这般高明，我又何须再此苦恼如何解你体内的禁武散。

    “你怎么不问问在下，语晴过得好不好。”我想知道为何她对她救下的人一点也不再关心。

    “语晴？风公子叫的还真是亲昵呢！”她别有用意的说道，“有风公子这样的大善人，云兮放心的很，况且，云兮与语晴本就是萍水相逢救了她一命，她过得好与不好，如今已经和云兮无关了。”

    我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中有些不满：“怎么会无关？语晴在你走后一直很担心你，不过，她如今还在那府邸，你若想见她就去吧！”

    她静静看了看我，让我觉得她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复又说道：“人各有命，她要靠自己活下去。况且，云兮现在情况不比她当时悲惨，不是吗？她的事，我自是管不了。”她停下来看着我。我听她这么说顿时语塞，随即也恍然，是啊，她救了语晴也不能照顾语晴一辈子，语晴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她见我不说话，便岔开话题：“上次公子也救了云兮一命，可是云兮并未要求风公子照顾到底啊，不是吗？对了，云兮还没能好好的答谢公子，这次有幸能与公子再见，云兮愿帮公子完成一个心愿。”

    我看着她的眼睛，传达给我的是坦然，这不禁让我大喜，他是全心全意的想完成我的心愿，我想也未想便对她说：“那就请云兮小姐答应在下，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她哑然，似是没有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心愿，探究的看着我，随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却是笑得很悲伤，那悲伤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说：“我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这有何难，只要你……”我刚想劝说，却不曾想她立马打断我：“还请风公子换一个吧，这个心愿，云兮恐怕做不到，公子好好想想，等想仔细了再说也不迟，云兮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是那么单薄与孤独，心里蓦然一紧，她到底背负了什么，不过十几岁的她为何会如此的悲伤？

    （云兮）

    我不敢在风清飏面前太久，总感觉在他面前会被她看穿，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在大哥面前都未曾有过。

    也许是因为欠了他的恩情吧！我说服自己，做人，最怕的就是欠人人情，那次是我的大意，既然就欠了风清飏一个人情，那么大的一个人情，我该怎么还？奇怪的是他居然让我答应他好好活下去！我也想，谁不想好好活下去？

    只是，家仇未报，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现在我跟着大哥，也总是会有些意外，我怎么能够答应呢？除非放弃仇恨，放弃对大哥的情意，可是我做不到。我自嘲的笑笑，我的生命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爹，娘，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你们？当年那些都是死士，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人？如今的女儿也已满手鲜血，你们能够原谅女儿吗？只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儿早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