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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贤在朝上与众臣商讨了如何平定叛乱的法子,除了皇叔萧衡,其余之人竟然不是不发一言,便是唯唯诺诺追随右丞相,同意招安,就连自己一手提拔的沈廖青也是默认了招安的想法,右丞在朝中一手遮天,文武百官除了皇叔竟无一人敢于对抗。
萧君贤心中恼怒,压着怒气下了朝,进了乾清宫,不复平日的儒雅,对着亲信骂道:“招安!好个招安!用朕的肉养大了他们的胃口,好来啃吃朕的江山!”萧君贤将奏折打开,怒气冲天,一把扔下底下战战兢兢地大臣。
候在御书房的太监徐意,听见萧君贤的怒吼声,心道皇上心情不佳,这长阳宫之事也不知该不该提,可这长阳宫在圣上心中的确不同,连着两个月囚禁了晴妃,他见皇上虽然闭口不提晴妃,可每次下朝回来总要绕过长阳宫,再折回来,心想些许圣上是拉不下面子。
等到御书房的大臣离去,徐意进了御书房,只见满屋狼藉,小声吩咐几个机灵的小太监进去收拾,自己琢磨一番,端去一杯菊花茶,走到萧君贤跟前道:“皇上,喝杯菊花茶,去去火气,保重龙体要紧。”
萧君贤抚了抚额,方觉口干舌燥,端起茶轻抿一口,瞥见徐意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道:“说吧,什么事?”
“方才长阳宫的人来,说是晴嫔思念皇上尤甚,请求见您一面。”徐意见状,忙说了出来。
却见萧君贤面色沉了下来,徐意心中暗道坏菜了,“以后长阳宫的事,一律不用禀告!不要自作聪明。”萧君贤起身出了御书房。
徐意擦了擦额头上下出的冷汗,他跟在皇上跟前五年,尚未见过他如此脸色,心中暗恨自己多嘴,又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萧君贤径直去了柳婉仪的庆云殿,柳婉仪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迎了出来,千娇百媚地行了礼将皇上迎了进去,徐意伺候皇上用了晚膳,识趣地出了门。
天色越发黑的早,徐意暗道这柳婉仪是个善解人意的,也怪不得这几日皇上连着两个月宿在庆云殿,徐意忽然脑中闪过柳婉仪的模样,心中开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可不是,他怎么没发觉是两个月前囚禁了晴妃,说来也怪,这柳婉仪与晴妃模样有七八分相似。
徐意回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寝室,心下一转,托手下的小太监去通知长阳宫早做准备。
宫里那个不是人精似的,徐意猜不得圣上的心思,可是若是圣上有心让你知道,你就必须能揣摩住。
果真,不过半晌功夫,萧君贤就从庆云殿走了出来,身后的柳婉仪依依不舍地将萧君贤送出门外,那眼中的哀怨,就连徐意都看得一清二楚,而皇上像没事人似的,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压着脚步,匆匆离去。
萧君贤在宫中绕了一圈,直到到了长阳宫门外,徐意忙有眼色地说道:“皇上,晴嫔已反省多日,甚是思念圣上,圣上不如去看一眼?”
萧君贤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似是默许,徐意喊道:“皇上驾到!”
萧君贤也不等人出来迎接,大步踏进了长阳宫,借着宫殿里的灯笼晕光下,见那人一身红色罗裙,容貌昳丽,站于梨树下,眼神柔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萧君贤有一丝恍惚,眸里满是惊艳,踏步而去,相隔一步,却不敢再近。
“萧郎。”她轻启薄唇,那声呼唤,将他这些天所有的烦忧都赶了去。
“晴儿,”萧君贤把她抱在怀里,想要说些什么,都哽在嘴里。
良久,阿花笑了笑,道:“进屋去吧!”掩在袖子里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萧君贤横抱起阿花,向寝室走去,静容识趣地放下珠帘,掩门出去了。
将她置于榻上,萧君贤撑着手臂,看着躺在自己下方的阿花,亲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阿花闻见了他身上的脂粉香气,忍住想要作呕的欲望,即使以前同为夫妻,得知他碰了别人,却也不曾如此厌恶他的碰触。
面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面孔,他眼中满是小心翼翼,阿花从来不知自己原来是这么矫情,她不能忍受与他接触,哪怕他们曾是夫妻。
阿花推开了他,萧君贤似乎早有准备,只是她轻轻一推,便离开了。
阿花抿紧唇,别过头去,道:“可不可以再等等,”
萧君贤掩去眸中的失望,柔声道:“我等你准备好,没关系,你只是不适应。”
他没走,只是侧着身拥着她,不一会便入了眠。
阿花看着他,直到他呼吸沉稳,握了握藏于枕头下的匕首,她原本等他没有防备时杀了他,此时却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什么意思。
对他们来讲,三妻四妾人之常情,他只是敌不过世俗,赢不得父母之命,经不过时间的磋磨的爱情淡了,自然负了无权无势的李雨晴。原本她以为她恨萧君贤,可是如今才明白,她早已不爱了,何谈恨?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将她留在宫中?
让她再次回忆当初被背叛,无处可归,丧家之犬的日子吗?
让她明白此时她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是因他所起吗?
许梅儿因他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害死了枳依,
他是任斯年最大的敌人。
阿花垂下手来,在黑暗中笑了笑,她已将萧君贤真正的兵力部署交给了任斯年,不日,任斯年定会破宫而入,萧君贤的下场不得而知,她已报了仇,她与他们之间两清,又何苦多此一举。
阿花觉得通体舒畅,似乎郁结于心的恩怨通通划去。半夜她爬起来,在窗边坐了一夜。
清晨,阿花趴在楠木雕花窗柩上,仰头看着叶子泛黄的梨树,上面有几只麻雀飞了上去,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萧君贤难得一夜好眠,醒来时身边的人不知所踪,睡意顿失,慌张起身,却听到熟悉的嗓音道, “怎么了?”
萧君贤顿时放松下来,坐在床榻上,垂着头好笑,抬头时,却见阿花着素白的中衣,头发柔顺地散于身后,歪着头看着自己,她背后是透过窗柩斑驳的光影,泛黄的梨树叶子飘飘洒洒,萧君贤恍惚想起他初见时那个少女,眼睛酸涩,微微一笑,似是当年的温润少年。
萧君贤挨着她坐在美人榻上,拿起她一撮头发轻轻捋顺,道,“晴儿,我立你为后,赠你一世荣宠,许你一世一双人,可好?”
阿花看着树上吱吱喳喳的麻雀,若是李雨晴她必定欣喜若狂,可惜她现在是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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