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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月的时间,阿花的气色渐渐好转,整日待在紫玉阁中,对于府中之事,充耳不闻,平日里,养花种菜,红缨金子二人打打闹闹倒也不是无聊。
任斯年每日必来,不提府内府外之事,每日只是与阿花下棋,谈些趣事,顺道纠正纠正阿花略些粗糙的字体,任斯年嬉皮笑脸,阿花也生不起撵他的心来,日子平淡无奇,阿花曾经想过,如果这样下去,与他作对夫妻其实也不错,只是短瞬便觉得荒谬了,他的野心,雄心壮志,决然不会拘束在这方寸之地。
这几天的药有股压不住的血腥味,阿花着实难以下口,这日正逢金子端来药来,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阿花只觉得那汤碗里的药,透着诡异的红色,只端来粗粗一闻,便干呕不止。
“阿花,这是怎么了?”任斯年刚刚走进屋内,便见她趴在床沿上不止,忙上去扶住她,见她难受得紧,皱起眉来,冲身旁手足无措的金子叱道,“你是怎么照顾夫人的?竟如此不知深浅?红缨那丫头呢?”
金子在身旁绞着手指,担忧地望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阿花,诺诺不知言语。
“夫君,不关她的事,红缨她去管家那里了,妾身只是因为这几日的药,闻起来股腥味,着实难以下口,惊动了老爷,不知这药里配了什么?”阿花缓过劲来,拿着手绢擦拭嘴角,抬眼问道。
“只是加了鹿血罢了,你既然不习惯,我让神医换个药方也罢。”任斯年淡淡说道,看了眼还杵在那的金子,道,“你今后对夫人的饮食更要上心才是,莫要失了分寸。”
“是,老爷。”金子俯身,忙着收拾去了。
“这屋中气味不顺,老爷还是出去透透气吧!让金子也能打扫一遍。”阿花看了一地狼藉,不免面上有些羞惭,见任斯年一如平常的模样,不由有几分软和。
“也好,夫人便陪为夫转上一遭,缓缓烦躁。”任斯年执起阿花的手。
阿花看了一眼被他牵住的手,心中一动,也就由他了,他的手掌宽厚温暖,骨节分明,生生比她的手打上一倍,也只有小时候她才与人拉过手,十指相扣却是一次都没有。
丝毫没有注意阿花的迟疑,任斯年很是高兴,携手与她走出了紫玉阁,突然兴致勃勃道:“今日如此明媚,不如去街上热闹一番。”
不等阿花回答,便自顾自地拉着她向大门走去。
阿花看着任斯年无奈笑了笑,“夫君,你确定不用换身衣服,或是准备辆马车吗?”
任斯年心中虽懊恼,却面无表情道:“为夫正有此意,转身向回走去。”
阿花憋住了笑,心思一转,抓住了他的衣角,道:“不用了,且跟妾身来。”
任斯年回头瞅了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也没问缘由,眉眼绽开了笑意,一副随君处置的模样。
阿花别开了头,却也没松开,耳垂微微透着粉色,率先向前走去,任斯年步步紧随。
阿花向账房讨了些碎银,徒步带着任斯年上了街,找了一家裁缝店,再等出来,一身华衣变成了布料普通的衣衫。
虽是平常装束,单单一件普通的蓝色布衫,在任斯年身上生生透了几分华贵,就连店主都赞不绝口,阿花虽然嫌他还是太扎眼,但对上任斯年身着蓝衣,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微微愣神,任斯年回头望她,目光清浅,阿花最终给他买了这件蓝衣。
如同普通夫妻一般,任斯年一脸宠溺地看着阿花精神许多的样子,阿花心知他一时兴起上街,正是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此时也放开了些拘束,专心致志研究地摊上的小物件。
“夫人,这是用红丝线一根根纺织成的同心结,象征着夫妻恩爱,永结同心,我这摊上的同心结可是极为管用的,你家夫君仪表堂堂,小娘子你娇俏可人,当真是天作之合。”阿花站到一个摊位上,因做工精致对上面挂的小物件起了兴致,却不料,那摊位上的商贩口若悬河地推销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任斯年,却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同心结,阿花赶紧把同心结放回摊上,道:“不用了。”转身去了旁的摊子研究去了。
任斯年顿了顿,最终买了一对同心结放于怀中。
街上挂着红彤彤的糖葫芦,因着李雨晴出身显贵,落魄时又没银钱去买,这街上的小吃虽是口馋,耐不住任斯年在身旁,她也不敢过于放肆,只是眼神是不是飘上一瞟。
任斯年哪里不懂她的心思,阿花自以为藏得好,见任斯年没有反应,即是窃喜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怏怏不乐地要走出街去,任斯年笑了一声,拦住闷不吭声,面容冷淡的阿花,“你拿着,在这等我一下。”任斯年将手中杂七杂八的小物件交给了她,不等她反应,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任斯年挤在人群里,左手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袋糖炒栗机,还有一包年糕,看了眼有些凌乱的衣物,他任斯年当真没做过这种苦力,不过,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阿花一头雾水,等了任斯年许久,直至黄昏,不见人来,以为任斯年是不是再耍自己,却见任斯年束冠微斜,挤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右手挂满了东西,左手小心地举着糖葫芦,一面被人碰到的滑稽模样,哪有半点清贵模样。
看见阿花,任斯年冲她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像个孩子,阿花笑了,眼眶微微红了,这世上挤在人群,只为自己一个眼神,买上糖葫芦的人,还有谁呢?纵使他有什么目的,此时,她也是感动的。
因为,此时只有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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