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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为夫想进去!”任斯年站在门外,头趴在门框上,眼巴巴地往里敲。
回答他的是重重地“彭”关门声,金子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外。
“咳咳!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要我处理,等夫人出来,若是找我,就说我在书房。”任斯年直起腰来,背着手,云淡风轻道。
“是。”金子压着嗓子道。
当任斯年刚刚转了个弯,就听到身后夸张的笑声,顿时黑着脸,快步走了几步。
等到快午膳时,任斯年派人将管家请到书房。
“明日之前,我希望所有的姬妾都消失在我眼前。”任斯年坐在椅子上,浅笑着说道。
“老爷,您说什么?”管家脑子瞬间蒙了,他虽知道任斯年最不喜人重复问他的话,可是太过于震惊的管家显然忘了这一点。
“我让她们在明天之前离开府中,一个不留。”任斯年笑眯眯地说道,似乎心情颇好,对于管家的触犯,丝毫不在意。
“这,这,短短时间如何做到?东苑尚有几十号人,且不说她们背后之人,如何 ”管家一脸难色地看着任斯年,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不过,这事虽然麻烦点,可是为了阿花,也是值得的,还不赶快去办!”任斯年呵斥道。
“是。”管家额头出了细汗,这位新夫人竟有如此手段,以前似乎小看了她。
任斯年看着管家带着若有所思地模样离开后,微微笑了起来,轻声道,
“李雨晴,当你成为众矢之的,我要看你如何应对?”
“外面怎么这么吵?”阿花在榻上微微打了个盹,没一会儿便被外面的哭闹声吵醒了,此时哑着嗓子向旁边的红缨问道。
红缨笑道:“小姐,是东苑的姬妾,”见她一脸不解的模样,接口道,“姑爷要把她们打发出去,这群疯女人正在门口泼皮呢!她们是被姑爷打发出去,又不是小姐你的意思,此时在紫玉阁撒泼,这是什么意思!金子把她们拦在外面了,小姐放心。”
阿花顿时被扰了心情,刚刚清醒的脑子乱糟糟的,只好起身,让红缨给她整理了下妆容,方打开门,走了出去。
以往娇艳妩媚的姬妾,此时个个面容憔悴,衣着随意,见到阿花更是像饿狼扑食般,眼睛放光似地盯着她,
其中一个似乎是琬姬,她尖声道:“李如花!你怎么这么残忍!竟然恶毒地把我们扫地出门,你真不是人!”作势要扑上来,早已守候在旁边的仆从忙按住了她。
“夫君把你们如何,是他的意思,与我无关,若是不服,你们自可去找他诉苦,与我毫无干系。”阿花冷眼看着面前一群癫狂的女人。
这后宅虽比不上皇宫的复杂,可一两个不受宠的姬妾死去,几个丫鬟婆子失踪,却也不是稀奇之事,任斯年至今无子,怕也与她们脱不了干系,任斯年不在乎是一回事,可是她们哪个人又是双手干净,没有沾过一丝鲜血,比如琪秀,比如柳笙,比如将自己引进来的王吉,死于非命,比如待自己如徒的大厨王刚,因为自己被逼的辞退还乡,这其中的龌龊,在自己眼前,不在自己眼前的,数不胜数,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困住了所有的女人。
“毒妇!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净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上不了台面的村姑!”
“你怎么不去死!”
“夫人,求求你,我不能离开老爷,你给老爷求求情吧!我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琬姬死了,一头撞在阿花门前的墙壁上。血流了一地,也止住了无尽的哭声。
面前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哀嚎,或哀怨或咒骂,或哀求,或寻思觅活,包括琬姬的死,她视若无睹,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混身发寒,她不知她的要求是对的还是错了,她第一次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念产生了质疑,若是整个世界都不认为这是正确的,那么它是不是就是错的,没有人能做到,是不是不会被做到,就是错的。
阿花梦噩了,整日整夜地魂不守舍,睡着了便是张牙舞爪的鬼怪在追她,披头散发的琬姬缠着他。
半夜,阿花再次被惊醒,一个激灵坐直了,浑身是汗,刚要下床去倒水,却见窗边站了个黑影,阿花吓得一声尖叫,那人快步走来,柔声说着:“娘子别怕,是为夫。”
任斯年走到床边一把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不停地说着“别怕,为夫在这。”
阿花紧紧搂住面前的人,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等她平静下来,已经是凌晨了。
任斯年拍着她的肩,自责道:“不是你的错,是为夫的错,要找就找我。”
“我是不是做错了,”似乎并不指望任斯年回答,她推开任斯年,双目看着窗户边透出的光,自言自语道,“世间没有真正一生一双的爱情,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如此恩爱,司马相如却也纳了小妾,纵使柳氏以河东狮吼遭人非议,却也止不住陈季常的多情。我强求了,你不用委屈自己,也无需强求她们。”
任斯年敛下眉来,轻轻道:“我自会将她们安置好,后半生衣食无忧,我会与娘子携手一生。夫人,这几日好好休养,不要多心。”任斯年定定看了阿花几眼,方转身离去。
拐角处,任斯年遇到一个人,轻声道:“五石散不必加了。”垂眼看了冒着热气的汤药,淡淡道,“这汤药撤了,重做。”
端着汤药的女子微微一愣,恭顺道:“是,主子。”
任斯年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暗道:“心软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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