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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萧傲天最多撑不过半月,那批人什么时候送进宫去?”粗哑冷冽的男声恭敬地说道。
“不急,”清如洌泉的声音中隐藏着几丝嘲讽和兴味,招手与其耳语几句, “现在最重要的事,”好听的男声戛然而止。
出了一身冷汗,大气不敢出,那丛草抚在脸上又扎又痒,阿花却不敢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拨弄开去。过了许久,琢磨着二人大概已经离去,方敢稍稍松了松手,仔细周边的声音,只听见细微的虫叫。眼前却出现一双黑色布靴,猛地站起来向后退去,却重重地顶到了身后的假山上,左腰撞得生疼,那声痛呼生生的咽回了嘴里。
她跪在地上,扼住自己的人是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身前是一紫衣黑发的男子,弗一入目那人容颜,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突兀地就出现在心中。
“你是何人所派?”那人嘴角带笑,目光里带着探究。
“奴才是伙房的烧火丫头,时候晚了被关在外面,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阿花以头磕地,存着侥幸,他们能放自己一马。
“处理了。”
惊慌地抬头,对上那双斜睨自己的眸子,瞬间冷到极致。身后的黑衣人从腰间拔出剑来,阿花趁他松手的空档,猛地前冲想拉住那紫衣人,却不料一个趔趄将紫衣人扑倒在地。
身下是温热的胸膛,甚至还有一股清香,阿花僵硬地抬头,却看见那人嘴唇紧抿,温润的眼里蕴着怒火。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手却重重按到一个尴尬的位置,那人冷吸了一口气,眼中怒火更胜。阿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对上那人的脸。
身后那黑衣人显然对阿花扑倒主子的动作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当人肉坐垫的主子。
“萤石!还不把她拉开!”那人咬牙切齿盯着黑衣人。
连忙将她从主子身上扯了下来,萤石瞥了一眼连呼吸都快不会的阿花,看向她的目光有着对无知者不惧的怜悯。
待那人起身,一寸一寸打量着地上的阿花,忽然眯眼笑了,“好个丑八怪,爷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转身拂袖而去。
萤石看了一眼呆愣的阿花,心道这应该是留她一命好日后折磨的节奏,便丢下她去追主子了。
阿花望着远去的两道身影,绷紧的身体顿时耸拉下来,苦中作乐地想着看起来斯文瘦弱的人,没想到那么有料,怪不得能纳十几位小妾,却转瞬一想自己的重手,那人岂能饶得了自己?
远远地听见公鸡嘹亮的打鸣声,身上寒意阵阵传来,阿花打了个哆嗦,甩了甩头,自我安慰了几句,便回了伙房。
过了大半个月,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到处便是盎然生机。嫩绿的枝芽抽出枝来,隔壁的院里说不上来名字的花也羞答答的张开了花瓣,就连最偏僻的伙房墙上也爬上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阿花,菜择好了送来!”胖乎乎的大厨赵刚嗓门洪亮地高声问着,他大大咧咧,经常吹嘘在御膳房当过御厨,不过没几个人相信罢了,但是做菜的确有一绝。阿花负责给他烧火,有时人手不够时,赵刚见她手脚利索便让她打下手。有时有了兴致,还会教上她两手。
急匆匆地将手里的菜甩甩水,就急忙递给了热火朝天准备午饭的大厨,在这里单单掌厨的师傅就有十来位,负责不同院里的主子,像她这样打杂的就更多了。
闻着渐渐传来的饭菜香气,阿花咽了咽口水,却被眼尖的赵刚发现,赵刚将锅里的菜麻利的倒进盘子里,对阿花小声打趣道:“馋丫头,饿了吗?回头叔给你留点尝尝鲜。”
阿花扑哧一笑,扭头钻出了厨房。擦了擦头上的汗,每次看见大厨炒菜时,自己总会觉得手痒,想要试上一试。好笑地摇摇头,阿花稍稍喘了一口气,就去搬柴火了。
当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小屋,阿花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如今自己一人一个小屋,窄小简陋,但她已经很知足了。前几日,何氏什么也没说,捯饬出一间杂屋,让自己住了进来落得个自在。
屋内没有亮灯,睁着眼却睡不着,厨房里接连给那位主子准备清淡的食物,自己觉得好笑,更多的是担忧。自从那天晚上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主子,但愿是将自己抛之脑后了。
但是没有令阿花等太久,她的平静日子也就划了一个休止符。
“有叫阿花的吗?出来!”声音转瞬便淹没在厨房噪音里。陌生的嗓音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阿花此时正在熟练的向火炉中投放柴火。
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抬眼望去,是一个管事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灰色绸缎打身,身形略微臃肿,小眼滴溜溜地打量伙房的人。
不禁奇怪,阿花匆匆在围裙上蹭了蹭沾灰的双手,就在旁人诧异的目光里出去了。那名管事随意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一身洗得发白的旧粗布衣衫上印着数不清的油点,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可遮不住蜿蜒而下的伤疤。暗自思忖,今日上头毫无预兆的让自己来厨房找一个叫阿花的女子,在府里善于揣摩主子的他也不免疑惑,找这么个奴才有何事呢?
阿花心中已有大概猜测了,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阿花怯懦地轻声说道:“不知管事有何事?”
“你只随我来便是!”管事料想此人大约是做了什么惹得哪个宠妾生气,心底越是不喜这个人,自然口气就不好了。听见主子的吩咐,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自己巴巴地赶来叫人,现在免不了要惹一身晦气,面上便带了几分不耐烦。
识趣地跟在他身后,心中思索着之后要面对的情况。沿路的雕廊画壁自是很是奢华,越向里走去,沿途的丫鬟小厮衣饰打扮更加精致,自己沿路走来倒是惹眼多了。
那位管事一路上正懊恼着,自然不会与身后的阿花讲话。思忖间,来到应是正房西侧院子,还未走近,便见一身穿桃红褶子裙,嘴角弯弯,模样甚是讨喜的女子走了过来,不正是主子跟前的大丫鬟静言吗?
管事面上挂上笑容,那静言还未走到跟前,就开口道:“静言丫头!这是要去哪?可是主子?”
那静言得体一笑,向管事身后的阿花微微欠身,道:“给新夫人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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