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农问政

    秦羽顿时笑喷了，周围的大臣想笑，却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

    神宗碰了一鼻子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吗，让秦羽把自己从墙上放下来。

    想着，自己在亲近百姓的同时，也想着皇家的威严，不能失了皇家的威严，这是一个斗气的过程，没想到威严弄得有点大了，吓得百姓都不敢出屋，那还威严个屁。

    被秦羽放下来，刚转过头，就看到秦羽暗暗偷笑，立马就不干了，自己今日就是来欺负你们这些大臣的，没想到百姓给自己难堪也就罢了，你还敢笑朕？

    吃了老农的亏，这下终于找到出气的人了，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很好笑吗？这都是你调教出来的农夫！”

    秦羽看着阴沉的皇帝，连忙止住笑声，回道：“微臣不敢，陛下乃圣明之君，想着与民同乐，爱民如子，此乃大爱也！”

    “只是这山野民夫，不懂得皇上的心意，在我的治下出了这样的山民，乃微臣的罪过，还望皇上责罚。”

    对于山野村民来说，皇宫总是神秘的，皇帝和大官更是神秘，而且对于皇帝这次出行，这样大的阵仗，着实吓得不轻。

    秦羽带着皇帝，还有诸位大臣，参观了庄子上的养牛场，养鸡场，养猪场。

    又亲自参观了母牛产下犊子的全过程，经过秦羽对大家的介绍。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为啥秦侯能富甲一方，原来是有根本原因的。

    之后有去了村头的果干厂，偌大的场子，全是刚刚出炉的新鲜果干，累的一山一山的，很多的农夫正在晾晒和装箱。

    这个果干厂是全村人合营开办的，每家每户都入了股。

    不大的功夫，大伙就转遍了整个村庄，很多的老农这时也知道了，皇帝原来是视察的，都大着胆子和大臣，皇帝攀谈，说的头头是道，很多问题，一些大臣都么办法解决。

    这让很多大臣闹了个大红脸，对于山民愤愤不已。

    “看来朕已经落伍了，得好好向你们学习学习呀！”皇帝感叹地对着几位老农说道。

    一位憨厚的老农就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此言差矣，我等山民就是专门搞这一行的，陛下你是九五之尊，你主要的职责就是施政，调整朝廷的方针，我等才能享受陛下你带来的福音，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啊！”

    此话一出，秦羽惊呆了，奶奶地，这，我的庄子农夫啥时候都变成大学问家，大政治家了？

    所有大臣也是一脸惊呆地望着老农，这还是一个八字不识的老农吗？皇帝差点一头栽倒，惊掉了下巴。

    要是朕的子民都是这样，那朕这个皇帝还真是难当了！

    话匣子一打开，老农们见皇帝好说话，后面直接跟了一大群，谁不想和皇帝说说话，这都是祖宗积的音福，这样长脸的时间可不多。

    一个老农紧跟其后，很想跟皇帝谈谈“青苗法”，庄子上的农户这两年着实被它害苦了。

    明明自家的粮食都没地方放，官方还要硬性让自己贷款，把官府的粮食硬性塞给自己。

    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上前，拍了拍自己占土的衣袖，抱拳说道：“陛下，老农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给庄户们做主！”

    皇帝一听，老农还有请求，就忙说道：“老人家有何请求，你给朕说说看？”

    “陛下，朝廷政令，老农着实不敢违背，可是这两年，庄户们收成好了，自家的粮食都没地方放，可是朝廷的政策，我们还要硬性贷款，收下朝廷下放的粮食。\在理。

    可是朝廷在制定政策时，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些问题，这个问题很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又有农夫问了：“陛下啊，俺们这些农户亏大了，能不能把免疫法去掉，我家有八口人，只有两个壮汉，但是一年要交八口人的免疫税。”

    “原先我们没有免疫时，只要我的大儿子去服役，那么家里还有七口人，四个孩子，三个大人，老汉我家还能赚些钱财。”

    “可是现在，儿子自从当了府兵回来，军功是拿了不少，可是现在就是一个懒蛋，根本不干活，还要交免疫税，一门心思地想着去打仗，可是老汉也问了秦侯，当下有没有仗打，秦侯说，陛下您现在的政策是休养生息，不再动兵戈，你说，这样俺们不是亏大了吗？陛下啊，能不能把我儿子弄到军队上去，也好混口饭吃？”

    神宗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羽一副吃惊的模样，斜着眼睛看妖孽的老汉，真是没发现，这老汉居然到皇帝面前走后门，这后门也走到家了。

    这又包括国家兵役制度，又是赋税制度的，神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停地瞪向王安石和司马光，言外之意是，你们怎么搞的，现在弄得怨声载道，朕的这江山社稷还怎么坐稳？

    王安石叹了一口气，自以为完美的处理结果，到了下面却成了这样的结果，完全走样了，看来一个人的想法不能代替全天下人的想法，这实在是太偏颇了。

    神宗也是心头大震，一样米养白养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相同的，自己原以为，农户只会提到鸡牛羊，母猪，果干这样的问题。

    没想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自己制定的政策，最终的解读者是农夫，受益或者不受益者，也是他们。

    唐太宗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来水性是最多变的，那么我这个掌舵的人必须小心，必须处理好，顺应形式而不断改变方向，有时顺水，有时逆流，不熟悉水性者，必将葬身与大水之中。”

    想通了这个问题，神宗异常高兴，对着老农鞠躬，说道：“受教了！”

    就匆匆赶回了秦府，又招来所有大臣，当场就向大臣问了老农的问题，所有的大臣也是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位仆射更是羞愧的地下头，默不作声。

    “就这么大的一个村庄，就存在这么多的问题，那么天底下，朕的子民千千万万，究竟积蓄着多少问题，看似平缓的河流下面究竟隐藏着多少汹涌澎湃的暗流？”

    神宗开始给大家上课了，所有的大臣长气都不敢出一个。

    “你们是官，自有朕的子民给你们俸禄，可是你们拿着农夫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你们为他们干了些什么事？一个个只想着为自己捞钱财，为家族捞钱财，你们可想过你们治下的百姓？”

    “唐太宗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个水就是百姓，水性是变化多端的，但是我们作为掌船舵的人，就要懂得他的性质，不熟悉水性者，必将葬身于大水。”

    “我们要根据不同的情况，改变自己施政的方式，战争年代，我们征兵，纳役，那是我们没办法，现在战争的硝烟即将过去，我朝马上就要进入休养生息的年代，还用老办法？这样万万不行！老农今日给我的启发很大，日后我还要亲自与民问政。”

    “朕希望，大家记住今日老农的话，从明天开始，彻查下面为非做怠之徒，必须严惩不贷，彻底除掉这些为祸我大宋子民的毒瘤。”

    “秦羽，给朕滚过来！”

    秦羽站在墙角暗暗自喜，没想到皇帝一声爆喝，吓了秦羽一个酿跄。

    悻悻跑到皇帝面前，问道：“陛下又和吩咐。”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明日即刻出发，明察暗访，替朕拔出这些毒瘤，我大宋从不缺当官的，今年毕业的那些学子个个都比他们强。”

    秦羽真的不愿意，这那是钦差大臣，这就是一个吃苦不讨好的大臣，不知道地方官怎么对待自己这个拔毒瘤钦差?

    但是皇帝已经发了命令，那岂能不遵循，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所有的大臣都走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听说皇帝还在生气，欧阳修之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皇帝。